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菜和餃子都難以下嚥,賀炯明就這冷吃了兩杯酒便和而臥,石室無門,不時有低笑和談聲傳進來,賀炯明睡得並不安穩。
但在這種況下,他卻做夢了。
夢到自己在宣州林家院的假山小亭,戴著安自遠的假面悠閒吃酒。安自遠的假面,是他招攬的江湖異士做的最好的一張,賀炯明很是喜歡,但戴了沒一個月便因份被揭穿棄用了,沒想到夢中自己還戴著。
“爺,饒州窯送來急信。”一個暗衛進亭中,雙手遞上一封信。
賀炯明一看信封上的筆跡,便知是付酉歸從安州送來的。他揮手讓暗衛退下,打開信封看過之後,臉便沉了下來。他的好二弟賀炯昭竟勾引了他的妻子曹氏,兩人合謀派人他的暗衛安江春刺殺父王。安江春被擒後,“招供”賀炯明久留宣州不歸,是想在殺死安王取而代之,還招供賀炯明已將安王在長江諸州招募的六萬兵,悉數納囊腫。
安王查證發現,自己花費心和金銀招募的兵統領都在暗中與長子有往來後,信以爲真,此刻已派出大批殺手,來宣州取賀炯明的項上人頭。
付酉歸建議賀炯明立刻撤離宣州,待他在安州尋到賀炯昭與曹氏勾結的證據後,再返回安州自證清白。
“蠢貨!”
賀炯明氣得雙手抖,他若已將那老東西豢養的兵納囊腫,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取老東西的人頭!
賀炯昭!!!
賀炯明早已知曉安江春是賀炯昭按在自己邊的探子,之所以留著他,是爲了讓他反賀炯昭一刀,只是沒想到竟被賀炯昭搶了先。
事不宜遲,賀炯明立刻站起,喚道,“逢春。”
“爺。”廳外的安逢春躬行禮。
“即刻準備行裝,爾等隨我一塊去和州歷。”
安逢春請示道,“爺,是我等都……”
“春、夏、秋三部都去,冬部留在宣州潛伏。”
安逢春一震,便知出了大事兒,又低聲問道,“若春字部都走,林姑娘這邊?”
春字部除了近保護世子的安全,還負責囚林如玉,若他們都撤走,很快就會有賊心不死的林家人,把林如玉的爹孃、二叔、弟弟是怎麼死的,捅到林如玉面前。屆時世子苦心經營的安自遠的君子形象,便會轟然倒塌。
屆時不只林家商號,宣州都會離世子的掌控。
雖然是急撤走,但賀炯明並不想放棄宣州,更沒心思和力再去哄騙林如玉。此刻,賀炯明需要林如玉全力配合他,與他一同編造理由,讓宣州員和百姓相信他們不得不暫時離開宣州。
林如玉雖然聽他的話,但在禮數之上極爲固執,還在爲父母守孝,定不肯離開林家。若不隨自己走,待安州殺手到了,就會落父王或賀炯昭手中,爲他們的玩。
想到那樣的場景,賀炯明眼底的鬱若霧般翻滾,冷聲吩咐道,“派人‘不小心’泄些許真相讓知曉,看怎麼做。”
“是。”安逢春想到林如玉知道真相的場景,忍不住咧開角,出嗜的笑紋。
賀炯明回到前院書房急理書房暗格藏著的信件、公文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被他囚在林家宅的林如玉。
他想知道這隻被他在掌心養了半年多的小白兔心中,對他有幾分信任。若輕易聽信旁人的話,早晚有一日會像曹氏一樣被判他。若已全然信任自己,就不會相信旁人的“胡言語”,賀炯明便繼續寵著,待自己坐上龍椅,三宮六院中定有的位置。
可惜,今日諸事不順。
聽了兩個僕從的“閒話”後,林如玉沒有來找他,而是讓的丫鬟出去調查真相,然後就信了丫鬟的話,藏刀要殺自己報仇。
自己在心裡的份量,竟比不過兩個僕從、一個丫鬟,問也不問自己一聲,就起了殺心。這樣的蠢,留著何用。
他現在只想看看,這隻小白兔的心是不是也像以往被判他的人那般令他作嘔。
將林如玉綁在紅的廊柱上時,看著極又慘極的模樣。賀炯明破開的衫,看著還未來得及把玩的兩隻白兔,心裡滿是可惜。
賀炯明破開的衫,看了一眼擡手的小臉,聲問道,“我借你的心一用,可好?”
用尖刀破開的膛後,賀炯明還來不及細細品味,便被吵醒了。
“將軍,付先生來了。”
戴夏稟了一聲後,聽不到石室傳出靜,又仗著膽子喊了一聲,“將軍,付先生來了。”
“進來。”
聽到世子滿含殺氣的聲音,戴夏嚇得一哆嗦,趕夜路過來的付酉歸也嚇得一。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敢邁出一步。
付酉歸用目詢問戴夏,世子爲何火氣這麼大。
那當然是因爲錢蘭翠做的飯太難吃,世子空腹飲酒心不好。不過這話,戴夏可不敢說出口,他擡手輕推付酉歸,讓他快點進去,以免惹出世子更大的怒火。
付酉歸仗著膽子進石室,接著燭察覺到世子的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看。不過今非昔比,世子的計策失敗,臉難看也正常。
付酉歸擡手躬行禮,“今日是大年初一,酉歸祝將軍蛇年行大運,萬事順吉。”
今日是幹昌四年正月初一,乙巳年,生肖蛇。
賀炯明沉著臉,吩咐道,“先生請坐。”
“多謝將軍。”付酉歸哪敢在世子面前落座,站在一旁將過去兩個多月沈戈和杜厚幾次攻山的況講了一邊,勸道,“駱駝嶺已被沈戈和杜厚用兵困住,形了僵局。長期僵持下去,對我方不利。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駱駝嶺有上千兵力,沈戈和杜厚所帶兵力不足一千。敵寡我衆之下,竟被敵人得要敗走?本想趕來與駱駝嶺的兵將前後夾擊,重挫沈戈和杜厚後再帶兵撤走的賀炯明,氣得想挖出付酉歸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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