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京城。

雖然剛剛夏，可今年的卻格外濃烈些。

尤其是晌午時，照在上都有些刺痛的覺。

王霸天也不知道上哪兒打秋風了，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好幾個籃子，裝滿了水果和干。

他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就是一張臉曬得通紅。

“怎麼？做回老本行，打劫去了？”駱晴將手中的醫合上，心倒是不錯，也就調侃了王霸天一句。

“胡說八道！”

王霸天卻翻了個白眼，得意洋洋道:“這些都是附近的父老鄉親送的，說是念你這陣子的幫助。”

“你倒是不客氣。”

駱晴看著大塊大塊的腌，便道:“天熱了，這些東西得快些吃，不然就得壞了。”

“敢問…這里的駱神醫的藥棚嗎？”

駱晴這兒和王霸天正說著話呢，邊上一個滿臉堆笑的冗長臉婆子就走了過來。

手上，還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盒子。

“是啊，咋了？”王霸天手里還啃著鹵豬呢，那鹵都快掉地上了，整個一副土匪樣子，險些將那婆子給嚇走。

“一邊去。”

駱晴看著那婆子打扮，心知自己放下去的長線終于要開始收網了，便一把推開王霸天，問那婆子道:“這位媽媽，你是？”

“奴婢王尚書府上的王媽媽。我家夫人病了，京城的大夫們都束手無策。因此…特來尋駱神醫幫忙。”

王媽媽滿臉堆笑，說完就將手上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盒子一打開，赫然是十枚金元寶。

王霸天手上的鹵豬險些就掉在了地上，他一雙眼睛瞪得直了，角的口水也跟著流了出來。

順便…用手肘了駱晴。

駱晴卻是面不改。

幫云卿診病的時候，見過大手筆的主兒多多了。

“這些，是定金。”

王媽媽見駱晴泰然之全然不似王霸天的小家子氣，心下也對駱晴的醫認可了幾分。

“好說。”

駱晴一口答應，就見外頭已有馬車緩緩駛了過來。

準備得充分的啊。

駱晴這麼想著，隨著王媽媽一塊兒就上了馬車，在路上，便詳細過問了一下關于王夫人的病。

一個月前，王夫人去寺廟上香為即將科考的兒子祈福。

回來以后，當晚就做了一個怪夢。

夢見菩薩說，只要王夫人愿意將的一雙眼睛奉上，便保佑的兒子金榜題名。

一覺醒來，王夫人就嚇壞了。

素來信奉菩薩，屋子邊上還供有一個小佛堂呢，這回做了這樣夢，菩薩竟然要的眼睛！

王媽媽當時便安王夫人，說這不過是個夢，不用那麼害怕。

可王夫人卻言之鑿鑿，說菩薩既然都說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誰曾想還真的就一語讖，王夫人當天夜里，就瞎了。

宮里的醫們，京城的大夫們番上陣，結果都治不好王夫人的眼睛。

“唉。”

王媽媽說完，嘆了口氣，又道:“原本是打算去臨江王府，找王妃幫忙診治的。可前些日子聽說了鄭大都督府上的況，因此就來找了駱神醫。”

“哦？”

提起云卿來，駱晴眉揚了揚，顯然很興趣，便問道:“王妃還不曾給王夫人診治嗎？”

“不曾。”

王媽媽搖頭，解釋道:“那畢竟是臨江王妃，份不同。況且…上回駱神醫不是治好了王妃都治不好的病麼？府上也是出于這一層的考慮，就沒去。”

駱晴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王尚書府，還是有眼力見兒的。

小半個時辰以后，馬車緩緩停下。

王媽媽先下了馬車，擺好了腳蹬就過來扶駱晴。

駱晴的手剛剛搭了過去，邊上又是一輛馬車行駛了過來，瞧著華貴異常，赫然便是臨江王府的馬車。

來得真快。

“呀，臨江王妃來了！”

王媽媽忙喊了一聲，拉著駱晴一塊兒就過去迎云卿。

云卿緩緩從馬車上下來，儀態萬千。

“王媽媽好。”

云卿一眼就瞧見了王媽媽邊的駱晴。

駱晴直勾勾地站在那兒，渾然不將這個王妃放在眼里，滿眼輕蔑，連行禮的意思都沒有。

云卿這回卻也沒有在這上面和駱晴糾纏，而是對王媽媽道:“聽聞王夫人近來不大舒服，我這想著從前和王夫人關系不錯，便想過來瞧瞧。”

“這…”

王媽媽面為難之，但事已至此，總不好將云卿拒之門外，便道:“王妃，還請進。”

云卿輕輕點頭，這才似乎剛瞧見駱晴。

“咦，這不是駱神醫麼？”

云卿笑問道:“駱神醫也是來給王夫人看病的？”

“是啊。”

駱晴點點頭，也笑道:“王媽媽去了藥棚，請我來的。倒是和王妃不同，是自個兒上門來的。”

請來，自個兒上門來。

嘖，區別大。

“...”云卿瞬間就咬了牙關，藏在長袖當中的手也握了拳頭。

怎麼看，都覺得駱晴實在是面目可憎。

“王妃，駱神醫，也別在門口站著了，還是快些請進吧！”

王媽媽眼看著形勢不對，忙上前來就將駱晴和云卿二人分開了。

云卿冷哼一聲，拂袖朝著王尚書府里頭就去了。

駱晴眉眼間帶著笑意，也跟著就一塊兒進屋了。

云卿，坐不住了啊。

該不會是一直派人盯著藥棚的靜，知道王尚書府過來請人了，自己主就過來了吧？

院里。

王媽媽領著二人，進了王夫人的房間。

房間里頭很暗，即使是眼下四月天氣悶熱，房門口都有厚厚的帷帳攔住。

進到昏暗的屋，駱晴就聞見了濃重的香味。

便是那種…

寺院當中供給給菩薩，燃燒的那種香的味道。

濃得…

“阿嚏。”

濃得一旁的云卿實在是忍不住，直接就打了個噴嚏。

駱晴似笑非笑，便道:“王妃若覺得味道難聞，便去外頭候著吧。”

云卿咬牙切齒，冷哼一聲才問道:“王媽媽，這屋子里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話音剛落。

床榻那邊，王夫人忽然就坐了起來，嚷嚷道:“啊——鬼啊。”

喊完了以后，王夫人朝著云卿所在的方向，一下子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