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晴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覺得,眼前這樣的場景好的。
暖春的和煦之下,祖孫倆坐在茶棚底下喝茶,談天說地的,時靜謐無憂無慮。
…
須臾后,駱晴轉,回到了藥棚的方向。
李伯還坐在田埂邊上休息呢,瞧見駱晴回來了,倒是稍稍有些意外,愣了愣就問道:“這麼快回來了?我記得,今兒還提起你來著呢。”
好像是說,駱晴有陣子沒過來了,下回駱晴過來呀,要讓駱晴留下吃飯,家最近挖了好多的紅薯呢。
個頭大不說,甜滋滋的又糯,可好吃了。
“在陪著孫子說話呢,我就不好一直打擾了。”駱晴朝著李伯笑笑,便道:“改明兒我重新將藥棚開起來。”
“我讓我弟弟隔三差五過來坐診,你們要是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找他就。”
“果真?”李伯聽了一喜,忙道:“我家老伴呀,最近老是疼。這吃藥,也不知道該吃什麼,能有個人給看看就好了呢…”
“那我回去跟我弟弟說,等到藥棚開起來了,就讓他去你家。”
駱晴笑著說完,這才走了。
無月一直在遠等著,瞧見駱晴這麼快回來也有些意外,便問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阿奴?”
“應該是。”駱晴回憶起剛剛看到的場面,便道:“不過我看著,他的確有幾分像是失憶了。這樣…也好。先看著吧,別的事,以后再說。”
王的確丟了孫子。
只是,駱晴卻不知道,王到底是憑借著什麼,以為阿奴是的孫子的。
不過方才駱晴看著他們二人相十分和諧的樣子…卻也不忍心去打擾。
無月扁扁,心說既然確定了那是阿奴,是李陵鈺邊的人,想法子解決掉就是了,竟然還猶豫了。
這是…為了那個王麼?
孩子家,果然心腸就要一些。
不過無月轉念一想,阿奴雖然的確是李陵鈺邊的人,不過這些年也沒干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駱晴既然想著放他一馬的話,那麼暫時放過,也就是了。
當天回去以后,駱晴本來想去陪駱老夫人的,結果一問才發現墨瀾竟然還在駱老夫人那兒聊天呢,便直接回了書房。
“王爺回來了嗎?”駱晴到了書桌之前,隨手就拿了一本還沒有整理完的醫書,翻看了一下,順便扭頭看向一邊的小青。
小青搖頭道:“還沒呢。”
駱晴看著天,心說這都午后了,李曄進宮不就安排個帶著食鐵去圍獵場,至于這麼久都沒回來嗎?
“我要進宮。”駱晴一直覺得這件事不妥,生怕臨著去圍場之前又出現什麼變故來,吩咐完了以后,就進宮去了。
這一下子…
駱晴前腳才剛剛到了宮門口呢,后腳就瞧見了一個錦林衛的人,正急匆匆地從皇宮里頭跑出來呢,一看,還是駱晴認識的那一位,王慶。
“喂?”駱晴喊了一聲,王慶聽見悉的聲音以后,頓時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停了下來以后,就疑地看了一眼駱晴。
“駱神醫?”王慶大著氣,將長劍像拐杖一樣杵在了地上,便道:“你來得正好,本來我想出宮去找大都督的。你來了…那也行。”
來了那也行?怎麼聽上去,像是個還不錯的備胎?
駱晴腦子里閃過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念頭以后,忙凝眉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鄭大都督沒當值?”
“是。”
王慶道:“今日,平王不是進宮和大臣們商議關于如何運送饕餮的事麼?結果,王爺那兒剛去看饕餮,后腳就出事了。”
“王爺出事了?”駱晴聽到這里,心跳陡然之間就了一拍,顯得有些驚恐的樣子。
“不是不是!”王慶生怕駱晴誤會,忙解釋道:“不是王爺出事,是饕餮出事了,饕餮發狂了,一直在掙扎著呢。”
“那籠子,原本看著還結實。誰曾想…那饕餮竟然連鐵籠子似乎都咬的,這牙口…再持續下去,怕是這鐵籠子都關不住它了!”
“…”駱晴聽得無語,這才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便道:“你先出宮去找鄭大都督,我過去看看況再說。”
這些人,到現在都還以為那是饕餮呢。
若真是的話,區區鐵籠子就以為能夠困得住了?
