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這個。」許雪櫻點了一支曲子，小聲說：「不聽白不聽，也算是給唱曲的這些姑娘們做做好事。」

夥計端著戲單回去，那儒生趕起來，向幾人抱拳作了個揖，給了夥計一錠銀的賞錢。

「唷，還大方。」冷眼睛一亮，用手肘許雪櫻，「不如你選這個如何？看樣子家底不錯呢。」

「我才不要。」許雪櫻惱火地推開的手，「你喜歡，你自己收著。」

「我不喜歡啊，我有一個呢。我看對王后深款款，脈脈含，恨不能投懷送抱，不如王后自己帶回去？」冷譏笑道。

「王來了，要挖眼睛了。」冷青握拳抵在上輕咳，含糊地提醒幾人。

四人扭頭，閻晟就站在後，一臉古怪的看著幾人。

「你不要辦正事？」卿嫣愕然地起。

「怕你被拐跑了，得盯點。」冷行了個禮，在卿嫣耳邊小聲說完，然後讓開了位置。

閻晟沉步過來，抬眸看向那群白儒生。那俊後生一臉尷尬，跟著眾人垂著雙手，站在那裏一不敢。

「得，熊心豹子膽沒了。」許雪櫻幸災樂禍地笑。

「坐吧。」他把小十抱在膝上，視線投到戲臺上。

「你不辦正事呢，天天和我混？」卿嫣給他倒了碗茶，笑地問。

「路過，進來看看。」閻晟拉著小十的小手兒，把一塊梨糕放到的手心。

冷暮走近兩步，笑著說：「主子可不是路過，這裏最負盛名的百齋又開張了，主子下了朝趕趕來買點心給小公主吃。」

「唷，給小公主，原來沒我份呢？」卿嫣平他肩上的褶皺，打趣地說：「百齋多大的膽子，敢讓你親自出馬？」

「吃你的花生，堵上你的。」閻晟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一塊糕點，直接喂到了南彥的邊。

卿嫣托著腮看他們，滿臉笑容。

「好吃嗎？」閻晟寵地看著小十，溫地問。

小十鼓著腮幫子，點著小腦袋，聲氣地說：「好吃。」

畢竟是父，閻晟每天陪著小十，哄著小十，小十也漸漸接這個爹爹了。從開始每晚找高陵熠，到現在可以趴在他上睡著，這過程讓閻晟又惆悵，又幸福。

「還要……」小十小，又向閻晟手。

「沒了，明天才有。」閻晟輕拍的小掌，笑著說。

「如齋的掌柜已經是七十老婦了，無兒無，有兩個徒弟，也在去年沒了。子執拗，一天只做一百份，一份五個。排著隊了才有。多一份也不賣，主子去的時候正好是第一百人個，但最後一份里有三隻糕點摔碎了，老掌柜就不收銀子，把這兩隻送給主子了。」

「我小時候就想吃如齋的糕點，但淵帝下旨讓百齋送糕點來，每天也只送十個，就算殺頭也不肯多做，說每一塊糕點都有複雜的工序，多一個都會影響口。」閻晟笑著說。

「呵，還真有原則。」卿嫣輕輕點頭，小十的小臉，笑道：「小十，明天娘帶你來排隊。」

「明日我帶兄弟們來吧。」冷青趕說道。

「怎麼？帶上一百人把糕點買了？」卿嫣好笑地問。

「小公主吃嘛。」

佳煙抿了口茶，愁容滿面地說：「哎，將軍可沒王這樣細心，將軍只會讓我們母子趕吃蹄膀，黃豆燉蹄膀，花生燉蹄膀，排骨燒蹄膀，百合燜蹄膀……說南彥吃了胳膊有勁，我吃了子才好。冷說得對，我天天吃蹄膀，非得吃大元第一胖不可！」

眾人哄堂大笑，冷擰著胖胖的臉說：「你這個蠢人，你為什麼事事都要聽他的？」

「他是我相公啊，我不聽他的聽誰的？」佳煙抿，幸福又地笑。

「哎喲，打住，又要麻了。」冷一個激靈，趕拖著椅子想挪開一些。但才挪了兩步，突然臉劇變，捧著肚子就往下。

「怎麼了？」許雪櫻最先發現的異樣，嚇得跳了起來，扶著大聲問。

「要生了。」卿嫣反應過來，趕把小十抱過來，匆匆說：「趕把抱起來，就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冷青去請穩婆。」

