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刑部尚書告到了皇上跟前,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王爺。」凌風擔心道。
「繼續查。」
「是。」凌風說完,才懷疑道:「王爺,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打算對您出手了?否則這接二連三的事,次次都讓您功虧一簣。」
姜棣自然也有了危機,他邊起往房間走,邊道:「你覺得會是誰?」
凌風面一暗:「刑部大牢戒備森嚴,平素能去探的,又只有雲家的人,若非是他們自導自演,誰能完全逃過刑部的防備悄無聲息的殺了個大男人?」
「雲家。」姜棣腳步微微停住,眉頭狠狠擰起。
就在他沉思時,他的房間里便走出一個倩影來,正是之前那個啞。
啞看到他,又怕又驚喜,趕整了整自己的衫妝容,才的笑著走了過來。
姜棣面沉沉,看到只覺得晦氣,提步就要轉頭離開,啞卻看到了他了的衫,忙上前拉著他,他氣急,轉便將狠狠推開了。
「本王警告你,再出現在本王面前,本王必定殺了你!」
凌風也不喜歡這個啞,冷哼一聲,便讓下人把給拖走了。
姜棣沒工夫搭理,只去了侍妾的屋裏換了裳,才直接出門去了。
卻不知道等他一走,啞就被人給盯上了。
養心殿裏。
樓衍站在下首的位置,雲丞相站在另一側。
皇帝面有些疲憊,卻藏不住冷意。
「一樁謀殺案,給刑部去查綽綽有餘,雲卿還要如何?」
「刑部尚書馬大人這麼些年一直渾水魚和稀泥,由他來查,老臣實在是放心不下,雖說只是一樁簡單的謀殺案,但外界已經有謠言在傳,此事是蕭王殿下做的,若是不早日查清楚,如何還蕭王殿下一個清白?事關皇族面,微臣不敢馬虎。」雲丞相在底下恭謹道。
皇帝不耐煩的掃了他一眼,只道:「那依卿的意思,當如何?」
跪在一邊的馬大人滿臉的尷尬,還有那一敢怒不敢言的忍。
雲丞相沒把他放在眼裏,區區刑部尚書,基不深,他也是毫不忌諱,只道:「回稟皇上,滿朝文武皆知,新任的國師大人,智勇無雙,乃是罕見的人中龍萬一挑一,這事由他來監督,由新任刑部侍郎來主辦,微臣才更放心。」
樓衍淡淡睨他:「雲丞相還真是任人唯親。」
「微臣這是舉賢不避親,新任的刑部侍郎雖是微臣的親侄子,可也是曾是會考的狀元郎,真正的能人。」雲丞相似乎十分得意。
樓衍只看了眼閉著眼睛不說話坐山觀虎鬥的皇帝,才道:「既如此,那就依丞相所言,不過……」
雲丞相看他答應了,笑容更甚:「不過如何?」
樓衍看著跪在一邊默不出聲的馬大人,淡淡道:「雲丞相信不過馬大人,我信的過。只用雲家的人來查,未免失了偏頗,刑部的事,我相信沒人比穩坐十幾年尚書位置的馬大人更清楚。」
雲丞相牙關微,馬大人忙朝樓衍看去,他卻只淡漠的轉過了去。
他一想到雲丞相這麼做,分明是打算扶他的侄子掉自己,忙恭謹跟皇上道:「皇上,微臣願意繼續查。」若是真的被下去,皇上很快就會忘了自己,以前那些政敵必會趁機落井下石,他可不想如此。
皇帝這才睜開眼睛,含著笑意看了他一眼:「好,那就你與侍郎共同審理,由國師監察。」
「皇上!」
「微臣領旨!」馬大人忙磕頭,皇帝只打了個哈欠,也不管一臉不願意的雲丞相,道:「朕也乏了,都退下吧。」說完,扶著高公公的手就走了。
雲丞相見狀,只得冷哼著瞪了眼馬大人:「那就請馬大人好好的查!」
馬大人以前對他卑躬屈膝,是因為他不會對自己如何,躲在雲家的羽翼下也可以得庇護,但如今雲丞相這是他去死,他怎麼可能還做個慫包?
