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幾聲咳嗽，床上的皇帝終于醒了。

“皇兒……”太皇高興地喚道。

“母后，好吵，腥味好重，能不能……”小皇帝的聲音很虛弱，聽在顧桑苗耳朵里，就跟貓似的，他好象原本就子不利索，這一中毒，又損傷了。

“把尸拖出去，尚武，剩下的事，由你來理了，都退下吧，哀家要陪皇上說幾句話。”太后道。

“不行啊，太后，此間之人仍不能輕易放走，方才這個宮只是給皇上下砒霜之人，太醫和桑苗也說了，皇上所中之毒里，還有鶴頂紅，斷腸散，而且，也說只私藏了砒霜，卻還未來得及下毒，所以，今日使皇上中毒之人，并不是，還另有其人。”許尚武卻傲慢地堅持道。

“那依你之見，這個人是誰？”太后皺眉道。

“依臣之見，查來查去的也麻煩，不然把長春宮的人全都拉出去打死好了，告訴所有人，誰但敢對皇上不利，這些人就是他們將來的下場。”許尚武道。

全部打死？他是殺人狂魔嗎？

長春宮里，頓時喊冤聲，哭泣聲一片。

所有人都毀極度恐慌當中。

“太后，太后，奴婢對皇上忠心耿耿啊，奴婢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對皇上不利之事，求太后明鑒。”

“太后，奴才也是啊，奴才是給皇上試毒的，奴才若是給皇上下毒，第一個死的就是奴才啊。”

“太后，奴婢是皇上的娘，皇上是奴婢的命啊，奴婢怎麼可能會害皇上。”

“母后，母后……”床上的皇帝激起來，掙扎著坐起，紅著眼睛抓太后的胳膊：“不要……不要殺無辜，不要……”

他一激，就不停地咳，甚至一口氣差點緩不過來，整張臉慘白如紙，顧桑苗看不出去了，著他的，為他舒緩一口氣。

“皇上，你好生歇著吧，這些事就不用你心了。”太后勸道。

“母……母后，沒有人給……給兒臣下毒，是兒臣……自個服的毒，兒臣自個服的毒。”皇上卻怎麼也不肯躺下，回頭關切地看了眼自個宮里的宮人，大聲道。

“皇兒……”太后氣得霍地站起來：“胡鬧，為了救這些人，你竟然……”

“母后，上天有好生之德，沒有人給兒臣下毒，是兒臣自個……自個覺得活著沒意思，自個胡服了一氣毒藥，還……還請母后莫要懲他們，放了……放了他們吧。”皇上急得臉都紅了，努力著氣道。

顧桑苗卻看得心酸，他當然不會自己服毒，傻子都不會相信他的話，可他卻肯為了救這些卑下的宮人，向太后求。

眼前的皇帝還是在許家見過的那個樣子，臉蒼白，一副病弱的樣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上位也有三年了吧，難得為帝王卻有一顆善良赤誠的心，聽說他曾為了救忠臣而與太后抗爭過。

“夠了，你再胡說下去，哀家連長春宮外的人也殺。”太后果然大怒道。

“皇上也太心了些，這些奴才里，肯定不止藏著靜太妃的人，這個天下，想覬覦皇位的人可不，太后如此行事，也是為了皇上您的安危，您可得領啊。”許尚武不不地說道。

“你住口！”皇上厲聲道：“許尚武，朕宮里的事，不用你心，你給朕出去。”

許尚武表面出誠惶誠恐的樣子，眼中卻充滿譏誚也不屑：“皇上，臣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啊。”

“你這個惡魔……”皇上著氣，差點又暈了過去。

太皇皺眉道：“皇上，不可能許將軍無禮。”

他是皇上，怎麼罵臣子都不為過吧，太后卻說不能對許尚武無禮，怪不得在許家，許尚武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皇上，而皇上卻敢怒不敢言。

“母后……”皇上又氣又急，顧桑苗怕他再說話去，一口氣轉不過來，會翹辮子，終于忍不住道：“太后，皇上，可否聽奴婢一言。”

太后皺眉道：“你說。”

“奴婢以為，皇上仁義善良，乃是大梁之福，也是萬民之福，皇上中毒，長春宮中的宮人雖然有責任，但并非個個都是首惡，個個都該死，皇上與他們長年相，怎麼著也會有，這原也是人之常，突然因為一件事而殺掉所有的宮人，皇上定然于心不忍……”

“桑苗，你可真啰嗦，既然你也說這些人里藏有謀害皇上之人，那本將軍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皇上和太后還沒反應，許尚武倒不耐煩了。

“許將軍，這里又不是許家，小在向太后娘娘和皇上陳，你為何要打斷？莫非在這皇宮之中，許將軍的地位比太后和皇上還要高麼？”顧桑苗淡淡地問道。

“我不是……太后，皇上，臣不是……”許尚武沒想到顧桑苗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仍如此從容淡定，毫不怯場，甚至如此牙尖里的懟自己。

“尚武，你說點吧。”太后果然不豫道。

皇上這才抬眸看了顧桑苗一眼：“你是……”

“他是恭親王府的人，是為皇上解了毒。”太后道。

皇上虛弱地點點頭：“你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是，皇上！”顧桑苗接著道：“奴婢認為，再復雜的案子，也可以通過剝繭查出真兇，只要給奴婢一點時間，奴婢相信，一定能查出真正給皇上下毒之人是誰，如此，既可以救了這些宮人的命，又可以現皇上和太后的英明公正，不放過一個人，但也不冤枉一個好人，以后皇上邊的人，也才能更加盡心盡職的為皇上辦差，以理服人，總比以權威懾來得更加長遠，更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