不過,食鐵之所以被稱為食鐵,那的確是因為啃咬得鐵,若非那關著食鐵的鐵籠子柵欄足足有人那麼,不然還真的不一定能夠關得住…
一路進宮,駱晴直奔著先前關著食鐵的地方就去了。
那蠢貨皇帝,為了宣揚自己的“本事”,一直都是將食鐵關在距離自己的紫宸殿很近的花園里的。
正巧先前因為地,花園的景致好些也毀壞了,修整了以后,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來,正好放置食鐵。
當然…這這主要還是因為…國庫實在是空虛,皇帝也沒有太多的銀子來修繕花園,將食鐵放在那兒,有人來的時候看著食鐵,不比什麼震撼?
這樣,還能節省一筆銀子呢。
果不其然,駱晴這兒尚且才剛剛到達紫宸殿,就已經能夠聽見食鐵的吼聲了,聲嘶力竭的,當真是于一種暴怒的狀態之下的。
想起之前他們不顧活人的命仍然要去喂養,駱晴實在是就覺得,造如今這樣的局面,是他們咎由自取的。
花園,喊聲震天。
皇帝站在稍稍遠一些的地方,躲在李曄的后,頗有些瑟瑟發抖。
他從李曄的背后探出一個腦袋來看了一眼食鐵,巍巍問道:“這…這饕餮,會不會從籠子里頭出來啊?”
都是那該死的國師!
說是關起來就是了,不會有事,可是結果呢!?
現在皇帝已經相信了,這國師還真的就是故意給自己找麻煩的!
真是個害人!
皇帝想到這里雖然憤憤然,但是看著眼前那饕餮發狂,眼睛通紅,啃咬著籠子,連自己渾上下都是鮮都不管的樣子…
皇帝看著,心下實在是駭然。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李曄即使是非常不想管這個皇帝,但還是咬了咬,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在得了李曄的保證以后,心中當然是覺得寬了不,了心口以后,就瞧了一眼前頭的饕餮。
現在可怎麼辦才好呢?
剛這麼想著的時候,駱晴就到了。
皇帝一下子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恨不得立即上前去抱著駱晴的胳膊問駱晴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
只不過…
他現在還躲在李曄的后呢,就這麼往后頭去找別人的媳婦,的確是不太好的。
可即使是這樣,皇帝還是沖著駱晴道:“駱神醫!”
駱晴扭頭看了一眼皇帝,眼神很兇。
嚇得皇帝了脖子,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兇我做什麼啊,現在發瘋的又不是我…”
當皇帝喃喃著說完以后,忽然又想起什麼,他可是皇帝啊!
駱晴怎麼對他這麼不敬,用這種眼神看他?
“我來。”
駱晴瞧了一眼李曄,示意他安心,自己便立即上前,直接就到了那食鐵的面前。
食鐵長開了盆大口,同時在不停地嚎著,駱晴只不過是剛剛靠近,在聞到了一陣陣腥味的同時,也覺自己的耳都快破了。
要將那須彌的指甲拿出來嗎?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立即被駱晴否定了。
眼下食鐵的狀態很差,是一種癲狂的樣子,要是貿貿然將那一片指甲拿出來,怕是真的會讓食鐵誤會的。
“你還記得我嗎?我上次給了你藥!”
駱晴想起之前墨瀾和須彌能夠談,思來想去決定在不傷害食鐵的前提下,還是想多幫幫它的。
當然,若是能夠取得它的信任,就更好了。
“嗷——嗷——”
食鐵還在喊著,牙齒不停地在磨著這鐵籠子,一點兒聽懂的意思都沒有。
駱晴繼續道:“我是翡翠山莊的人,那一次傷害你的人,是我們的敵人。就是他們,將你關在了這里,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食鐵還是沒有反應,繼續喊著。
駱晴眼看著四周提著長槍的人越走越近,當即心下一橫,直接飛出袖箭來,刺向了食鐵。
然而…
就在食鐵的脖子,被袖箭刺中以后,食鐵終于有了反應。
它看了一眼駱晴,原先的狂躁忽然之間就一掃而空了,轉而是一瞬間的愣怔,但是很快,食鐵就因為那些銀針里迷藥的分量實在是太多,直接暈了過去。
“這…”
駱晴后的那些錦林衛士兵們看到眼前的場景,一個個的都驚呆了。
他們自然是沒想到,如此兇猛的“饕餮”竟然就這麼被駱晴給制服了,甚至有人還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了呢。
皇帝,也傻了,半晌才上前來。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食鐵,試探問駱晴道:“沒…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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