他起了,恭謹行了禮:「微臣一定不負丞相所。」
雲丞相面鐵青,一甩袖子便走了。
等他走後,馬大人才忙笑著去給樓衍行禮,但樓衍看也沒看他,跟著走了。
馬大人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難道國師不是想著幫自己?
他想不通,但今兒雲家已經得罪了,他必須找個依靠,如今越來越得寵的國師無疑是背景最單純的依靠。
他下定決心,提步就往家裏找人商量辦法去了。
等他們走了,皇帝才招了人來問,等知道樓衍的反應后,才哈哈笑出了聲:「朕沒看錯,他就是個誰都不親近的高傲子,這樣才正和朕的心意,省得跟那些朝臣們一樣,日的想著黨派勾結,搞得朝野上下烏煙瘴氣。」
「皇上說的是。」高公公得的拍著馬屁。
皇帝白他一眼,忽然想起什麼,笑道:「前些年,汝南王送給朕一溫泉莊子,聽說莊子臨著山,山裏還養了鹿和馬,咱們找個時間去玩玩,把老太妃也接去……」
高公公眼眸微亮,笑道:「老太妃常年不出宗廟,怎麼可能來莊子上?」
「你不是說魏家那個四小姐很得太妃喜歡嗎,還要拉著太妃去踏青?」
「倒也是。」高公公忙道。
皇帝嗔怪的看他:「難不朕在老太妃心裏,還比不過一個黃丫頭?」
高公公也正道:「那四小姐是個乖巧聽話的,又時常在老太妃邊侍奉湯藥,老太妃現在自然更喜歡一些。」
「你……!我賜死你。」皇帝恨恨的瞪他一眼,才想了想,道:「罷了,那就魏家那個妮子想法子去,到時候一起去。」
「四小姐也一起去怕是不妥,畢竟……」高公公言又止,皇帝知道他是在指皇后之前的事,只目沉了沉,才道:「這事竟也守得住,一個字沒說。武寧侯這麼些年是不是一直賦閑在家?」
「是,自從他擅自休妻棄子后,您就再沒給他派過差事。」
「該!他這個不知足的……」皇帝想起曾經的事,又氣得不行,只冷淡了些,道:「陳家的事,讓樓衍去查查清楚,若是有人陷害,朕必不輕饒!」
「皇上英明。」
「至於武寧侯……」他面繃了些,半晌才擺擺手:「算了,讓他繼續閑著,倒是魏如意那妮子,賞些新進貢的錦緞和首飾,便算是酬勞了。」
高公公聞言,一一笑著應下,才立即去辦了。
臨近傍晚,小夭終於回來了。
「陳老太爺的病不難查,奴婢還找到了當時診脈的大夫,大夫說,是怒極攻心,導致的驚厥,加之老太爺常年在戰場,上留下了不的傷,如今一起複發了,很是兇險。」小夭站在下首道。
魏如意驚得坐起子,很是兇險,那豈不是有生命之憂?前世外祖父好似也是這一年去世的,難道前世便是因為這場病嗎?前世自外祖父去世后,便由舅舅陳定掌家,可舅舅雖是個嚴厲的,卻沒什麼心機,后宅更是被幾個舅母弄得烏煙瘴氣,加之外人的挑撥和府里那些細作們的教唆,幾個陳家子弟也越長越歪,犯下不事,怕也讓皇上煩不勝煩,直到父親跟蕭王的栽贓,輕易的就擊潰了整個陳家!
小夭看如此著急,想說什麼,又記起之前的教訓,忙咬住了把話咽了下去。
魏如意急急起出去,腳才踏在門口又停住了,轉頭看著小夭道:「陳家可請過太醫了?」
「請了,是太醫院院正大人親自去的。」小夭答道。
「我寫封信,你立即送去胡府,務必請胡太醫親自去診治。」胡太醫一心鑽研醫,可能一些表癥他的法子古板些,但本事絕對比一半心思用在周旋後宮權勢之間的院正好!
