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裏怎麼待？」小個子又問。

青珂深吸一口氣，嘆道：「不知道。」

悶了會兒，揮了揮手，沮喪地說：「先去買點冰鎮的西瓜薄荷，皇上吃。再買點水晶梨，給太子拿去。」

「都買好了。」小個子趕說。

青珂怔了怔，笑道：「還是你這小子機靈。」

小個子咧笑，尖聲說：「跟在娘娘邊，總得機靈一點，才能富貴長長。」

「嗯，小重子，你記住，只要本宮不倒，你們跟著我，就能富貴長長。」青珂滿意地點頭。

小個子趕跪下磕頭，滿臉諂笑，「小重子為娘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馬車一路疾馳，回了宮中。

寢宮裏沒人，一向不喜歡寢宮中有宮婢，所以讓們都在外面站著。把糕點放到桌上，快步出去，奇怪地問：「太子呢？」

「嬤嬤帶太子去園子裏玩了。」一名宮婢上前來，小聲回話。

「哦。」點點頭，扶著門框站了會兒，慢吞吞地往高陵越的寢殿走。

才推開門，裏面的咳嗽聲就傳了出來。

「咳咳……」

看了看正坐在窗邊批摺子的高陵越，心中一驚，堆上笑臉，慢步走了過去。

「皇上怎麼起來了？」

「去哪兒了？」高陵越放下了筆，向出手。

青珂把手遞過去，順勢從他背後抱住他。他上有濃厚的草藥味兒，這一年多來，他完全靠葯維持生命，有時候咳起來地山搖，幾乎能讓人以為他馬上就把心肝五臟都咳出來了。

「去外面逛了逛，悶得慌。」皺皺鼻子，小聲說：「給你和太子買了你們吃的糕點，我讓們用冰鎮鎮，再端過來。」

「別跑，我醒來時，沒見著你，心裏就慌。」高陵越把拖到面前，小聲說。

「知道了。」青珂心如麻，牽強地笑笑。

「什麼事讓你不高興？」高陵越看著的神，疑地問。

「南境那邊，大元好像有些蠢蠢，大元人始終亡我之心不死，所以我很擔憂。」青珂秀眉輕擰，憂慮地說。

「但我聽柏王說，大元人並沒有什麼異。」高陵越擰擰眉，低聲說：「你是不是過於擔憂了？」

青珂心咯噔一響，這一年多來，和君耀然一直沒敢柏王，只是小心地與其周旋。這老頭兒心思縝，目如炬，一直不喜歡，而且堅持在尋找高陵熠。一直想除掉這老頭兒，但君耀然卻要留著這老頭兒，以穩住朝臣。

「是嗎？柏王從哪裏來的消息，可靠嗎？」立刻轉換了話題，靠在高陵熠的上，嗔道：「我擔憂，也是為了夫君你擔憂，再不濟，我也得替太子護著這江山河圖。」

高陵越微微一笑，拍了拍的手背，嘆道：「我真是得到了一件寶貝，青珂你不僅貌，還有治國才華。這一年來，若不是你，我們雲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所以啊，你好好歇著，養好子再來照顧我們母子，這些摺子讓我來批就好了。」青珂拉起他，抱著他撒。

高陵越猶豫了一下，笑了，「好，我也好久沒和你游游花園了，一起去走走吧。」

「嗯。」青珂偎在他的邊，乖巧地點頭。長睫垂下時，驚恐和不安才從眼裏一閃而過。

猶豫不決，不知道應不應該再給高陵越的茶里放葯，若他真的倒下不起，獨自在這世上，又太孤單了。就算不喜歡他，這個男人也是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心酸難耐，眼眶漸漸紅了。

