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晴將信拿過來認真看完以后,就皺眉了。
倒不是村子里那邊發生了什麼意外,而是雪芽原本在那邊待得好好的,也取得了那些村民們的信任,卻忽然來了一個醫師。
那醫師,據說先前救了上山打獵的村長,后來送了村長回來,那醫師說著“不必言謝”之類的話,就離開了。
現如今…竟然回來了。
接替了雪芽在村子里頭給人診病的職務不說,昨兒竟然有個村民過來跟雪芽說,吃了雪芽給他開的治療傷的藥以后,一直反反復復不見好,質疑雪芽的醫。
“小青。”
駱晴將信放在了一邊,就道:“幫我準備一匹馬,我要出城一趟。日落前若是沒回來,就跟王爺說,不必等我用晚膳了。”
“是。”小青那兒有些疑慮,顯然擔心駱晴,不過還是出去準備了。
半個多時辰以后,駱晴來到翡翠山莊腳下以后,就將馬兒暫時拴在了一棵大樹上,準備徒步過去。
停在山莊的山腳下,駱晴抬頭看著頭頂的這一座山。
山莊的大門,仍然是倒了半截的樣子,除此以外只能瞧見一片的白云,云霧繚繞的,還有山間高聳的大樹。
想要重建…還得花費很多心力啊。
駱晴這麼想著,稍稍振了一下,就往村子里去了。
“轟隆——”
天邊又開始打雷了,一道閃電劃過,駱晴蹙眉,心說自己每次來山莊的時候,似乎天氣都不是很好呢。
村子外頭,雪芽正從小山坡上頭下來,手上提著筐子,像是剛剛采藥完。
不過,雪芽神懨懨的,看上去心不太好的樣子。
“雪芽。”駱晴忙喊了一聲,同時提醒道:“你面前有塊石頭!”
就在雪芽的腳邊上呢,駱晴這麼一開口,雪芽一愣的同時,往腳底下看了一眼,立即就將腳了回去。
可即使是這樣…
因為快下雨了,地上稍稍有些,加之這兒原本就是在山林間的,雪芽這一退,結果還是直接栽在了地上。
駱晴看著就覺得疼。
好在…
雪芽稍稍側了側子,沒撞到石頭上,只是筐子里頭裝的那些草藥全部都散落了出來,掉在了一邊。
駱晴忙追了上去,幫忙扶了雪芽起來以后,又幫拾掇好草藥,仔細檢查只有一點點輕微的傷以后,這才一邊幫上藥,一邊問道:“怎麼了?”
“阿晴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雪芽卻一下子抱住駱晴,嚎啕大哭了起來。
當初…
在駱晴和雪芽過來村子這邊的時候,村子里的人是很排斥外來者的,尤其是那些幫翡翠山莊說話的人。
雪芽帶著資,他們也不肯接收。
還是剛好…
村里有位婦人忽然在做農活的時候摔了一跤,要臨盆了,村里沒人會接生的,雪芽這才自告勇,找到機會過去幫忙。
又是用參片吊住氣息,又是準備熱水,教那個婦人盡量留著力氣別哭喊的,這才順利等到了穩婆過來。
如此一來,雪芽才在村子里立足。
原本,一切還算順利,村子里的人對雪芽漸漸地好了起來的時候,眼看著雪芽這里也準備開口,跟村長說一說關于村子搬遷的事…
那位醫師,就來了。
“昨夜…昨夜…”
雪芽咬,抱著駱晴就道:“那人,是村長的兒子。他在村里說我醫不以后,后來剛好有一個吃了我藥的人要幫我說話,結果…”
“忽然就暈過去了,那醫師一診脈,發現是我用錯了藥,導致中毒了!”
后來嘛,況自然不言而喻。
自然就是那位醫師在重新調配了藥以后,那位婦人便康復了,因此村子里的人,對雪芽越發質疑了。
就連雪芽,被人家這麼信誓旦旦地說著,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別灰心。”
駱晴卻覺得此事充滿了古怪,輕輕地拍著雪芽的背,安道:“不是你的問題,你的醫我都是認可的,你不要妄自菲薄。”
雪芽本來很難過的,可是聽了駱晴這話以后,好像又覺得有道理似的,一下子就有了信心,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去會會。”
駱晴將雪芽牽了起來,就往村子里去。
時值晌午,剛剛到村子外的柵欄邊上的時候,守在柵欄邊的狗狗們瞧見有人過來了,就朝著這邊吠了幾聲。
“大黑,二黃,三白,別了,快回去吃飯。”雪芽卻對他們揮揮手,結果這三只狗狗一下子就坐了下來,開始朝著雪芽吐舌頭。
看起來…倒是格外乖巧。
“…”
駱晴默了默,跟在雪芽的后,就進了村子里。
晌午,正是村民們從田里回來的時候,他們瞧見雪芽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人,臉一下子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雪芽姐姐——”
忽然,一個兩三歲的小娃娃,手上拿著一只老虎布偶呢,正朝著雪芽跑過來,但是卻忽然被邊的婦人給攔住了。
“別過去!”婦人警惕地看了一眼雪芽,就像是看“瘟神”一樣。
雪芽本來也想上前,去抱一抱那個孩子的,可是一看這樣的場景,也只能了回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駱晴。
“雪芽。”
婦人看著雪芽,指著駱晴就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帶外人回來了?”
