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畋心裏有鬼，哪裏敢出去？

外面有一些人，對他十分悉，恐怕很快就能認出他的份。

易卿見他非但不出去，竟然還在對面坐下，氣得想要把迎枕扔過去砸他。

「你不出去幫忙招呼，在我這裏幹什麼？」

「我在這裏等包子回來。」蕭畋隨便找了個理由。

易卿：「……你不去我去了？你也不怕我拋頭面，丟蕭靖寒的臉了？」

「我要是怕，會同意你開醫館？」

易卿啞口無言，但是很不服氣，頓了一會兒道：「我是主子你是侍衛，你得聽我的。你不同意又怎麼樣？別以為你和皇上有一就能管住我，什麼時候你能跟皇上要個名分，我才佩服呢！」

蕭畋聽又編排他，氣得臉都紅了，怒道：「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能編排皇上！」

「那能編排你了？」易卿挑眉。

蕭靖寒完敗。

但是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肯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陸天左進來，說眾人都已經安頓好了，現在就等著去蕭靖寒的靈位前祭拜了、。

易卿問他眾人的來意，陸天左看看蕭畋：「我也不知道，蕭侍衛或許知道。」

易卿：「……就知道你們蛇鼠一窩。」

陸天左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易卿知道他不可能說實話了，便問：「怎麼沒見貞王和紫蘇？他們兩個呢？」

這兩個人若是在府里，應該能聽到一些真話吧。

結果外面的丫鬟進來說，這倆人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今未歸。

陸天左笑著拱手道：「來的人裏面也有蕭畋的不舊相識，有人想要見他，請夫人準許。」

蕭畋眼神中出些許驚訝，然而一閃而逝，還是那張清冷的臉。

易卿擺擺手：「趕出去，不想看見你們。」

蕭畋看了他一眼，跟著言又止，顯然有事的陸天左出去。

「孫老頭也來了，非要見你。」出去后，陸天左為難地在蕭畋耳邊道。

孫老頭是軍醫，也是知道蕭靖寒「死」的人之一。

他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醫高明，古怪。

「他跟著鬧什麼？」蕭畋皺眉道，「他進京不是怕其他人鬧起來嗎？」

畢竟他知道，其他人在路上非要鬧的話，他也能彈。

「我也不知道。」陸天左苦笑道，「他也就怕你，別人怎麼能收拾得了他？起初還沒說，這一看到你回來，就來找我，說要找個的地方，有重要的事同你說。你也知道他那脾氣，所以我就答應他了。」

「他在哪裏？帶路。」

孫老頭雖然古怪了些，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既然這麼著急，肯定有理由。

陸天左帶著蕭畋過去，孫老頭從房間里抻著脖子往外看，見他們來了，忙迎出來，向蕭畋行禮。

蕭畋扶住他：「免了。孫老找我有事？」

「嗯，是很重要的事。」孫老頭面嚴肅，又對陸天左道，「你出去守著，誰都別放進來，誰都不行，夫人也不行。」

聽他特意強調易卿，陸天左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蕭畋，見他沒反對，便點點頭出去了。

孫老頭拉著蕭畋在榻上坐下，上前傾，顯然十分急迫，張口就問易卿：「夫人是什麼來路？」

蕭畋皺眉：「孫老問做什麼？」

「將軍你先跟我說實話。」

不管蕭畋還是陸天左，甚至年紀更長幾歲的常遠志，他們都是一進軍營就開始接孫老頭。

可以說孫老頭是一路看著他們升遷起來的，所以都把他們當後輩一般看待，所以沒有那麼多客套。

而且孫老頭自來也行為乖張，蕭畋倒也不會和他計較太多。

「是我從前認識的。」蕭畋下意識地撒謊維護易卿，想把包子的世含混過去。

沒想到孫老頭追不放，「將軍你和在哪裏認識的？」

蕭畋有些被到牆角的惱，面上卻不好發作，含糊其辭，「這個很重要嗎？」

「很重要，非常重要。」孫老頭連連強調。

蕭畋這才斟酌著道：「在離城認識的，沒有帶給你們看，也是機緣巧合下認識的。」

說出這句話，他莫名有些放鬆以及……喜悅。

因為他總算髮現了，承認包子是他的孩子，比其他任何解釋都更容易，也更讓他樂於接。

就這樣吧，就當易卿是他做過的一場夢，現在夢想照進了現實之中，附帶了包子這個驚喜。

「在離城認識的啊……」孫老頭若有所思，「那夫人醫是不是特別好？我聽陸天左說，治好了他堂兄的？」

蕭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孫老頭的態度有點耐人尋味。

相這麼多年，他似乎沒看過幾次他如此失態的時候。

他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是。你想找切磋醫？」

最後這句，他是用來掩飾自己的心慌，似乎這麼說才能舒服些。

「那就是了。」孫老頭喃喃地道，「原來我沒有看走眼，真的是。」

「是誰？」蕭畋的心提了起來，幾乎要跳到嗓子眼裏。

「這件事說來話長。」孫老頭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將軍你還記得那一年，你重劇毒，險些救不回來那次嗎？」

中毒這件事，蕭畋不可能忘記。

因為他被投毒，昏迷不醒，軍中險些發生嘩變。

後來是孫老頭苦心研製出了解藥，終於把他從閻王手裏搶了回來。

「其實那解藥不是我研製出來的。」

「是夫人？」蕭畋的眼睛驀然睜大。

「是。」孫老頭點點頭，「夫人當時扮男裝，混在軍營中。我其實發現了扮男裝，但是跟我說，實在沒地方去，而且做事勤快，醫又不錯，我一時惜才，就把留下了……」

「是救了我？」蕭畋心裏有一種奇怪的緒翻湧。

原來他們在那麼早的時候就有過集嗎？

怪不得易卿要把包子賴在自己上，那前後，確實在離城。

「是。」孫老頭看著蕭畋，預到他還會有很多話要問。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蕭畋能問出那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