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誠不知道自己該以一種什麼表來面對姜茹的指責，他只是愣愣的著，著眼前這個姑娘紅著眼眶落著淚，清楚的說過曾對他有過慕。

但是這個慕，在長久以來的挑剔聲中被磨滅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恨了。

“你娘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姜茹含淚咬牙問道。

朱昱誠張了張口，了眼邊的他娘親。

他的娘親，一個養尊優的大家夫人，為了供他讀書，去接洗的活計，在冬日的時候凍得手指皸裂沒有多說過一句話，多苦多累都從不跟他抱怨，唯一的要求便是他能考取一個好功名，重建朱家。

“我娘是個好人，是為了我盡心盡力的人。”朱昱誠一字一句地說道。

姜茹深吸了一口氣，著朱夫人說道：“朱夫人，當日你朱家沒落，我爹親自登門去看，還給了五百兩的喪葬費，你當時對我爹冷言以對，將我爹趕走你還記得嗎？”

朱夫人雙眸狠狠地瞪著，說道：“誰要他裝善人，可憐我們孤兒寡母。”

“呵，既然不要我們可憐，那為何又把那信拿出來，要娶我姜家的兒？我爹給你喪葬費，竟是被你恨上了？”姜茹接著說道。

容輕輕抱著姜蕓，此時是真的不能理解這個朱夫人了，一方面好面子不別人施舍，一方面又不得不要那個錢，所以覺得到了辱？因為覺得被辱了，加上家里困難，便又打上姜家的主意，這是什麼道理。

“我們只是要求履行約定而已。”朱昱誠說道。

“約定，今日無論是我，還是姜蕓，只要嫁給你，嫁到你朱家，絕對活不過三十歲，你信不信。”姜茹著朱昱誠說道。

朱昱誠怒道：“你說的什麼話？”

姜蕓冷笑一聲說道：“你朱家一開始本不想承認這個婚約，爹也就沒有再提過，但是你娘怕我要進朱家的門，對我多番敲打，各種使喚，以至于我有段時間看到，我就發怵，我甚至害怕到渾發冷汗。最后，我將那份年時的放下，我們也跟朱家斷了往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與你朱家有半分關系，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

朱夫人面一白，朱昱誠立刻著，然后穩穩地攙扶著的胳膊。

朱昱誠眉頭一蹙，他娘親就算有萬般不對，但是對他卻是付出得夠多，他不能讓娘親難過。

姜茹一字一句地說罷，著被容輕輕抱在懷里的姜蕓，接著道：“我也知道我自私，但是姜蕓與我不一樣，敢反抗，而我不敢。若是我嫁過去，便只能死路一條，我不嫁他。”

容輕輕嘆了一口氣，竟是不知道這姜茹竟是遇到過這麼多的事，如此一來也能理解這姜茹為何不愿意嫁他，而姜老爺并不清楚，還以為這是一個好歸宿，以為只是大兒心有所屬才不愿意而已。

如今這事已經清楚，但是這朱家咬死約定不放，實在是有些麻煩。

陸承言直接著朱昱誠，說道：“你要是個男人你就自己站出來說清楚，這兩個子都心有所屬，無法跟你婚。你非得抱著那個約定死一個，這件事才算結束嗎？你滿腹才華有大好的未來，何必要強娶一個你不喜歡的子？不如這件事到此結束，我們換一種方式履行約定。再說了，先不想承認約定的是你朱家，現在突然又翻出來，為的是什麼，你們自己心里也清楚。”

朱昱誠漲紅了一張臉，說起這個約定，他一開始確實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娘非要他去陸府，為的就是爭一口氣，讓他們姜家下嫁一個兒來。后面，則單純是為了生活，因為姜蕓的財力可以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

說到底，他就是帶著目的的。

或許那位陸夫人說得對，他讀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棄，他不想讓娘傷心，更不想在寒冬臘月里他娘還要泡在冰水里洗服，他們還必須買最便宜的炭，還得省著給他用，才能撐過一個冬天。

這種苦日子他夠了。

容輕輕忽地嘆了一口氣，看朱夫人那個恨極了的模樣，看朱昱誠那個愚孝的模樣，就知道這件事難辦了。

這姜茹說不嫁，那朱昱誠也說不棒打鴛鴦，因為姜茹上有婚約，而姜蕓沒有。既然姜蕓沒有婚約，那履行約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就算是姜蕓子烈，他都會堅持到底的。

因為——

朱昱誠這個人帶有強烈的目的，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已經說了，履行約定就好，既然大小姐有婚約在，那就選擇沒有婚約的二小姐，更何況我們八字已合，婚書已擬，姜家二小姐就是我名正言順未過門的妻子，還請這位蘇公子不要棒打鴛鴦，毀我姻緣。”朱昱誠一字一句道。

容輕輕嘆了一口氣，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陸承言那邊擼起袖子已經要去打人了，秦毓婉眼疾手快將他給摁住了，在公堂上打人，那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皇后懿旨到！”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聲音，在場所有人都驚訝到了，怎麼忽然皇后的懿旨來了？

容輕輕向外看去，只見宋玉墨帶著丫鬟半夏，后還跟著一個公公，緩步走了進來。

宋玉墨目不斜視，朝著尹知府微微施了一禮，尹知府立刻從堂上下來，他怎敢讓準太子妃行禮。

“知府大人，我帶來了皇后的懿旨。”宋玉墨說道。

尹知府一怔，繼而了一眼容輕輕，似是想到了什麼，當下便退讓到了一邊。

宋玉墨朝著容輕輕那邊不經意的一挑眉，然后讓公公宣讀懿旨。

“皇后懿旨，姜氏姜蕓蕙質蘭心，秀外慧中，哀家甚是心悅，便與姜蕓賜婚，賜今年秋闈的狀元為姜蕓之夫婿，并且親自為其證婚，賜萬金，欽此！”

尖利的嗓音剛落，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著姜蕓，居然是皇后親自下的懿旨，那也就是說今年的狀元必須娶姜蕓了。

姜蕓愣愣的聽著，容輕輕立刻提醒道：“姜蕓，快接旨。”

姜蕓立刻啞著嗓子道：“姜蕓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