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他也不介意,揮袖了,一只手托起誠哥兒,突然向空中一拋,小家伙笑得更歡,他接住,又拋!
這叔侄倆才見面就玩得不亦樂乎,誠哥兒也忘了,笑得口水飛濺。
顧桑苗扯著夫君的袖搖頭:“怎麼看都像是你兒子,倒像是凌遠的,你可是有潔癖的人啊。”
某人白一眼:“兒肖父,兒子肖母!”
呃,竟敢罵邋遢!
“齊思奕,你膽吧,誠哥兒,我們被嫌棄了,娘帶你離家出走!”
話音剛落,齊凌遠手中的娃就不見了,回神時,他爹抱著娃已然只剩下一個背影。
齊凌遠搖搖頭道:“我哥的醋勁還是這麼大,嫂嫂,你辛苦了。”
怎麼會辛苦呢?每天都在吃糖,甜得牙酸呢。
“了吧,吃飯去吧。”顧桑苗道。
“嫂嫂下廚嗎?”齊凌遠故意道。
“我可是攝政王妃,有王妃親自下廚的麼?”顧桑苗一本正經道。
“沒有,不過,攝政王親自下廚還是有的,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口福呢?”齊凌遠笑道。
“你哥早就燉好了一鍋小燉蘑菇,他說你小時就吃。”顧桑苗道。
“還說呢,那是三歲的時候,老師帶著我跟他一道去了黑水城,那地窮山惡水的,沒什麼東西吃,好不容易在一戶農家吃到了這道菜,我們那時好幾天沒吃過了,當時菜一端上來,我的口水就流了一地,太好吃了,回到京城,再怎麼吃也吃不出當年的味道,懷念呀。”
“怪道我家誠哥兒為何流口水,原來有傳啊。”顧桑苗道。
“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齊凌遠哈哈大笑:“重點是黑水城那時真的很窮。”
“重點應該是我爹為何會帶著你們兩個皇室子弟去那麼偏遠的地方。”顧桑苗不解道。
“那時才發現那里有銀礦,皇上又信不過別人,就讓顧翰林去,哪知父王非說我們兩個才啟蒙,不能斷了學習,非讓老師把我們也帶上。”
“帶你哥我能理解,你才多大啊,三歲就啟蒙?”顧桑苗不理解。
“是啊,記得我那時哭,老師不得不帶上娘一道去呢,一大隊人馬,目標很大,路上真遇到不風險,也得虧老師人緣好,總能遇上貴人相救,我們哥倆才能一路平安去,又平安回來。”
“那邊的銀礦開采與鑄幣廠是我爹一手建立起來的麼?”顧桑苗詫異道。
“嗯,大約是的,那時我太小,不懂事,大哥興許還記得一些,不過,他也才五歲,比我也好不了多。”齊凌遠道。
“嗯,這個給你。”顧桑苗拿出三張易容用的面給他。
齊凌遠興地挲著面,對著鏡子了一張,果然發現鏡中人竟了齊思奕的模樣,大稀奇。
“早就知道你有一手絕妙的易容,今日才親眼見到,小苗,你太神奇了,為何是三張?”
“一張白面無須,一張有一點胡子,還有一張是憔悴黑眼圈的,以方便備用。”顧桑苗解釋道。
“那你還弄張紅臉的,我若喝了酒,肯定會臉紅啊。”
“你大哥喝酒不臉紅,不過,這種面半的,你真喝了酒,還真會出紅來,所以放心用吧。”
“不過,有面也不行啊。”齊凌好遠道。
“確實不行,所以啊,你還要模仿你哥的聲音,行為舉止,易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是只有一張面就可以了的。”顧桑苗道。
“那你教我技巧啊,你可是連男子的聲音都模仿得維妙維肖。”
“這種事是教得好的麼?得有天賦。”齊思奕自外頭走了進來,拉起顧桑苗道:“我們還得收拾行禮,你自個慢慢琢磨吧,對了,這個給你。”說著給了齊凌遠一個木錦盒。
“什麼?”齊凌遠邊問邊打開:“玉璽和兵符!”齊凌遠大驚,差點把手里的盒子扔掉。
“干嘛,擔不起啊,認慫了?”齊思奕道。
“誰擔不起了,可這個你也給我,就不怕我……”
“我們是親兄弟。”齊思奕說罷,攬著顧桑苗走了出去,一邊道:“誠哥兒也得跟著,我怕離開太久再回來,他會不認得他爹。”
又不是去許久,為何要帶著兒子?再說了,黑水城那種偏遠又窮惡的地方,孩子那麼小……
容不得思慮太多,齊思奕已然帶著回了正屋。
二十天后,邊遠的黑水城,來了一支低調的商隊,共有十一輛馬車,除了八輛載著貨外,其余五輛栽著人和隨行行禮。
年輕俊的夫妻自第一輛馬車上下來,子清麗,男子英武偉岸,后面跟著娘,抱著個五六個月大的男孩子,男娃兒有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下車便四得張,看見路邊有糖葫蘆,兩只胖乎乎的手就開始揮舞:“糖糖……娘,糖糖。”一邊喊,長著八顆門牙的小里還流著口水。
娘子拉住自家相公:“那小孩是誰啊?你認得麼?”
“不認得,太丟人了。”說著,夫妻二人徑直往前面的客棧去,竟理都不理哇哇的娃兒。
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將委屈地抿著含著一泡眼淚哭未哭的娃兒抱住:“太過份了,沒見過這樣做爹娘的,真狠心啊,走,哥兒,奴婢給您買糖糖!”
“可使不得啊,說小主子正是長牙的時候,不能吃太多糖。”
“可是哥兒太可憐了。”
“哥兒都吃了一路了,走吧。”娘竟也不同娃兒,跟著主子們進了客棧。
丫環看了看糖葫蘆,又看了看娃兒,糾結得很,誰知娃兒一轉頭看見對面的波浪鼓,指著哇哇,丫環松了口氣,掏錢買個塞娃兒手中,娃兒臉上還流著淚,咯咯笑著,小胖胳膊挽住丫環的脖子就親了一口,鼻涕眼糊了漂亮丫環一臉。
雖然很低調,但商隊的到來,還是引起了本地的一些人注意,畢竟這對夫妻相貌太過引人注目了。
城東最大的富商馬風的家里,已經接到現報的馬老板坐在書房里眉頭皺。
師爺勸道:“老爺也不用太擔心,興許真的只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夫人真的來此做生意。”
“京城有信來了嗎?”馬老板道。
“快了,說是八百里加急,應該就是這幾天會到,您若真的擔心,要不要礦里先停工?”
“荒唐,那可是工部管轄下的銀礦,停了工,會影響這季度的業績,還有,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發惹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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