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還沒睡,紅珊瑚在桌上放著,他肢舒展地坐在錦榻上,一頁頁地翻著許澄寧的札記。
記得很隨,沒有任何形式框架,想到什麼寫什麼,除了自己看到遇到的事,還收錄了很多民間故事,和自己覺得好玩的趣事閑話。
還不到十五歲的年,經歷已經如此彩,可笑他們這些坐在家中,便可盡天南地北奇珍異寶的王孫公子,還自以為見識廣博,無所不知。
“許澄寧你……”
秦弗了一聲,這才想起,許澄寧不跟自己住一個房。
說話都沒那麼方便了。
他想了想,從匣子里拿出一個白瓷小虎。
自己要買的東西,也不拿回去。
正好他要出去走走,就順路捎一下吧。
他下了樓,看到許澄寧的客房火燭猶明,敲了敲門,喊了幾聲。
沒有回應。
許澄寧雖然促狹,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難道不在房中?
他推開門,門沒有下鑰,床上被褥掀開,還帶著余溫。
除了他,還有誰能讓睡一半爬起來去面?
秦弗一陣心慌,直覺出事了,迅速轉,剛要邁出間,就見一個婢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頭朝后,手練地去燈臺準備滅燈。
秦弗猛地甩出一只鏢,扎在婢手背上,婢失聲痛,看到秦弗高大的影立于室之中,驚恐地睜大了眼。
“說!許澄寧在哪?”
……
許澄寧撞在門板上,悶哼一聲,艱難地抬起手想拍門,被呂賈一把扭住細腕,拽了回去,兩只手并在一,用細繩繞了又繞,捆嚴實了。
呂賈拎起兩只手,將扯回室,扔在了床前。
許澄寧本就中了藥,剛剛一直用刀割手臂才能勉強得一刻清醒,現在酸從腳趾重又冒上手指尖,渾癱無力,連一頭發,都會覺得重。
眩暈一陣陣地提醒,就要昏死過去了。
死死咬住牙,鮮從角溢出。
呂賈住的下顎,把臉轉對自己,發拂到耳后。
“姑娘家的,不要對自己這麼狠,就一晚,明早我就放你走,也絕不往外多說一個字,好不好?”
他把前的頭發到后面,然后連著中外一起扯開領,兩個雪白小的肩頭便了出來。
呂賈充滿的雙目迸發出狂熱的欣喜,盯著鎖骨,里哄道:“好心肝,乖寶貝,讓我再看一看……”
他去帶,許澄寧猛然往前沖,用頭撞上了他的前額,然后整個人撲了過去,將一枚細長的釘子塞進了他的口中。
門嘭的一聲被踹開,秦弗提劍走了進來。
一眼就看到許澄寧長發披散、香肩微,上俱是被扯的痕跡。
他大為震驚。
“許澄寧!”
他急忙上前,割開了繩子,接住了許澄寧倒的子,親自給掩起襟。
腳下的呂賈捂著脖子,里咔咔冒著,嗚嗚了兩聲,抖的手直指許澄寧。
秦弗一腳把他踹飛,怒氣使他呼吸濃。
“他意圖染指你?”
許澄寧聲音有氣無力:“殿下……我、我殺人了。”
“禽不如,死了何妨!”
他一只手蓋住許澄寧的眼睛,另一只手持劍一揮,呂賈瞬間首分離,頭和子都沒,只是脖子間多了一道利落的切口,墻上一片利落的跡,濺得又高又細。
秦弗攔腰將許澄寧抱起,許澄寧已經完全沒了力氣,腳下垂,頭向后仰,像掛在他臂彎上似的。
秦弗將的頭扶好靠著自己的膛,然后一路抱著輕飄飄的人回了自己的客房。
呂賈死的那個房間,乃是相并的另一座樓,與這邊只有一條廊道相通,難怪這邊聽不到靜。
秦弗把放在錦榻上,自己翻翻找找,出了一個瓷瓶。
“聞著,可以暫緩上的藥效。”
許澄寧深深淺淺地嗅了幾口,果然覺有一溫溫的熱力散開,手腳漸漸有了力氣。
秦弗一直看著,長發披下來,完完全全是姑娘家的樣貌,艷,加上此刻綿無力,兒態盡顯。
他早就調查過,這個呂賈男不忌,許澄寧男生相,恰對了他喜好了。
“殿下,又得您救了一回,草民激不盡。”
秦弗正翻看帶的袖,嗯了一聲,看手臂和手指上橫七豎八多了幾道刀痕,一管細小的皓腕已經被扭得青紫,他皺了皺眉。
許澄寧有些冷靜下來,開始有些擔憂:“殿下,呂賈背后有靠山,我一時沖殺了他,可會給您添麻煩?”
“你怎麼知道?”
“長安府曾有個商賈,名黃忠明,我小時候差點被他強買下來結一個揚州富商,那個富商,就是呂賈,他見過我小時的畫像,認出我了。”
“當年,黃忠明打死了我爹,府都沒人敢管,如果呂賈只是個普通商人,黃忠明不可能逍遙法外。他的黑市買賣,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都順順當當。”
秦弗看著的臉,然后又移開目。
“呂賈有兩個妹妹,一個是安王的侍妾,一個嫁給了安北都護司馬。”
“安王?”許澄寧不可置信,“安王也有事之心?”
秦弗道:“安王與端王乃一母同胞,而潘司馬,是高敬的兄。”
“高家……”許澄寧沉道,“所以,高家意圖參與黨爭,他們選的,是端王。”
這很符合高家的作風。曾為世代權宦的第一世家,對權力的仍在蠢蠢,想借著這一場奪位之爭,再給家族延續數代榮華。所以,強勢的壽王不好掌控他們不會選,被巨賈把持的寧王他們不屑選,份正統、卻才能平庸的端王,才是最合胃口的上上之選。
“這麼說,呂賈算是端王一派的人……糟了!”
“怎麼了?”
許澄寧自責道:“本來您只是得罪寧王,端王那邊可以徐徐圖之,現在兩邊都得罪狠了,兩方夾擊,前有虎,后有狼,豈不是更艱難了?”
秦弗低頭看著,輕聲安道:“不是你的錯,本就是他們先冒犯,遇到這種事,總不能讓你忍氣吞聲;何況呂賈不死,端王黨也不見得收斂,我們在客棧遇到的那撥刺客,十有八九,是高家派來的。”
許澄寧恍然大悟。
“不管怎麼說,道理都在我們這邊,只要我們先發制人,圣上不會偏向他們。”
說到這,秦弗把單左喊了進來。
“讓刺史請大夫過來,另外把呂賈的尸首和那個婢,給他送去,告訴他,呂賈膽大妄為,調戲孤的姬,已經伏誅,讓他看著辦。”
“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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