榮樂公主拉著張太妃的袖，眼眶當中還有淚水，看著張太妃，喃喃道:“我就只是為今夜的宴會想要出上一份自己的力氣而已。”

“太妃，你又何必抓著不放呢？再者說，大家也都很喜歡，不是嗎？”

“喜歡？”張太妃卻是冷冷一笑，質問道:“大家為什麼喜歡，你心里沒點數嗎？弄這樣的東西出來是為了什麼，你心里更加清楚！”

“別在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是什麼人，我一直心里都有數！”

話說完，張太妃轉就要走。

而榮樂公主本就是拉著張太妃袖的，見張太妃要走，似乎是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不肯放走。

這下子，張太妃才像是惱了似的，直接一甩自己的袖子，不滿道:“你拉扯我也沒用！時辰不早了，我也要回…”

張太妃的話都還沒說完呢，忽然被甩開的榮樂公主卻忽然一下子趴在地上，還捂著自己的臉頰。

駱晴和李曄，以及一些稍稍晚出來的人，正好就瞧見了這一幕。

其中，一位大臣就上前去將榮樂公主扶了起來，并且看向張太妃，質問道:“太妃，你這是做什麼？”

“今夜的宴會，榮樂公主的確也只是安排歌舞罷了。不過是稍稍有些別出心裁，你何必這樣指責呢？”

“公主能夠回到京城本來就已經不容易了，本該多多諒一些。我先前就聽人說你百般刁難公主了，還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兒家地一些小過節。”

“可是今日瞧見，我實在是覺得，太妃你這有些過分了。好歹也是個長輩，怎的這麼為難一個晚輩？當真是有失面！”

果不其然，當這位大臣的話說完以后，又有不圍觀的人站出來，對于張太妃這樣的行為，表示指責。

榮樂公主被扶了起來以后，卻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又開始哭了起來。

看著，的確可憐。

李曄在圍觀了須臾，轉頭看向了駱晴。

駱晴凝眉，嘆了口氣，然后才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張太妃聽見駱晴的聲音，略微有些抬眸，但張了張，卻似乎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只道:“我沒有推。”

“是忽然拉我，我只是想甩開的手而已。也沒用多力氣，怎的忽然倒在地上了？”

張太妃問完，又看向地上的榮樂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裝可憐，故意這樣的吧？”

這話一出，不等榮樂公主回答，在場的人就又紛紛指責起張太妃來。

什麼推卸責任，還有冰冷無等等。

“這兒是紫宸殿，不是給你們說這些的地方。”駱晴走到人前，還是先蹲在地上，瞧了一眼榮樂公主的況。

哭得梨花帶雨，很是可憐。

原本就瘦小的軀發著抖，當真是“弱可欺”的樣子。

脈象，倒是平穩。

“沒什麼大礙。”駱晴看向一旁的小張公公，道:“天不早了，公主一個人回去也不方便，你派人送公主回…”

駱晴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呢。

榮樂公主那兒，忽然就手拉住駱晴的袖子，問道:“我就一個人住在公主府，好冷清。我能不能，去你那兒？”

“公主。”

這回，倒是不等駱晴回答，李曄那兒卻開口道:“王府人多，男子也多。你過去，怕是不方便，且今夜已晚，也不好安頓公主。”

言罷，看向小張公公，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

小張公公心頭一凜，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就讓人過去，拉扯著榮樂公主，又是安又是哄的樣子，帶著走了。

如此一來，紫宸殿外的人這才散了。

他們一個個臨走之前，都不忘回頭看看張太妃，那眼里的不喜，都是毫不遮掩的。

顯然此刻，他們都是同“弱者”的。

“張太妃。”駱晴看著人幾乎都走了，這才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張太妃被這麼一問，似乎也顯得有些煩躁，不過還是耐著子解釋道:“我本來沒找麻煩的。”

“是忽然拉著我，跟我道歉。問我，是不是因為今晚的舉而有些不高興。真是有病，要給那些男人送人關我什麼事？”

“我想走，還拉著我不讓我走，說什麼我一定是生氣了。后來實在是被的沒辦法，才跟說了那麼許多，誰曾想…”

張太妃煩悶不已，看向駱晴，問道:“你莫不是，也信？”

駱晴沒開口，卻只是回答道:“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其實太妃與我心里都有數。太妃暫且先回去吧，公主那里，我會看著的。”

