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間談話完畢,再飲了幾口茶,馬耿兩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凌退思轉過,凝著關公像,眸中芒流轉,顯然在想著些什麼。也不知道他掛著這幅圖像,是在標榜自己向往著關公的忠義,還是單純將其作為財神爺的象征。
……
出得凌府,再左轉兩次,便是一條僻靜的小巷。馬大鳴來回掃視了幾周,將馬匹栓在巷口的一塊石墩上,放輕腳步溜了進去。
他一只手撐開自己的,另一只手深嚨猛摳,隨后吐了一地酸水。
著泛著淡金的水漬,馬大鳴額間冒出冷汗,不住地擔驚后怕。雖說他對凌退思的狠辣毒早有所知,但如此果斷地下毒害人,還是令他震驚不已。
要不是察覺到自己碗中的茶水比耿天霸的深了許,只喝了一小口便停了下來,恐怕絕難逃過中毒的命運。
饒是如此,馬大鳴仍然覺到上的氣仿佛凝滯了幾分,心中滿是懼意。
這種毒效,難道是凌退思手中那幾盆奇毒無比的金波旬花嗎?那應該本不到現在,聽說連當年功深厚的一流高手丁典都無法抵,何況是主練外功的自己?
看來是花之類的部分吧,估計凌退思并不想真的將人毒死,而是準備了解藥來控制自己。
馬大鳴思慮萬千,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裝作中了毒,返回凌府“誠心”投靠,還是立刻上馬逃亡,遠遠離開兩湖之地,再也不回來。
就在這時,他到后背被人輕輕踢了一腳,正中大椎,整個人地向地上的水跡倒去,眼看著就要上演臉浸毒水的境況。
這金波旬花的劇毒厲害至極,此刻溶于水中,一旦濺起來、沾染到了眼皮上,難保不會滲眼中,使人失明。
馬大鳴心驚膽戰,也不知道從哪里生出的力氣,終于在最后關頭曲起雙臂墊于下,方才避過了這一劫。
正當他連連氣之際,后方響起了冷冰冰的清脆聲。“‘委賊人,只為將其背后勢力連拔起是吧’?忠心耿耿馬大鳴,還記得我是誰嗎?”
趙青又是一腳踢過,替他解開了道,聞了聞空中氣一極淡的怪香,繼續開口道:“你被凌退思下毒了?”雖然是問句,但語氣相當肯定。
馬大鳴慢慢爬起來,點了點頭。他的神惶恐訝異,心中不住地盤算應該如何狡辯。
“找人治療皮割傷是怎麼一回事?”趙青問道:“凌退思的意思,是想讓你們發整個門派前去尋找江湖上的名醫?靠的是什麼?府的面子嗎?”
“其實并不是這個意思。”
明白了對方竟然武功高強到潛凌府、全程聽完了他們幾人的談話而不被發現的程度,馬大鳴越發恐慌,不敢直視趙青,只是低頭道:
“這是指要我個人拿自門派的名義背書,向外界宣傳。當然,這是不道義的行為,姑娘讓我改我就改,讓我不做我堅決不做。”
趙青恍然,馬大鳴他們并不是門派中的掌權者,本就應該如此。“你所在的‘萬勝刀’門有什麼特殊之嗎?能讓凌退思想要借力宣傳?”
記得凌退思既是荊州知府,也是雙湖大幫龍沙幫的幫主,勢力龐大,不見得需要“萬勝刀”門的聲勢。
馬大鳴不明白趙青究竟是什麼意思,老老實實道:
“萬勝刀門下實際上并沒有多高手,掌門人的武功大概也就與萬震山相若。本門祖師爺,也就是我曾祖父,原是六七十年前飛馬鏢局的總鏢頭‘百勝神拳’馬行空的族兄,當年開派,主要靠的是一部意外尋得的金刀笈。”
“馬行空的外孫是一對雙胞胎,不知從哪習得了極為高超的武功,在遼東地域取得了一流高手的名頭。后來我們萬勝刀門探聽了這件遠房親戚的關系,前去攀上了親,從而大大壯了門派的聲勢。”
胡斐的左右雙僮嗎?趙青暗暗思索,連城訣接著雪山飛狐的話,也不知道胡家刀苗家劍有沒有被傳下來,有空的話到是可以前去找一找。
“就是不知道耿天霸那邊是怎樣的況。山西太行門外家功夫赫赫有名,傳聞與林寺有著關系……想必凌退思已掌握了切實的消息。”
馬大鳴最后說完,提及凌退思時直呼姓名,努力做著切割。
“嗯,凌退思讓你找名醫,你就去找一找。到時候你編個假份,推薦我來幫忙治傷。不要想著耍心眼,后果伱懂得的。”
趙青說完,手奪過他上佩刀,食指彈在上面,令其連刀帶鞘化作了一截廢鐵。接著運勁擲向地上毒水,將路面砸出了一個深坑,也算是清理了毒害。
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形閃爍,轉瞬間已離開了小巷。
馬大鳴苦笑了兩聲,也走了出去,牽過馬匹向著凌府行去。
……
荊州府的大牢位于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巷子背后。
為了防止越獄,監牢外邊有一堵極高的高墻,將其與外界分隔了開來。但盡管如此,附近的百姓們仍然覺得相當晦氣,極有人路過這里。
初五的殘月格外明晰,銀白的輝穿過遠的高墻、近的鐵柵欄,斜斜灑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灰白的亮條。
這是一間約莫兩丈見方的大石屋,墻壁都是一塊塊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塊鋪,住著兩個衫破爛不堪、臟長發垂肩的男人。
這兩人手足上都有著鐐銬,琵琶骨中穿著兩條鐵鏈,顯是府關押的重刑犯人。
其中一人要瘦削一點,子背著月,朝向墻壁睡著,搭在肩膀上的右手一手指也無;另一人滿臉虬髯,盤坐在鐵檻邊上,仰著頭凝遠一座高樓窗檻上的花朵,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突然間,里邊那人子不斷抖起來,鐵鏈錚錚作響。他臉上神痛苦掙扎,似乎是遭遇了什麼嚇人的噩夢,迷迷糊糊地開始喚道:“師妹,師妹!”
這名悲傷凄苦的可憐人便是狄云,而另外一人,則是他的獄友丁典。
“唉,狄兄弟。”丁典聽得狄云的喚聲,走過來看了一會兒,傷地嘆道。
這兩天來,狄云并沒有主向他提及他自己上發生的事,但憑借著昨日聽到的沈城言論,與印著“萬戚聯姻,百年好合”小字的紅喜糕,丁典已猜到了大半。
盡管兩邊是害死了梅念笙這位近乎于自己“師父”的前輩的萬戚兩家門下,但他從不將罪責加諸于仇人的后輩。
見著狄云如此悲傷,再加上錯怪了他整整三年,丁典心中頗為同。
突然間,他手向狄云腰頭和臂下連點了兩指,石屋的聲響頓時停歇了下來。
原來,丁典擔心狄云一天天地這樣傷心悲痛下去,神日益衰弱枯竭,只得點了狄云的昏睡,希他能睡上一個好覺。
而就在這時,不遠屋頂上傳來了輕盈且集的腳步聲,似是有多名輕功好手同時向監牢闖來。
丁典運功明目,過柵欄向外去,只見來人有八九人之多,有男有,有僧有道,似乎并非一路。
其中一人是蓬頭垢面的老乞丐,手中提著一竹棒,相貌有些悉。
“言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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