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
蕭畋覺得夏蟲不可語冰,皇上本理解不了易卿的驕傲——那種不屑於和任何其他人分男人的驕傲。
見皇上還要說什麼,他直截了當地道,「皇上你若是非這麼說,想想皇后。皇后沒為你出力嗎?」
皇上然變:「不要和朕提那個毒婦!」
「皇上,對我而言,平昔年還不如皇后。最起碼皇后沒有真的害過誰,但是平昔年卻想置易卿和包子於死地。」
「沒害過誰?」皇上氣笑了,「如果不是迫害,詞兒會時隔這麼久都沒能再有孕嗎?」
蕭畋了,但是終究沒把真相說出來。
還沒有足夠多的證據,他說什麼皇上都不會相信。
從前或許他會衝,但是現在不會了。因為他也有了所之人,明白那種信任堅不可摧,也明白一旦知道被背叛是怎樣剜心剔骨的痛。
「平昔年和我都說清楚了,懷疑易卿母子冒任你的家眷,實在氣不過才會那般做……現在誤會已經解開,日後肯定能和諧相。而且蕭畋你怎麼不想想,你都已經死了,還願意抱著牌位進門,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嗎?」
「皇上,如果沒有易卿,或許我也就答應了。但是現在,我決不答應。更別說,存了那麼惡毒的害人之心!人可以自私,但是絕不能惡毒。就算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包子也是無辜的。能對孩子下手的人,我要不起。」
他頓了頓,「而且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裏了,除了易卿,我誰都不要。」
皇上:「……我的聖旨都下了。」
「如果皇上堅持,那我就帶易卿和包子走。」
「你去哪裏?」
「天大地大,總有我們三人容之。」
皇上都被他氣笑了,「你這是威脅我?」
「皇上,你如何就不明白,易卿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除了,我誰都不想要。」蕭畋看著皇上,目堅定,「能者多勞,三妻四妾就給皇上。我還是獨善其,顧好我們一家三口就行了。」
「你……朽木不可雕也!」
「皇上所言甚是。」
皇上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后甩袖耍賴道:「我不管,聖旨都已經下了。君無戲言,而且平昔年還捐銀三十萬兩修筑北方長城……」
「原來皇上是把我賣了!」
「三十萬兩,賣得價格不低了。」皇上道,「要不你就從了?」
蕭畋抿不說話。
「我也不是完全答應,我討價還價了,」皇上裝無辜可憐,「讓我替你休了易卿,養包子,我都沒答應。」
蕭畋:「……這般蛇蠍心腸的人,要人母子分離,皇上覺得哪裏好了?」
「別忘了,你是個死人。這樣都肯,你就不?」
「不敢要才是真的。」蕭畋道,「三十萬兩銀子我替你要出來,平妻之事休要再提!」
「你怎麼要出來?」皇上往前探了探,興緻地問,「蕭畋,你別忘了,平家對江山社稷有功,抓人嚴刑拷打這種事做不得,否則我會被人脊梁骨的。」
「平家,並不是皇上想像得那麼乾淨。」蕭畋冷然道。
「什麼意思?」皇上的面嚴肅起來,因為他知道,蕭畋從來不會信口開河。
「當年平家確實捐過銀子糧草,但是皇上就沒有想過,你登基之後,從楚王府里搜出來的大筆金銀是如何而來的嗎?」
皇上愣住:「你的意思是,平家腳踩兩條船?」
「不錯。」蕭畋道,「當年我帶人搜查的楚王府,從楚王府里搜出來了平家同楚王來往的信函。想到平昔年從前的幫助,我私下讓人給把信函送了回去,藏匿不報。」
說話間,蕭畋跪下,「請皇上治罪。」
皇上果然十分生氣,拍案而起:「蕭畋,你竟然瞞著我!你,你……你好得很哪!你要是告訴我,我難道就不明白平家只是商賈之家求自保,就不會念及平家曾經幫過你?你,你本不相信我!」
「皇上,」蕭畋低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是我欠平家的。當年平家糧草解我十萬大軍之困苦,這份,我沒忘。如果讓平家知道你已經知道,恐怕他們坐立不安。」
「那,那你就不能告訴我?」皇上氣結。
「我不能如此兩面三刀。」
皇上氣急敗壞:「那你就給我跪著吧!」
「是。」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皇上叉著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好啊,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回報平家的,現在怎麼又改了主意,用這個去要挾他們?現在就不是兩面三刀了?」
來啊,相互傷害啊!他不舒服,也不能讓蕭畋舒服!
蕭畋沉聲道:「傷害我妻兒,我現在是去討債的。」
一碼歸一碼,他算得很清楚。
「那我怎麼辦?」皇上委屈得像個二十幾歲的孩子,「我的聖旨就是個屁嗎?你不早點跟我說實話,才導致現在這樣的後果,你自己善後去!」
蕭畋沉默,無聲抗議。
「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我說了這件事之後,我還能睡著嗎?蕭畋,你這不是著我懷疑你嗎?我是不是得忍不住想,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蕭畋還是不說話。
「做皇帝做到我這個份上,真是憋屈。」皇上往地上砸了個杯子泄憤,「人家說,狡兔死,走狗烹。我就差抱著你說,小乖乖,我絕對不會對不起你;你倒好,你給我上眼藥!蕭畋啊蕭畋,我現在真想弄死你!」
「皇上留我一命,把我發配到邊疆,讓我替你守著去。」
「走啊,門就在那裏,你現在就給我走!把易卿和包子給我留下當人質!」
蕭畋又低下了頭。
皇上走來走去,半晌后也沒想好解決的辦法,「不行,聖旨都下了,不能打臉。人給你了,你給我接進府里,至於以後你用什麼方法,是把人弄死還是弄走,都和我沒關係。你趕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要是再敢討價還價,我,我就下旨罰易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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