小夭看事態急,連忙點頭。
待魏如意寫好信后,又道:「那個管家,奴婢沒查到許多。」
「先不急,他我有辦法對付。」魏如意想起那個管家,也回想起一些細節來,這個管家有一年是出過事的,他家中的一個小妾與人私奔,結果他還被人告到了府,也是因為那件事,舅舅陳定被污衊縱然下人做不法之事,而被本就想削減陳家軍權的皇帝卸了職。
若是能循著這件事,一定能知道這管家的主子到底是誰!
才打發了小夭出去,高公公便到了。
賞賜的東西琳瑯滿目,但魏如意更在乎的,是高公公給的這些話,而且高公公幫周旋的心思,看得很清楚,雖然不知道高公公是出於何種目的。
笑道:「公公辛苦了。」說完,謝媽媽識趣的遞了一個荷包來,裏面是幾張百兩的銀票。
高公公看著魏如意,笑笑:「四小姐不必客氣,往後老奴指不定還要靠四小姐呢。」
魏如意眉梢微挑,這話啥意思?
高公公看不明白,也不多說,只笑著行了禮就走了。
等他離開,武寧侯便如同聞到香的狗,立即到了。
「皇上就只是賞賜了你這些東西?」武寧侯和藹笑著,好似本沒發生過皇后那件事。
「是的。」
「那高公公還說什麼了?」武寧侯期盼問道。
魏如意知道他想聽到什麼,為一等侯,卻連份差事也沒有,這是最被那些勛貴們瞧不起的。
魏如意乖巧道:「還提到了父親,說什麼差事之類的,但兒不太懂……」
武寧侯聽到了想要的話,果然開心極了,立即高興的道:「你真是爹的好兒。如今皇上既下令讓你好好伺候太妃,你明日就回山上伺候吧,家裏的事不必擔心。」
魏如意看著他,差點諷刺的笑出聲。
那宗廟是什麼地方?是先帝后妃們修行的地方,哪有黃花大閨去長住的?他若是真的疼自己,怎麼可能口而出這樣的話?
武寧侯看遲遲不應聲,先是生出些愧疚,而後又立即轉為了憤怒。
「怎麼,你不願意聽父親的?」他聲音有些寒。
「如意不敢,只是皇上未曾吩咐如意上山,如意不敢擅自去。」魏如意垂下眸子斂起那份冷意。
武寧侯頓了頓,倒也覺得說的的確有理。
想了想,也不再多提,只囑咐,下次高公公來,一定要多跟他暗示他想要領差事的心思。
魏如意自然應下,武寧侯不提,下次也是要說的。
若不讓皇帝知道武寧侯迫切希獲得權力,皇帝怎麼可能徹底廢了他!
送武寧侯離開,魏如意這才回了房間。
謝媽媽從外面回來,看到一個人坐在床邊發怔,立即上前給披上披風,又關好窗戶,才道:「小姐,夜裏涼,了風寒可怎麼好。」
「如何了?」
「問清楚了,邢媽媽還不知道刑虎死了。」謝媽媽給倒了熱茶來才道。
「如此說來,雲氏是用什麼要挾了刑虎,至於邢媽媽,還有事瞞著沒說……」魏如意一邊用茶蓋輕著茶麵浮起的茶葉,一邊思忖道。
謝媽媽點點頭。
魏如意就這樣半晌,才終於道:「找人把刑虎死了的消息給邢媽媽,我倒要看看藏著什麼關於雲氏的。」
「是。」
「還有……」魏如意想起弟弟魏青澤,眼底泛起:「明日一早,我要出門。」
謝媽媽深深看了一眼,到底一個字也沒多問,一一應下才退出去了。
魏如意放下茶盞,也回到了被窩裏,看著這房間悉的一切,終是拋開一切,陷了夢鄉。
今夜明月當空,魏祁章卻徹夜難眠。
他站在南風院外,看著里的燈終於熄滅,才默默轉回了房間。
通房丫環金蟬早已伺候在了裏面,看他回來,便了上去,用自己的輕蹭在他上:「爺,奴婢備了熱水,可要洗漱?」
「嗯。」
房間影朦朧,有那麼一瞬間,金蟬的臉像極了如意。
他愣住,手不覺的抬起來,將的散落在前的髮髻全部放到後,又取下頭上繁複的朱釵,才抬手輕輕上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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