“不是外人。”雪芽忙解釋道:“上次的那些藥材、種子,其實都是給我,讓我給村民們的。…是我師傅。”
“在京城里頭也很有名的,駱晴,人人都駱神醫呢!”
雪芽似乎是很希能夠讓駱晴在村民們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很努力地就想要幫駱晴說話。
只是…
就連駱晴也沒想到的是,那婦人聽了這話以后卻忽然瞪大了眼睛,四找著什麼。
一看這場景…
駱晴就心道不妙。
果然片刻以后,婦人就抄起放在一旁的一把鋤頭,朝著駱晴揮了過來,質問道:“你就是那個幫狗皇帝煉丹的駱晴?”
“就你這樣的人,也配被人們稱為神醫?”
駱晴忙往后一跳,躲開了這一擊以后,那婦人竟然還不死心,繼續扛著鋤頭就追了過來,一副還想要繼續打駱晴的樣子。
怎麼回事?
駱晴看著眼前的場景,卻稍稍有些不解。
按理來說,按照先前他們對于這里的調查來看,這些村民從不離開自己,也只是在這村子后面的一腹地開墾農田,自給自足而已。
對外面發生的事,他們怎麼知道的?
駱晴再次后退,誰知那婦人繼續追了上來,眼看著后就是柵欄了,而另外一側原本已經坐下的幾只狗狗也站了起來,警惕地看向了駱晴。
“紅嫂,別激!”
雪芽忙就擋在了駱晴的跟前。
那“紅嫂”卻是一下子將雪芽拉開,十分憤怒地就對駱晴道:“我們村子不歡迎你!你之前送來的那些東西,我們也會還給你的!”
“紅嫂!”
雪芽還想說話,紅嫂卻轉頭看向雪芽,道:“你若是還幫說話,就也跟一起走就好了。”
“對于害了我們的人,我們時時刻刻也不敢忘記!”
那些,幫著狗皇帝做事的人,自然在他們村子里,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了。
駱晴看著眼前的況這麼復雜,便開口解釋道:“我沒有幫他煉丹。”
紅嫂卻本不聽。
而在這個時候,瞧見了這邊況的村民們也紛紛趕了過來,為首的一個蒙面的子便開口道:“紅嫂,等等!”
這一聲,聲音十分悅耳聽,就像是樹上的黃鸝鳥在歌唱一般。
紅嫂一聽,還真的就立即停下了手上的作,回頭看了一眼那人,忙恭恭敬敬道:“陳姑娘。”
駱晴借著這個機會,往前看了一眼。
雪芽也立即湊了過來,在駱晴的耳朵邊上,指著那蒙面子就道:“就是,新來的那個醫師,聽說姓陳!”
陳醫師?
駱晴心頭一凜,再一看那個陳醫師,卻瞳孔一。
的型,蒙面的樣子以及出來的這一雙眼睛竟然看著無比的眼,赫然就跟那個…
跟李曄一番打斗以后,跳掉的那個南姜巫師一般無二!
是!?
駱晴咬牙,二話不說,不肯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直接就從袖中飛出袖箭來,向了那個陳醫師!
“小心!”
陳醫師果然有著驚人的反應力,忽然大喊了一聲,同時就是一拉面前的一位中年男子。
跟著…
原本站在那個位置本不會中駱晴袖箭的男子,卻忽然胳膊上中了一箭,眼皮一翻,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村民們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直到那男子昏迷在陳醫師的懷里以后,才有人大喊道:“阿仁!”
陳醫師一探懷里的男子的脈搏,忽然之間臉上就出悲切的神來,喃喃道:“他…沒氣了。”
“都是你!”
陳醫師說完以后,忽然就將男子過到了另外一人的上,站起來,眼眶通紅地看向駱晴,質問道:“你有什麼,沖我來就是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這些無辜的村民!?”
被這麼一問,駱晴就是心頭一凜。
這是,冤枉殺人了啊。
那分明就是只會致使人昏迷的袖箭,怎麼可能殺得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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