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腦子里還很。

他有很多猜想，關于楚辭的說法，也是眾說紛紜，但每個都沒什麼特別明確的證據。

而且說話的每個人，他們都和他有利益糾葛，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相。

他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現在上去，他要跟解釋，下午自己不是想要下毒，只是想要打掉的孩子嗎？

可打掉孩子這事兒，就難以啟齒。

一時間，竟是站在門外不知所措。

春花出來去拿晚飯，冷不丁上他，趕行禮，“奴婢拜見王爺。”

“王爺是來找王妃的嗎？”

的心里有些難過。

之前，一直在楚辭面前說好話，甚至今天上午，都還想著蕭燁是要回心轉意，學著對自家主子好了。

可沒想到，等待家主子的，是毒藥。

這麼一想，說話也就邦邦的。

蕭燁回神，張了張。

半晌，才艱難吐出一句，“你家王妃……沒事吧？”

“好得很。”

不提還好，一提春花就來氣。

“不過我們家王妃在休息，奴婢瞧著王爺臉也不大好，不如也回去休息吧，就別上去打擾了。”

“奴婢告退。”

屈了屈膝，直接往廚房那邊去了。

蕭燁心中苦。

打掉的孩子，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

可是楚辭，試問這天下男人，哪個能夠容得下自己的妻子懷著旁人的孩子登堂室？

他閉了閉眼。Μ.166xs.cc

終究，也沒上樓。

這時，管家走了過來，給他披了件服，“王爺，您……是不是想去跟王妃說說話啊？”

男人心中一哽。

縱有千萬個疑問，想要跟問清楚，恐怕也不肯說了。

之前，是想說過。

可他沒給機會。

那一頓板子打下去，再見到的時候，就和他爭鋒相對，再沒給過他機會了。

他深吸了口氣，道，“你通知宮尹回來一趟，本王有事，需要他徹查。”

“是王妃和侯府的事嗎？”

管家問。

他是看著蕭燁長大的，見他這樣，不由心疼道，“平襄侯這一次，的確是做得太過了。”

蕭燁沒說話。

管家見狀，只能去找宮尹。

蕭燁轉，看向平襄侯府的方向，想起了楚辭自殺那天的場景。

那天，他進去的時候，楚辭已經死了。

院子里只有楚寧一個人，驚慌失措。

假設……

假設，當時他看到的，都是假象呢？

那楚辭心口那兩刀……

還有地上的字跡……

對，字跡！

他轉，快步回去。

這時，蘆葦正跪在楚寧床邊哭，“王爺去了清華閣那邊了，站了好一會兒，但沒進去。”

“多半兒，是覺得對不住清華閣那位吧。”

楚寧瞪大眼睛，一顆心都絞了一團。

這時，蕭燁回來了！

蘆葦這話，他聽見了。

腳步在門口頓了一下，他才走進屋去，看向楚寧，“楚寧，你讀書寫字，是哪個先生教你的？”

楚寧一愣，恍惚搖頭，“王爺，您問這個做什麼？”

現在吊著一口氣，心里委屈得要死。

一聽他問這些有的沒的，眼淚直接落下來，“王爺，寧兒好難，這些事，等寧兒好了再好好跟您說好不好？”

真的，好想要眼前這個男人抱抱。

可是蕭燁本沒靠近。

他就站得遠遠的。

盯著，“回答本王的問題。”

楚寧敷衍不過去，只好道，“是爹爹教我的。”

的眼底浮上一抹心虛，迅速低下頭去，被蕭燁看到了。

在說謊。

但蕭燁沒穿。

片刻之后，遲意抓藥回來了，“王爺，是已經熬好的，這里。”

他端了一大罐子回來。

蕭燁跟著他進屋，喝了一碗。

“你出來，有事讓你去做。”

放下碗，沒理會里面的人，往書房那邊走去。

遲意跟著他，進了書房，跪地，“王爺，都怪屬下……”

蕭燁沒理會他，直截了當，道，“平襄侯去哪兒了？你留意到了嗎？”

遲意一愣，搖頭，“沒有。”

“他走了嗎？”

難怪，他剛剛沒看到人。

蕭燁蹙眉，眼神沉如夜，“你去一趟平襄侯府，就說是找平襄侯。如果人不在侯府，打聽一下去哪兒了。再順便問一問，楚寧這些年來，是誰教習字的。”

“好。”

遲意不敢怠慢，趕離開。

蕭燁合上門，直接閉上了眼睛。

腦海里，浮現出兩個多月之前，楚辭對他說的那些話，“阿寧比我小七八歲，從小就是我帶著長大的，我娘說長姐如母……”

“我想給買這個，肯定會喜歡的！”

那是一塊碧玉硯臺。

當時他也就是隨便一聽，沒往心里去。

那時候，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楚辭上，對楚寧的事本沒興趣。

后來，大婚當天突然出事兒，又和朝中奪嫡之事牽扯在一起。

他得深，后來也傷得深。

這前后二十幾天，他沒來得及想這些事，此時才發現，很多細節可能被他忽略掉了。

如果說，楚寧的字兒也是楚辭教會的，那用楚辭的，寫出那樣一封書來……

“咳咳！”

心臟一陣絞痛竄上來，他猛地掩，咳嗽了好幾聲。

嗓子里，涌上一腥味兒。

如果，楚寧是騙他的，并沒有像是說的那樣喜歡的姐姐，那事的真相他不敢想。

而且，今天平襄侯說了。

楚寧已經及笄了，的型比小時候大了好幾倍，上的胎記肯定也跟著長大了好幾倍。

父之間要避嫌，平襄侯只會記得小時候的胎記，不可能知道現在的胎記。

但是，平襄侯說，上的胎記銅錢大小。

而楚辭出事兒那天，楚寧扯開了自己的裳，跪在他面前，說三個月之前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不是楚辭。

把那個胎記給他看時，那個胎記就是銅錢大小。

那小時候，胎記最多小指甲蓋兒一般大。

而現在，那個胎記消失了。

那麼，有沒有可能，那個胎記是平襄侯后來人為弄上去的？

所以，他才知道楚寧的胎記銅錢大小？

可若這樣的話，楚寧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

隔壁清華閣那邊，楚辭肚子里的孩子……

假如不是平襄侯府大小姐，這個孩子肯定是……不是池華的，就是那個先生的。

可假如，就是楚辭呢？

假如，那天并沒有徹底死亡呢？

那這個孩子……

他覺自己像是被當頭一棒，突然痛得不過氣來！

不行，他得進宮一趟！

父皇既然篤定說就是平襄侯府大小姐，他肯定知道一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