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子緩緩前來,不不慢地邁著步子,臉上帶著面紗,嬴燼並沒有仔細打量。只覺得此人有些悉。蘇婉兒卻是屏住呼吸,這一舉一裏帶的風,是極為悉的。想當年,也曾學過這樣的走路姿勢,只因為自卑。是了,傾凰連走路姿勢都讓蘇婉兒極為自卑,因為傾凰從骨子裏帶著一種高貴優越。
蘇婉兒想到前日裏自己的夢境,和自己解夢之人所說的話,彷彿墜冰窖。難道傾凰真的回來了嗎?不,不可能。蘇婉兒看了看嬴燼,看他並無反應,心裏鬆了口氣。假裝淡定的為嬴燼夾菜。
這名子走到嬴燼邊,緩緩行禮。
「陛下聖安。」聲音裏帶著一俏。
抬起頭來。席上的人除了祥嬪都不倒吸一口氣。蘇婉兒更是驚得筷子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人,眉間一梅花樣的花鈿,淺淺的遠山眉,眼睛被細細勾勒出桃花眼般的形狀。正與那死去的傾凰有三分相似。
嬴燼只覺得自己嚨發,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聲音早已變啞。
蘇婉兒臉發青,眼前的人儘管只與傾凰有三分相似,自己仍然心虛的不敢看。
祥嬪有些訝異陸語嫣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不過很滿意在場人的反應。這正是想要看到的。
「陛下怎麼了,快讓妹妹起來吧。」祥嬪裝作好心的提示到。
嬴燼彷彿這才回過神「祥嬪,這是?」
「陛下有所不知,這正是前些日子剛剛病好的嫣貴人,嫣貴人臉不知怎麼的一病起來竟然容貌大變。嬪妾本來想著剛好不便來宴席,可這嫣貴人前些日子剛剛惹了陛下生氣,嬪妾願給個機會好好服侍陛下。」
蘇婉兒抓到了話里的重點。「祥嬪你什麼意思,什麼容貌大變?讓把面紗揭下來!」蘇婉兒彷彿已經失去了貴妃的端莊,此時如同惡婦一般,惡狠狠的看著跪在眼前的陸語嫣。
「貴妃,你失態了。」嬴燼不滿地看向蘇婉兒。
蘇婉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失態,有些慌張「臣妾,臣妾只不過是怕這嫣貴人又想什麼法子,惹陛下生氣罷了。」
「嫣貴人起來吧,陪朕用膳。」嬴燼一點也不給蘇婉兒面子,只是一直盯著眼前的嫣貴人。
祥嬪看著蘇婉兒這樣,心大好。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然功了一半,總算不費自己對陸語嫣的栽培。
陸語嫣心裏一竊喜。果然這些日子的努力是有效的。
其實陸語嫣本與傾凰長相併不相似。只不過陸語嫣在自己的臉上做了些些手腳。特地化了傾凰最出名的梅花妝。又用脂把自己的眼睛化與傾凰眼睛相似的桃花眼。遣來的嬤嬤又親自為畫上遠山眉。
再加上這面紗一遮,便與傾凰有三分相似。陸語嫣不僅是在臉上下功夫,就連走路姿勢,也是學了半月有餘。傾凰生前輕若飛燕,又加上自小學舞,走起路來翩若驚鴻。陸語嫣為了學得傾凰三分,生生將自己圓潤的態變為消瘦的態。這樣走起路來,才能有弱柳之姿。
蕭千歌一直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從陸語嫣走來便心中瞭然。陸語嫣和祥嬪的計劃不過是憑著傾凰在嬴燼心中的地位。學自己?呵,自己上一世是多麼的風,自己的一舉一都到各宮嬪妃爭相模仿,就連蘇婉兒也不例外。由於做在下面,蕭千歌對上面陸語嫣的臉看的並不真切。遠遠看,確實有自己三分相似。似乎是模仿自己的梅花妝。蕭千歌將自己杯中的酒飲盡,三分相似若是能奪得嬴燼另眼相看,那麼是不是說自己,不,傾凰在嬴燼心中還有一席地位。
「陛下想吃什麼?妾瞧著這二十四橋明月夜做的極好,陛下不是最喜歡了嗎?」陸語嫣語氣像是未出閣的小兒家。
嬴燼有些晃神,「你怎知朕最喜歡這二十四橋明月夜?朕從未與你提起?」
陸語嫣像是有些懊惱,拍了下自己的頭「妾也不知。彷彿就該是這般。陛下難道不喜歡?」
陸語嫣心中想,不過是那嬤嬤曾經告訴自己,傾凰曾經親自下廚為嬴燼做二十四橋明月夜罷了,嬴燼嘗完后大喜,誇讚傾凰。只不過自己要裝的像是什麼也不知道才是,這樣才能讓陛下覺得自己與傾凰相像。至於這說話語氣,更是學傾凰。聽聞傾凰說話就如未出閣的兒般,雖然有些天真,卻是讓嬴燼很是用。