「來不及了，羊水破了，讓店掌柜給準備一間屋子。」卿嫣一眼看到冷的角滴滴答答地水漬，果斷地大聲過了店夥計。

「跟我來。」店夥計一見這況，毫不敢怠慢，帶著眾人沖向了後院。

冷痛得滿大汗，不停地痛呼，大冷的名字。

男人們守在院子外，不便進去。

卿嫣幫著穩婆一起，給冷汗，喂水，鼓勁。

閻晟抱著小十站在外面，越聽越心驚跳。人生孩子，跟過鬼門關一樣，卿嫣說及那段事的時候，輕描淡寫，好像就打了個噴嚏，小十就生出來了。甚至還說，當時天空很藍，白雲很白，海水很溫……

可是聽聽冷這樣的痛呼聲，閻晟完全能想像到當時的卿嫣的孤立無依，痛苦無助。

「已經去冷了。」冷青大步跑過來，小聲說：「他一個時辰前出城辦事，一時半會也不知能不能趕到。」

「夫人格健壯，沒事的，來，再用力。」穩婆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

冷只用一聲尖回應。

「不行，冷一路奔波來，了胎氣。」卿嫣拉開門，神冷竣地看著眾男子說：「早產不說，胎兒位置也不對。若孩子的腳先出來，那就麻煩了。」

「那怎麼辦，我們也不會啊。」眾男子大驚失，冷不在城中，若冷出事，怎麼向他待？

「夫人、夫人……」穩婆驚慌失措的大呼聲猛地響起。

閻晟猛地推開門往裏看，一室腥味兒，冷已經痛暈了過去。熱汗把的青黏一縷一縷，搭在床沿邊。

「參湯好沒，快端來給補氣。」卿嫣挽起袖子，焦急地催促。

「我去端。」許雪櫻拔就跑。

「去傳醫。」閻晟扭頭，他沒料到況這麼糟糕，穩婆都解決不了問題。

冷衫飛快地跑開了。

卿嫣正要掩上門，閻晟突然一掌推住了門，低低地喚了聲，「阿九。」

「啊？」卿嫣抬眸，不解地看向他。

「阿九。」他低下頭，飛快地往額上親吻了一下，低喃道：「當時也很痛吧？」

卿嫣眼睛一熱，推開他，嗔怪道：「我才不疼，我是鐵做的。」

門緩緩關上，閻晟聽著裏面的靜，越發難。他的小阿九，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呢？他轉，看向正嚇得到佳後的小十和南彥，苦笑道：「生兒育，原來是這樣的過程。」

「男人在先，人疼痛在後，然後是一輩子的辛苦。」佳煙嘟嘟，小聲抱怨，「就我家將軍，以為和下蛋一樣呢，咯咯答地幾聲，就是一個娃。」

眾人聽了又覺得好笑，南月疼老婆，但畢竟是沙場猛將，多比不上閻晟這樣運籌帷幄的人細心微。

醫趕來了，接著，又請了兩個名響全城的穩婆，參湯餵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夕西下，冷還在痛苦裏掙扎。冷趕回來了，顧不上理會眾人，直接衝進了屋子。

「哎呀，男人不能進來，不吉利。」穩婆趕往外趕他。

「什麼不吉利，這是我夫人。」冷拎著的肩推開，撲到了榻邊。

冷面無人，虛弱地了聲冷，又快陷昏迷。

「，，我在這裏。」冷眼眶一紅，跪坐在榻邊，連聲喚。

「我也和佳煙一樣，不會生啊……」冷輕著，連痛呼聲都發不出來了，子抖著，手指已把掌心抓得模糊。

「別抓自己啊，抓著我的手。」冷把的手握在掌心，痛惜地說。

「王爺，你還是出去一下吧。」醫著汗，小聲勸道。

「出去，我這樣太丑了。」冷又掙扎著睜開眼睛，輕著說。

「丑什麼啊，我陪著你。」冷不，扭頭看向醫，聲說：「劉醫，拜託你趕幫把孩子生下來，這都疼了一天了。」

「急不得，急不得。」醫嘆道，指揮醫和穩婆過來，再幫冷推肚子。

冷又是一陣劇痛，咬得都出了。

「怎麼會痛這樣？劉醫你到底會不會？」冷一急，眼淚都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