「怎麼了？」高陵越察覺異樣，轉頭看。

青珂搖了搖頭，勉強笑笑，「就是心疼皇上，皇上早點好起來吧。」

高陵越地抱住，溫地說：「傻丫頭，我不是正在好嗎？柏王給我送的葯的確有效。」

「柏王給你送葯？」青珂猛地一，猛地抬頭看他。

「是啊，是我讓他找的民間大夫，就沒知會你。若治得不好，你也不會責怪他。」高陵越笑道：「你看，才四副葯，我就好多了。我相信，再吃上幾副，一定能大好。」

……

「太好了。」青珂看著他，木然地說：「真是太好了。」

他一好，這朝臣們可就熱鬧了，柏王為守，不知道會怎麼彈劾。他若再查明與高陵熠的事，以及他倒下時私自放天燼兵馬境的事……不敢想像，手心發麻。

「來人，去看看西瓜薄荷湯冰好了嗎，拿到園子裏來。」轉過，眼神凌厲地看向小重子。

小重子會意，行了個大禮，撒就往回跑。

青珂看向滿臉溫的高陵越，心跳越來越快。

為保自己，還有什麼做不出呢？不能失去這些啊，權力能讓人迷醉，已經嘗到了其中的滋味，也明白了為何上薇死抓不放。沒有和依靠，就只有靠自己，靠至高無上的權力來保護自己和孩子。

所以，對不住了，高陵越，你還是睡著吧。

微微一笑，挽住了高陵越，與他並肩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

大元都城是另一景象，喜氣洋洋，敲鑼打鼓，鞭炮齊鳴。滿朝文武都在城外等侯迎接閻晟和卿嫣回朝。

馬車漸近了，閻晟拖著卿嫣從馬車裏出來，站在車頭，指著前面說：「你看，立國之後，我也是第一次來。」

卿嫣抿笑，偎在他的懷裏，脆聲說：「後悔了吧，了多福啊。應該趁我不在，趕三宮六院地納好，多過過癮。」

閻晟朗聲大笑。

卿嫣若不這樣說話，就不是卿嫣了。

「恭迎吾皇，恭迎王后。」

文武大臣們遠遠地就跪下，呼聲震天。他們本就不知道出去巡查的皇帝和回來的皇帝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驚訝於伴駕在邊的王后的不一樣。

「平，回宮。」閻晟笑呵呵地向眾臣們點頭，抖韁繩，架著馬車，帶著卿嫣進了城門。

以君奕宸的份出去，以閻晟的份回來，足足隔了三年半。

城中繁華如昔，卻已是是人非。

「不知宮中還有舊人嗎？」卿嫣想到了玉芬姑姑，惋惜地問。

「城破之時，早就跳了吧。」閻晟笑道：「放心，衛長風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能放的，他都放了。」

「四哥好心。」卿嫣緩緩點頭，嘆道道：「可惜他不肯見我。」

「你抱著他我的名字，他當然不見你。」閻晟說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討厭。」卿嫣抬手就打他的膛。

「敢對皇帝手，大膽。」閻晟一臂攬住的腰，笑聲愈回爽朗。

卿嫣索揭開了面紗，笑地看向跪在兩邊的百姓。第一次走進天燼皇城時的心，如今還清晰地刻在心裏。那時候，彷徨無助，苦悶擔憂，時刻擔心丟了小命。世事無常，那時的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真的了這座城的主人，大元國的王后。

只是，差了四哥，差了小珍珠……

一陣黯然，這一路上不知道派了多鳥去打探消息，都沒有找到小珍珠的下落，現在只能企盼高陵熠對小珍珠手下留。

「恭迎王上，恭迎王后回宮。」

皇宮裏也跪得滿滿的奴才，

傾心太後站在人群前，翹首企盼。見二人架著馬車進來了，立刻拄著拐仗迎上前去。老了，背都彎了！

閻晟立刻跳下馬車，大步走了過去。

青珂太后只喚了一聲晟兒，便泣不聲。

「母后別傷心，孩兒不孝，現在回來了。」閻晟扶住的手臂，扭頭卿嫣。

冷青和冷衫上前去扶下卿嫣，抱下小十，大步走到了青珂太後面前。

「這是……」傾心太后看到了小十，驚喜加，「長得太像王后了，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小十剛睡醒，著大眼睛瞅傾心太后，聲氣地問：「你是誰呀？」

「這是皇。」卿嫣抱下，聲說：「給皇磕頭。」

小十還在眼睛，仰著小腦袋四張，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傾心太后說：「小貓頭。」

「嗯？」眾人一怔，不解地看著。

小十開始往傾心太後上爬，長小胳膊傾心太后的腰。傾心太后明白過來，小十看到了戴的老虎玉佩。

「來，戴著。」傾心太后立刻解下了玉佩，掛到了小十的脖子上。

小十捧著玉佩來去，不釋手，末了，抬著小臉，甜甜地說：「你是好人。」

眾人皆楞，繼爾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