「不,朕很喜歡。便吃這道吧。」嬴燼嗓子有些啞。
自從傾凰死後,自己很久沒有再過這二十四橋明月夜了。下人們也知道這其中緣故,從不肯這忌。今日不知為何,這道菜居然出現在桌上。
旁邊的蘇婉兒早就看紅了眼。早已魔怔。越看越覺得眼前的陸語嫣是傾凰。這說話方式,這三分相像的樣貌,這一舉一。蘇婉兒認定這陸語嫣便是傾凰,蘇婉兒本不相信附轉世之說。但是想起了為自己解夢的神子的話,自己前些日子的夢魘,傾凰惡毒的句子還縈繞在自己的耳邊。蘇婉兒渾發抖,難道這陸語嫣就是那神子說的人?難道傾凰真的回來了?若是回來了,自己便是第一個要報復的人。蘇婉兒地握著自己的邊。
其實蘇婉兒只不過被前些日子的夢魘蒙住了雙眼。若放在平時,蘇婉兒很容易就能看出陸語嫣只不過是在模仿傾凰來爭寵罷了。可是自己心虛,加上被那夢境嚇得,總是疑神疑鬼。陸語嫣此時模仿傾凰只不過是讓更加堅定傾凰來找自己報仇罷了。
祥嬪看蘇婉兒這樣只不過以為是陸語嫣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而嫉妒罷了。本不知道其中原委。心中只覺得解氣。蘇婉兒也有今天。
嬴燼此時更是五味雜陳。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後宮爭寵的伎倆罷了,可是看著眼前人與凰兒如此相似,自己忍不住沉浸其中。自己與凰兒那段如膠似漆的日子已經過去多久了,自己心中對凰兒的愧疚忍不住讓自己更加心痛。嬴燼是不想接一個傾凰的冒牌貨的,可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對眼前的人如此寬容,竟然有幾刻真的把當做了凰兒。
祥嬪見嬴燼如此反應很是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今夜怕是要這陸語嫣侍寢了,今夜的事,還需跟陸語嫣這沒腦子的商量下才是。若是再出差錯,自己的前途可是要毀在陸語嫣手中了。
果然,宴席結束,嬴燼吩咐邊的太監傳陸語嫣侍寢。
陸語嫣很是激。自己努力了這麼久果然有效,與祥嬪相視一笑。這計劃果然有用。想到自己將要復寵,陸語嫣不有些得意。對著席下的蕭千歌挑釁的看了一眼。
蘇婉兒的失態陸語嫣也是看在眼中的。只不過以為是自己了貴妃的風頭才導致蘇婉兒失態,心裏的得意勁更是倍增。
蕭千歌看到陸語嫣如此反應,不覺得陸語嫣還是太過天真。傾凰和嬴燼間的恩怨,豈是普通的生死。那背後的深仇大恨恐怕只有再活一世的自己才知道。對,還有那蘇婉兒,幕後黑手。
陸語嫣模仿傾凰的方法,嬴燼看上去是用的,實際上真正的分曉還是要看今晚。對於今晚,嬴燼如何對待陸語嫣,蕭千歌充滿了好奇。
這陸語嫣會不會撞到槍口上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通過蘇婉兒的失態可以看出,蘇婉兒此時把心思全部放在了陸語嫣上,對自己的懷疑應該打消了不。如此,蕭千歌對現狀十分滿意。蘇婉兒此時自己還沒有能力與抗衡,先避過的風頭才是。
蘇婉兒幾乎是由宮玉煙攙扶回宮的。一路上似乎連路都走不。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玉煙擔心的問道。
「不。不。不可能。傾凰這個賤人來跟本宮索命來了。本宮絕不能讓得逞。不可能。傾凰早就死了,怎麼可能再回來呢。」蘇婉兒彷彿魔怔了一樣一直裏念叨著。本不管旁的宮。
「娘娘,您可小心禍從口出啊。這話說不得的。那嫣貴人只不過今日得了陛下的青睞,娘娘才是這後宮中的主人啊。」玉煙不明白其中緣由,只以為蘇婉兒是嫉妒今日嫣貴人大出風頭。
「你懂什麼!那本不是什麼嫣貴人,那是傾凰,那是傾凰來跟本宮索命了。」說著蘇婉兒像是瘋了一般把宮中的擺設全部摔落在地。
玉煙嚇得連忙跪下。「娘娘可小心著啊。不值當為一個貴人生如此大的氣,至於娘娘說的什麼前皇后,那更是無稽之談了。娘娘可要看清楚啊。」
蘇婉兒彷彿聽不到玉煙的話一般,只是喃喃自語。
這夜,對於翊坤宮來說是難捱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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