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不甘的是，青竹安然無恙，一點影響也沒有，站在一旁當吃瓜群眾看了場好戲。

明明才是整個事件的酵母，如果不是故意從中挑撥，今日之事，不會發生。

所以，今日的贏家并不是自己，而是青竹。

因為報復秋媽媽而惹來王妃的痛恨，實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有點不劃算。

這邊剛一散，齊思奕就回來了。

顧桑苗站在穿堂里等著，見冬至推著他進來，上前行了一禮：“給爺請安。”

齊思奕上上下下將打量了一番，見神有些落漠，問道：“可還好？”

好嗎？不太好吧。

“讓爺擔心，是桑苗的錯，請爺責罰。”顧桑苗道。

“沒什麼，進來。”他面表地看一眼，推著椅往屋里去。

一路進了正屋，綠萼和青竹都立在門邊，綠萼上前扶他解下披風，青竹則沏了杯熱茶上來，黃鶯問：“晚膳要擺在正堂嗎？”

“都下去吧，桑苗留下。”齊思奕略顯疲憊道。

綠萼幾個魚貫而退。

屋里只剩下顧桑苗和齊思奕。

“爺……”顧桑苗組織著語言，要怎麼跟他解釋今天的事才好。

“不用說，我都知道了，了嗎？我買了李記的小籠湯包，還有烤鴨。”

他說著拿出一個大油紙包來。

顧桑苗怔怔地看著他，心中千頭萬緒。

“吃吧。”他將紙包攤在桌上，自己先拿了個包子。

顧桑苗確實了，也跟著吃。

兩人沒再說話，用過飯后，顧桑苗打了水給他凈手，然后侍立一旁。

“爺，桑苗想……”

“去大理寺的事，已經辦妥了，過幾日便可隨阿宏一道去。”齊思奕打斷的話道。

顧桑苗怔住，是很想去大理寺，不僅僅是為了破案。

可王府已經呆不下去了，等他回來，就是為了辭行的。

“爺怎麼會出去找我？”只是跟齊凌遠出去騎，不明白他為何會出去尋人，還這麼晚才回來。

齊思奕別過臉去，耳有可疑的紅。

難道他真的只是因為不放心自己和齊凌遠一道出門嗎？

一向穩重自恃，老謀深算的人主子竟然會如稚小氣？

“爺……”顧桑苗有點驚愕。

“你放心，有我在，王妃不會對你如何。”他很快恢復了自然，淡淡道。

“可是……”

“我累了，推我去歇息吧。”他卻不想再多說。

好吧，顧桑苗依言，推著他進了室，正要離開，又聽他道：“你上次在比武場上的表現有目共睹，去大理寺好好干，多幫襯幫襯阿宏。”

過了幾日，上宏果然來了，要親自領顧桑苗去大理寺。

一大早，顧桑苗一短打打扮，下面穿著子，外面罩著一條短，行起來也方便許多，頭發挽得高高的，扎得的，看起來清爽又利落。

齊思奕正和上宏在喝茶，見了這樣的顧桑苗，眼睛一亮。

“小苗，你這樣子好神。”上宏道。

“神是神，你不覺得太花哨了嗎？”齊思奕卻道。

顧桑苗詫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著裝，青的，素凈而又普通得很，哪里花哨了？

“我是說臉。”齊思奕道。

“我的臉花哨？”這是顧桑苗第一次聽人用花哨來形容一個人的長相，臉上一點脂也沒有，素凈得很，哪里花哨了？若是如此，全世界最花哨的臉，就人主子自個兒吧。

“嗯，就是花哨。”齊思奕上下打量著，很認真地說道。

“公子，桑苗那是好看，跟花哨還是不搭界吧。”上宏老實地說道。

“這個樣子去了衙門，你那些同僚見了，是辦案子還是看好呢？”齊思奕道：“回去，換個妝扮出來，這樣子不行。”

逐漸以真面目示人，是顧桑苗的計劃，不想一輩子都用假面，之所以這麼快便恢復自己的原來的模樣，就是想讓人們慢慢接本來的面目，為以后恢復顧家二小姐的份打下基礎。

顧桑苗沒，犟在原地。

齊思奕就冷冷地盯著，也不說話，堂屋里的氣氛就有點張。

上宏清咳了兩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青竹沏了茶上來：“呀，妹妹這打扮可真俊俏，遠遠地看去，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

“是啊是啊，桑苗，你只需在頭上扎個巾子，就象個漂亮小子了。”上宏趁機道。

“象小子嗎？”齊思奕似乎在給自己找臺階。

“嗯，像小子，一點也不像姑娘家，只是比一般的小子要水一些，桑苗畢竟還小嘛，公子放心，以后就當是上的書僮了，同僚們最多多看兩眼，不會對桑苗如何的，上一定會好生護著的。”上宏道。

“那用了早膳再走也不遲，下了班就回府，不許在外頭逗留。”齊思奕語氣嚴厲地說道。

用過早膳，剛走出謹園，齊凌遠就不知從何蹦出來，一把按住顧桑苗的肩道：“桑苗，你真的要去大理寺了？”那日只是小傷，齊凌遠又是練武之人，皮糙厚的，在床上只養了半日便活蹦跳了。

顧桑苗點頭：“是啊，莫非二爺要給我些盤纏？”

“你要盤纏做什麼？又不是出遠門，晚上還是要回來的嘛。”齊凌遠道。

“哦，那是喜錢，恭祝我以后在大理寺順順當當。”顧桑苗笑道。

“這還差不多，吶，給你。”齊凌遠當真塞給一個大荷包：“爺在城里可有不朋友，遇到什麼事，盡管用爺的名頭，誰敢欺負你，看爺怎麼收拾他。”

“行，多謝二爺。”齊凌遠臉上總是洋溢著熱爽朗的笑，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又帥氣，對這樣的大男孩兒，顧桑苗討厭不起來。

“用你的名頭？怎麼用？說是你齊凌遠的親戚還是丫環？”齊思奕的聲音冷不丁地自垂花門里傳出來。

這人還真是較勁，不過就是句客氣話，誰還會當真不？

自從這兩天就要去大理寺后，人主子就有點怪怪的，渾著別扭勁，總冷不丁地刺人兩句，讓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