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尚武心儀這丫頭許久，舍不得傷的。”許尚武的目熱烈的粘在顧桑苗上，哪怕當著太后娘娘的面，也沒有半點收斂。

“哀家不信你，你走吧，來人，送這丫頭去掖庭，該做什麼差事，由金嬤嬤安排。”太后道。

“掖庭，太后娘娘……”顧桑苗還沒有多反應，倒是許尚武先驚住了：“掖庭那種地方，實在是……太委屈這丫頭了，您可不知道，是個寶貝……”

“尚武，哀家知道你有些特殊癖好，可也不能玩喪志，這丫頭地位特殊，哀家不想因為而引起不必要的爭端，你可明白？”太后截口道。

“是，尚武明白。”許尚武懊喪地行禮，狠辣辣地盯著顧桑苗，那眼神，象是要將顧桑苗吸進去帶走似的。

掖庭啊，穆清遠提過，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死在掖庭了。

為什麼是掖庭？小時候自己就常在宮里嗎？然后犯了錯，被送進了掖庭嗎？

所謂掖庭不過是宮里罰犯了罪的妃子和宮太監的地方，按說也只有皇室中人，或者是宮里的人才能進來。

顧桑苗一個鄉野村姑，也被押進了掖庭，小時候真來過這里嗎？

破舊的庭院，不宮穿著布爛衫正在勞作，有紡紗的，有織布的，有漿洗的，還有織補的，當然，還有正跪著挨罰的。

前來領進去的是個中年宮，干瘦的容長臉，魚泡眼，眼袋很重，與沾不上邊兒，卻自命清高地抬著眼，目冰寒，不茍言笑。

“看什麼看，走快點。”顧桑苗被后面重重地推了一下，前面有個石階，不是手矯健，就摔倒了。

“金嬤嬤，來新人了？哪個宮里的？犯了何事？”有個婆子端著一盆服湊過來，涎著笑臉八卦道。

“慈寧宮的。”金嬤嬤冷冷道。

“慈寧宮？以前怎麼沒見過啊，喲，怪水靈的，長得可真不賴，看著好眼，就是想不起來了。”那婆子盯著顧桑苗上下打量著道。

金嬤嬤聞言也多看了兩眼，皺眉喃喃道：“是有點眼，不過，宮里沒哪個主子是這副模樣兒啊。”

“你什麼？”那婆子問道。

“桑苗。”們的對話讓顧桑苗對掖庭更趣了，以前自己真來過？或者，有個和自己長得像的人曾經在這里過罰？

“這名字……也有點印像。”婆子更加困了，看著金嬤嬤把人往織布機帶，忙扯住道：“嬤嬤，我那缺人手吶，這服多得都洗不過來，讓去我那吧。”

金嬤嬤看了眼盆里的服，點頭：“行，就歸你管了，記得讓守規矩點，別給我惹事。”

那婆子拉著顧桑苗往漿洗房去，邊走邊問：“你真是慈寧宮的？”

“嬤嬤瞧我不像麼？”顧桑苗故意打著馬虎眼。

“不像。”那婆子認真道：“慈寧宮里長得跟你這樣水蔥兒似的姑娘可沒幾個，打眼得很，只要見過，我肯定有印象。”

“嬤嬤常去慈寧宮麼？”顧桑苗反問。

“慈寧宮太監的服都是我們洗，自然是常去的。”那婆子道。

正說話間，顧桑苗聽見抑的涰泣聲，尋聲看去，只見一個中年子正半蹲著，頭上頂著一大盆水，水盆上是塊木板子，后杵著兩削得尖尖的竹片，前是一排燃燒的香，裊裊升起的煙霧熏得人睜不開眼，那子眼睛睜不開，涕淚橫流，站起，水盆會頂著木板，坐下，屁就會被竹簽刺穿，前傾，會熏臘。

如此半蹲姿勢頂多能維持兩刻鐘，兩刻鐘之后就會不了。

這是誰想出的如此殘忍的酷刑？

“嬤嬤……”顧桑苗才開口，那婆子就把往前頭推：“自個都坐一屁屎吶，就別管旁人啦。”

“可是……”顧桑苗實在看不下去，可也知道，掖庭這種地方，就是人吃人的，這些犯了錯的宮，莫說這種非人的折磨，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未必有人管，頂多一張破席卷了，扔到葬崗上去。

“喲，清心閣的顧掌宮啊，怎麼著，現在這樣子好麼？”顧桑苗強忍著無奈正往前走，聽見一個側側的聲音道。

不由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年歲稍大的太監手里拿著點燒的香，往那中年宮臉上。

那宮頭上頂著水盆，稍一避，盆里的水就會灑，而這種懲罰就是，灑了一滴水，會多罰半個時辰，所以，強忍著淚水與懼意，任由那太監拿香在臉上著。

清心閣，姓顧？以前是掌宮？

“還記得當年不？你怎麼對咱家的？不過就是了拿太傅的一個印章，你便將咱家趕出了清心閣，還罰我到了這掖庭。”那太監連了好幾下，顧桑苗甚至聞到有皮燒灼的焦味。

“住手！”顧桑苗一把奪過太監手上的香火，扔在地上。

“喲，這是哪冒出來一蔥啊？”那太監笑著斜眼看過來，怔了怔，了眼：“怎麼瞧著有些面呢？”

帶著顧桑苗的婆子額，轉要走，被太監住：“許婆子，可是你的人？”

許婆子只好腆著臉走過來躬站著：“陳公公，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新來的？哪個宮里的？”那陳公公問道。

“慈寧宮來的，說是犯了錯，太后娘娘讓在這里反醒幾天。”許婆子明顯想護著顧桑苗，太后可沒說只讓顧桑苗在掖庭呆幾天。

“那就是太后娘娘讓來學規矩，去野的。”陳公公兩手一腰，怪氣的冷哼一聲：“這掖庭除了金嬤嬤，還沒人敢管咱家的閑事，來人，給我掌。”

一旁的小太監拿著皮搭子就過來按住顧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