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送二人出來,顧炫暉對道:「媽媽是我娘跟前的老人了,凡事勸著些,別讓著了有些人的道。」
徐媽媽道:「老奴曉得。」又道:「主子是個沒心機的,心直口塊,大小姐莫要記較,怎麼都是您和大爺的親娘,沒有做娘的不為兒打算的。」
兄妹二人正要去壽安堂,阿芙急急地跑來:「世子爺來了。」
顧明秀愣住,這個人怎麼……
顧炫暉道:「娘又會說你的,哥替你去吧。」
顧明秀道:「我跟哥一起去吧。」
誰知道那個人不高興起來,會做什麼?昨兒他與顧炫暉可是鬧得有點不愉快。
有顧炫暉陪著還是好一點,哪知那人早坐在綠竹院裏喝茶,今日喝的卻是他自個帶的,阿蓉煽著紅泥小爐里的火,胖大叔在一旁侍候著。
見顧炫暉一同跟著來,他表淡淡的,並不覺得奇怪。
待顧炫暉行禮時,他道:「我今日是來約你的,同你一道去聚仙樓。」
顧炫暉道:「可是靜安先生來了?」
「你喜歡聽他講道?」沈逸夏不答反問。
顧炫暉眼睛發亮:「不錯,先生的見解不拘一格,對朝政也有很高深的見解,尤其對先賢聖人之說自己有看法,讓在下茅塞頓開,領悟了不在學堂書院裏難以領悟的儒學與政道。」
沈逸夏不置可否,起往外走。
顧明秀忙送至院外。
他卻站住,回頭看。
顧明秀不知所以,想了想回去拿了糖罐來送他。
他接過糖罐剝了一粒自顧自地吃了,還是不走。
顧炫暉一臉疑。
「你不去嗎?」卻是沈逸夏問顧明秀。
「我去……做什麼?」顧明秀莫明。
「自然是聽講義啊,或者,你更願意呆在家裏無聊地過一天?」
你怎麼知道我在家裏很無聊?
顧明秀很想反駁,可這個子有點古怪,還是別懟的好。
「金家小姐之所以名滿湖州,就是常去參加此類聚會,不然,那湖州第一的名聲如何得來的?」沈逸夏道。
這廝,連不顧及顧炫暉的心,當著他的面談論他未婚妻,還真是……
「我去!」再不去,還不知會怎麼欺負哥呢。
說著轉回去。
卻被他捉住了手:「做什麼?」
顧明秀看了眼上的常服。
「你這樣就很好,比湖州第一人強多了。」
顧明秀俏臉暈紅,嗔他一眼。
沈逸夏面不改地問:「顧兄你說呢?」
這人是非要在人傷口上撒鹽麼?
聚仙樓這名字初聽都以為是酒樓,其實不然,這裏就是個觀景樓,上下三層,第一層是茶酒肆,來客可以在此喝茶品茗,了可以點幾個小菜用飯,二樓則是講學說書評唱之地,三樓是觀景臺,設有詩會,策論辯義。
湖州雖離京城甚遠,民風開放,學習之風盛行,莫說中等之家,便是一般的平民,家中只要有餘糧,必定會送子學,還設得有學,如果再富裕一些,不人家的兒也能學,附近又有著名的岳山書院,常有書院的先生,山長來聚仙樓開講對論。
而且,此學之風開明,包容萬象,求同存異,比京城更為有靈氣,每年吸引眾多學者來此講學,且一年總有個十幾次大型講學活,盛名之下,能上講壇講學的,非一般人難有資格。
顧明秀小時候跟哥哥來過幾次,不過自小便對詩詞無興趣,只是來看個熱鬧。
顧蘭慧則不同,常來,與那金小姐識,算是故,若不是庶出,以顧蘭慧的貌,在湖州的名氣不會比金小姐差。
顧明秀與哥哥同乘一輛馬車,上車時,某人臉淡淡的,並沒有說什麼。
到了聚仙樓,下了馬車,顧家兄妹想著不能冷落了他,便上前與他說話,誰知那不發一言,拂袖而去,扔下兄妹二人無奈相視一眼。
顧明秀原本要戴緯帽,卻一出門就被某人揭下拿去了自己的馬車,又不好前去討要,討了估計也不會給,只好就這副樣子跟著哥哥往聚仙樓里去。
一樓早坐滿了人,三五一桌在喝茶論詩,顧家兄妹進去,有相的過來打招呼:「顧兄,好久不見。」然後眼睛便看顧明秀。
顧明秀倒也不害,落落大方的對人微笑,輕盈一福。
那人倒紅了臉,忙還禮:「顧兄,這是……」
「舍妹!」顧炫暉也不是刻板的,大方介紹:「這位是立勇兄,為兄同窗。」
「令妹不是……蘭慧小姐麼?」孫立勇之父乃是長郡知府,也算是湖湘之地的名公子,聞言多看了顧明秀兩眼道。
「蘭慧在次,阿秀是大妹妹。」顧炫暉道。
孫立勇見過顧蘭慧,印象深刻,顧蘭慧很,嫵,這位顧家大小姐卻是明麗爽朗,利落俏艷。
聽聞顧蘭慧與英國公世子訂親,那這位呢?孫立勇有些心,忙向一旁空位上引:「顧兄來得巧了,在下訂了一桌,有兩位朋友因故未到,同坐如何?」
顧明秀卻惦記著某人,可他一進來便消失了蹤引,明明也只快個兩三步,偏就象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莫非是去了二樓?
可還沒到開講之時,二樓並無雅座,以他那子,怎麼地會去?
顧炫暉也是尋了許久不見沈逸夏,心中苦笑,還真是個難侍候的貴公子,不由又為妹妹不值,也有些生氣,點頭道:「如此甚好,多謝立勇兄。」
孫立勇選的位置極好,靠窗的角落,不大顯眼,卻能看清一樓全貌,坐上早有兩人,也是岳山書院的學子,與顧炫暉相,見顧炫暉帶著位人過來,都起相迎,孫立勇殷勤地替顧明秀拉開椅子,紳士周到。
顧明秀坐下,顧炫暉為介紹,一位是長郡府通判之子許世紹,另一位則是富商之子嚴明強,二人聞言是顧炫暉的嫡妹,皆高興地與攀談。
顧明秀不善際,說話也是有一是一,既不做作,聲音還爽朗,一點也不象個久居深閨的。
「顧兄,令妹象個將軍。」許世紹子活潑開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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