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像是以前那樣跟他聲嘶力竭的吵了，他的心頭卻突然刺痛了一下。

這樣平靜，冷漠，甚至溫和的嗓音，聽上去就像是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讓他到恐慌。

他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姿勢，這才問道，“你上那個胎記……”那個胎記，之前一直是他判斷是不是楚家大小姐的關鍵證據，但他從來沒試圖問過什麼，也沒給過解釋的機會。

這麼多年居高位，他自負自己不會錯，可現在看來……

回想起來，楚辭和楚寧上的胎記他都只見過一次，后來都消失了。而他卻只顧著懷疑楚辭，反倒聽信楚寧的話……

這時，楚辭抬頭看向了他。

看了他很久都沒說話，好像是把他們的過往全都回憶了一遍，卻又都沒激起半點浪花，只有最后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和那個深呼吸代表了的緒。

開口，道，“那個胎記，代表了一種來自未來的力量，胎記被刺傷，那力量就覺醒了。同時，胎記也就消失了。”

“……”

蕭燁一下子想到了上種種變化，幾乎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你后來這些變化，都和胎記有關？”

“呵。”

抬眸，輕笑了一下，“我曾經打算告訴你的。”

“……”

蕭燁猛地噎住！

是，曾經哭喊著，質問他為什麼不相信，而是相信楚寧，可他呢？

他執意認為就是騙子，“對不起，”他又說了句，這才重新開始解釋，“那時候，本王的確沒想到你還活著。那天，本王進去的時候，你已經斷氣了，前后一個多時辰，沒有任何轉機……”

遲疑著，很是小心地道，“當時，孫氏撞石桌自殺，又哭又鬧，本王看著，又看著雪地上那些污蔑的話，便……”

他閉了閉眼，格外沉痛道，“信了。”

“后來，楚寧求本王，不要因此株連侯府九族，又說自己才是那夜的子……本王看到了上的胎記，也是鬼迷心竅，才……”

楚辭聽著這些話，終于明白那天被害之后的部分細節，只是心里除了殘存的疼痛之外，也已經沒了別的心。

這些話，但凡早一些說。

但凡，在被挑斷手腳筋之前說，都會原諒他，義無反顧重新撲進他懷里。

可是，后來……

那次的事，他至今沒給一個代。

后來，又是下毒，又是要把殺了，還鬧到了父皇跟前……想到這里，只覺得一陣陣后怕。

若非父皇對自己有種連都不知道的偏，那刺殺皇子的罪名，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到時候人都死了，他這些話對的墳說嗎？

楚辭深吸一口氣，把心的翻滾了下去，抬頭看向他，“你我之間的事不必多言，既然已經過去，那就讓它過去吧。未來還很長……”

似真的決定要把一切放下，把他丟下了！

蕭燁心下一，生怕說出什麼自己不能接的事，趕忙打斷了，“阿辭，本王這次來，是想和你聊聊朝堂上的事……父皇偏你，但本王也是父皇親自養大的孩子，我想在保護他這一點上，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他說完，有些張地看向，呼吸還有點促。

楚辭看著他，自己到了邊的話，又被他打斷了。

何苦呢？

把眼神從他臉上移開，看向窗外的大雪，“行，你說。”

蕭燁略微送了口氣，道，“刑部那邊，抓的人都被滅口了，你……可知道此事？”

“知道，怎麼了？”

楚辭眼神回收，落在他臉上，“王爺可知道，秦仲是誰的人？”

蕭燁沒想到接茬，趕忙道，“本王也正要說他……他是欽王的人，只是這些年藏得深，很難抓到證據。”

遲疑了一下，又道，“阿辭，欽王這個人，你怎麼看？”

怕懟他，趕忙提前解釋了句，“本王不是要翻舊賬，而是他……上次那個解藥，宮尹查到是他給平襄侯的，可據本王所知，欽王從來不曾學醫，府上也絕無醫高超之人，何況還得倒平襄侯這個玄醫谷傳人。”

“你是大夫，本王想聽聽你的看法。”

楚辭聞言，看向他，“王爺想知道那藥哪來的？”

“可是真的不巧，王爺否定的那兩個點，必然有一個是真實存在的。這世上，沒有莫名其妙出現的事。”

緩緩喝了口茶，“既然王爺以父皇為名來找我談，那我就直說了。”

“臥龍宮炸案，紅袖閣的人參與了。紅袖閣一共接了平襄侯五個單，其中一個，就是從皇宮后山暗河過去，把炸藥送進宮引，執行任務的人黑棋，但是這個人，死在了刑部大牢。”

“什麼？你是說平襄侯想要炸死父皇？”

蕭燁驚得差點站起來，楚辭睨了他一眼，放下茶盞坐好，道，“七子奪嫡，平襄侯背后是誰？如今外面謠言四起，他跪在你大門外負荊請罪，我想寧通房必定是你至深，不然他們家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所以，阿辭今天回來，實則是幫本王解圍的？”他的心里，一下子被一暖流漫過，倏地紅了眼眶。m.166xs.cc

楚辭心下一，搖頭，“確切的說，我只是不想讓父皇難過罷了。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我今天回來，其實是……”

“阿辭，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事……”

他突然打斷了，轉便走！

速度之快，就連銀都沒反應過來，直接一眨眼不見了。

銀愕然，“什麼事這麼急？”

楚辭按住眉心，剩下的話生生憋了回去，只聽銀迷糊道，“王爺的輕功何時這麼可怕了？”

這個輕功，恐怕和青鸞不分伯仲。

可青鸞從小練武，為的就是保護先生，逍王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他的實力……

紅袖閣的人上次刺殺……

銀駭然，“主子，上次紅袖閣刺殺，他有沒有可能是裝的？”

楚辭回神一愣，隨后搖頭，“輕功再好也抵不過毒，上次我給他解毒的時候，他……還有另一種毒的殘留。”

只是，蕭燁這輕功，是不是好得過頭了！

有一個什麼念頭一閃而逝，非常重要，可卻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