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冉坐在鞦韆上，任由丫鬟小綠推盪著。

「盪高些，再盪高些。」

「再盪高些可就危險了。」小綠在後面推著。

「不怕，有事我擔著。」沈清冉笑如花，似乎忘記了此時的自己，還只是一個病人。

小綠是外公安排過來，伺候沈清冉的丫鬟，這個丫鬟長相雖沒有那般驚艷，但也很有靈氣。

而且據沈清冉這幾天的觀察，這個丫鬟，是有武功的，猜測此人便是蘇家的暗衛。

好不容易跟外公相見，卻是重傷的樣子。

為了安全，也為了保護，這個外公便安排了這樣的人在邊。

「小姐，真的危險。」

「還沒那小樹苗一般高，哪裏危險了？小綠你莫不是嫌棄我太重，推不。所以找了借口，就怕我說了，罵你。」沈清冉不依不饒，竟還諷刺沒力氣。

「怎麼會，小姐你病還沒好，不宜吹風。」小綠雖知沈清冉只是開玩笑，卻還是很認真地解釋著。

沈清冉角緩緩上揚，看著這安州景。

溫聲說了句：「安州這邊，倒是很。」

一晃眼，除夕已到。街道兩旁的鋪子也關了門，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偶爾跑過幾輛疾馳的馬車，踢踢踏踏，叩得青石脆脆發響，估計是趕著回家團圓過年。

沈清冉想著過完這個除夕就要離開了，先陪著外公跟幾個表哥好好過個年才是要事。

由於最近年關將近，心裏想著許久沒有如此的熱鬧，便睡得比較淺，很早就聽到了院裏忙碌佈置過年的聲音。

早早地，沈清冉便下了床，裹著蘇樹託人買來的上品貂，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邊走來走去的人。

「這會兒，風正寒，小姐你穿得這樣，會寒的。」小綠端著熱水盆走進來，看到醒來的沈清冉，忙放下熱水盆，走向窗邊，溫聲道。

「如此大冷的天，竟只裹著單站在窗子的風口邊，幸好老爺又命人給地板鋪了毯子，不然，這小腳凍壞了，又要惹上風寒了。到時，小綠可該如何向夫人代啊。」

沈清冉由著小綠給自己更洗漱，烏溜溜的眸子依然往窗外瞧著，似乎聽不到小綠的絮絮叨叨。

「我想出去走走了，小綠。」沈清冉將視線收回來，著小綠。

沈清冉回到安州已有半個月，子養得有些，現在又穿了一層一層的厚服，外面還裹著茸茸的貂，看起來渾然就像是一個球。

「天冷。」蘇風不由說著。

「不冷不冷。」

「無事，讓清冉去，可好久沒出門了。」蘇樹一直很惦記這個一直沒見面的外孫，現在只要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一路上，沈清冉坐在馬車裏，掀起半簾窗簾，臉在窗外看著來往的人。.

街上行人不多，小攤也早就不擺了，只有零散的幾個商鋪還開著門，氣氛冷淡，卻不影響沈清冉的興趣。

很快馬車便停了下來，進了一間賣熏香的鋪子。

鋪子的裝潢老舊簡陋，鋪面也不算大。

鋪只有兩人，一個是立在櫃枱后的掌柜，材碩，臉部橫榻，另一人則是店員，瘦弱，腮骨突出。二人相互襯托，把各自的特點對比得尤為明顯。

二人見蘇樹走了進來，神甚是慌張，的掌柜心一，很快平靜了下來，匆忙走出櫃枱，迎接蘇樹。

「蘇家老爺，您來了。」

蘇樹把沈清冉放下，任由其在店玩耍，繼而向掌柜，

「都過年了，為何還開店門？」

「前段日子，鋪子生意不好，心中愧疚難當，想著多開一天，多給鋪子掙多一天的錢。」掌柜賠著笑，臉上的在一起，視線時不時與瘦子店員相。

沈清冉著二人，越發覺得後有詐，四瞧了瞧，恰好看到掌柜未來得及鎖好的賬本，一頁頁地翻著。

「小姐，這有墨，撒潑了，可就麻煩了。」夥計見此連忙道。

沈清冉抬頭。

「整個店都是外公的，難道這櫃枱我還不能來了？還是你們要收著藏著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沈清冉語氣冷的嚇人，連蘇樹也是愣了會。

「清冉，不得無禮。」

蘇樹匆匆打發了兩人過年的紅包，便讓人關了店門，上了馬車，準備回府。

一路上，沈清冉一聲不吭。蘇樹見沈清冉悶悶不樂的模樣，甚是後悔方才的說話有些重了。

自沈清冉傷后，今日才是第一次出門，竟遭了自己的一頓教訓，想著，不心了下來。

「外公，那櫃枱上放著兩本賬簿，裏面相同日期，相同的葯香名，卻有不一樣的數量，那金錢數便也不一樣。

如此的兩本賬簿，清冉都覺得奇怪了，難道外公就不覺得奇怪麼。外公聰明過人，其中的晦，清冉也不用多說了。」

馬車停了下來

「小綠，去備些薑湯，讓清冉喝了。」

這話是蘇風說的，他也不知什麼時候竟到了門口。

雪，又飄了下來，火紅的燈籠在寒冬里綻放，映著過往，照著未來的路，沈清冉淺笑著，眼裏閃爍著星，看得有些癡迷了。

不知為何竟想起了那位宸王，他將送來安州，目的很明顯。

太子，宸王，這些懶得想了。

過年了，不愉悅地都放下，日後再憂也不遲。

「老爺，吉時到了。」周嬤嬤上來道。

「好，那便走罷。」蘇樹將沈清冉放下，牽著沈清冉的小手便往外走。

「現在我們去哪？」沈清冉有些疑。

「去祠堂，祭拜先祖。」

蘇樹三人方到祠堂前，便看到蘇許一家由不遠走來，蘇許旁走著的是於憐兒，高昂著頭，似乎誰也不了眼。

於憐兒後跟著雕玉琢的蘇如煙，明明臉稚氣，卻故作，走在最後的是靈靈，謙卑而清亮。

按靈靈的份能跟著來到祠堂，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看來深得蘇許寵。

蘇風和蘇樹相視一笑，曉得於憐兒的臉為何臭得如此出。

「請。」

「走吧。」蘇樹和蘇許一道走了祠堂，上香祭拜先祖。二人默契地沉默不語，點香、上香，顯得恭敬而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