張太妃雖然不太明白駱晴所說的這個“我會看著的”是什麼意思。

但不知為何，張太妃從心底里，還是愿意去相信駱晴的，對著駱晴點了點頭，這也就離開了。

回府的馬車上，駱晴和李曄說起了榮樂公主的事。

“此人不簡單，做這麼多事，不知道圖謀的是什麼。其實依我看，現在應該還沒想到，我已經意識到的真面目了。”

駱晴認真道:“其實這種時候，將放在我們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最安全的，能夠隨時盯著，以防萬一。”

李曄不可置否，便道:“的確如此。不過，若是真的一心想要過來，這次即使是我拒絕了，下次也會繼續想辦法的。”

這種人，他們有著自己的目的，一般來說，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這天過去以后，因為寒那晚在紫宸殿發生的事，實在是有許多人都瞧見了，好些人回去以后，就跟人說了這事兒。

一時之間，好些人都開始非議起張太妃來了。

甚至還有言在上朝的時候提起，關于這些太妃的置，放們出宮各自榮養，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了。

這些，存在爭議，朝會上討論了半晌，也沒個結果。

平王府。

墨瀾那兒八卦得，聽外頭說了事以后，連忙就回來詢問起駱晴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言語間也都滿滿的是對榮樂公主的同。

“那個張太妃，也真是忒過分了點兒…”墨瀾罵完，還忍不住抬頭瞧駱晴，似乎是想要看看，駱晴究竟是不是在和他“同仇敵愾”似的。

誰曾想，墨瀾一抬頭，卻見駱晴臉上沒什麼表，甚至看著他的時候，還是一副看傻瓜的樣子。

“…”

墨瀾很是不解，終于忍不住問道:“你這幅表，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這樣覺得的嗎？”

“我只是覺得你太吵了。”駱晴打了個哈欠，道:“大中午的，剛吃了飯不去休息，跑到我這兒來吵吵嚷嚷地，也不嫌煩。”

“…”墨瀾覺到自己被嫌棄了，便走了。

當天午后，駱晴惦記著鄭夫人那兒的況，就又去了一次。

鄭夫人這胎，也已經有六個多月了，肚子比起先前又大了一些，脈象著平穩，是沒什麼大礙的。

“你這胎養得極好，只需要繼續保持著也就行了。”

駱晴笑的，將自己帶來的一個香包遞給了鄭夫人，就道:“這里頭裝的都是藥草，對孩子是有好的，掛在邊，也能防蚊蟲。”

鄭夫人接過香包，倒是很開心，聞著淡淡的藥草香味，心里也像是舒坦了許多似的，忽而想起什麼，又問道:“聽說昨兒寒夜宴上，出事了？”

不曾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鄭夫人，也知道了這事兒。

駱晴倒是不會瞞著，便點頭，大概講述了一遍，也沒偏幫著哪一方，就是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這麼說來，那位公主，倒是不簡單。”

鄭夫人聽完了這事兒，似乎想起了什麼來，道:“說起來，我這府里，有一位，曾經是當年伺候過榮樂公主母妃陳氏的。”

“先帝登基時的況，你也知道。宮里后來好些人都被遣散了，那位嬤嬤曾經于我姐姐有恩，是個好人。”

“我家大都督他也知道這事兒，后來不忍那嬤嬤年老出宮沒有依靠，就接回了鄭府來。如今還在呢，就是人有些迷糊了。”

“從前那兩位太妃之間的事，或許也能知道點兒，不如你去問問？”

駱晴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當即答應了，就讓鄭夫人帶著自己去見那位嬤嬤了。

嬤嬤，就住在鄭府的下人房里，不過自個兒是單獨的一間，平日里也經常有小丫鬟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日子，倒是不需要發愁。

“花嬤嬤？”

鄭夫人過去以后，就喊了一聲，坐在藤椅上的花嬤嬤反應了一會兒，才抬頭問道:“夫人呀？難得過來，有事嗎？”

花嬤嬤的牙齒都了幾顆，的確是上了年紀。

不過神看著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記怎麼樣。

“榮樂公主你還記得嗎？回京城來了呢。是我朋友從赫赫將給接回來的，我記得你以前是伺候過陳太妃的？”

鄭夫人笑著，便就問道:“關于以前陳太妃和張太妃的事，還有榮樂公主的事，你還記得嗎？”

花嬤嬤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往后了，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麼？榮樂，榮樂公主回來了？”

看著花嬤嬤這樣的反應，駱晴卻覺得奇怪。

花嬤嬤的樣子，不是自己喜歡的后輩回了京城的喜悅和驚訝，而更像是…驚恐以及害怕似的，仿佛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鄭夫人也是看得一怔，下意識地就瞧了一眼駱晴，大概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