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殿外,江月恆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邊上是一張桌子,上頭放著幾本冊子。
不多時,半夏領著人便到了喜殿之下。
江月恆微微提高了聲音,「想來大家都已經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了,我也不多介紹,你們既然來了這裏,那便要守這裏的規矩,不該的別,不該想的別想……自然,這裏的月例銀子會按外頭世家裏頭當差的兩倍給你們,你們或者攢著自己用,或者想送出去給家裏都可以。」
世家奴僕月例銀子的兩倍!
那些丫鬟小廝強忍著沒有竊竊私語。
他們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生來卑賤,若是能被那些高門世家買回去做下人,那日子可比被普通人家買去的要好過的多!
高門世家,就連奴僕的吃穿都比外頭強一些,月例銀子也比外頭小地方的要多,主人家極會剋扣下人的,雖說規矩嚴了些,可平時主子高興了賞賜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啊!
他們這樣想著,不人抬頭看江月恆。
子一月華一般的黃,將原本就細膩的皮襯得更加白晢,一雙煙眉若黛,皓眸如星,上朱紅……說話間不經意流出來的氣勢,彷彿生來就該是如此,佔據著絕對的主導權,人心甘願為之臣服。
江月恆頓了頓,看了眾人的臉,繼續道:「這裏最大的規矩,就是要衷心,絕對的衷心,我把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們若是做不到,現在就可以走了,帝宮雖大,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用的。若是決定留下來……那將來若是敢有什麼背主的事,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江月恆話里的意思雖然嚴厲,但仔細去想其實也沒什麼,誰家收人不都是講個「忠」字嗎?
更何況,方才話里出來的好也不,再看這樣坐著說話就能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覺得信服,他們自然是十分願意留下來的。
「帝妃娘娘在上,我們願意忠於帝宮,請帝妃娘娘留下我們吧!」
隨著一人開了頭,其餘的人也都連忙朝著江月恆跪下去。
江月恆臉上瞭然,這是定下來了。
邊上的半夏翻開冊子,看了一眼江月恆,江月恆對點點頭,示意可以繼續。
「既然你們都要留下來,那便過來登記吧,一個一個來,名字戶籍年齡,都不可瞞報……」半夏手裏拿著筆,準備給這些人都登記下來,按花名冊來分配各宮的人事,會省事許多。
江月恆瞧著事也差不多了,對半夏道:「這兒就給你了,一會完了以後開了庫房,給他們一人先賞二兩銀子,有事就我。」
半夏點點頭,「小姐放心,我明白的。」
江月恆約莫估計了一下這次送進來的人,看上去應該有三百多人,說多也不多,但這帝宮現在原本就只有和陸如是兩個正經主子,他們兩人又幾乎都是待在一塊的,沒那些破落世家的臭規矩,倒是省事。
三百多分一分,暫時倒也夠打理各個宮殿的了。
下一批人估計就不能像這一批一樣來得快了,送過來的時候也要好好考察過才行。
今日過後,那些老狐貍自然也就都知道了他們帝宮的奴僕都是在外頭採辦的,保不齊就會讓他們瞎貓上死耗子,混了一兩個在後邊的隊伍之中。
江月恆這樣想著,不搖了搖頭,心道這個帝妃也是真不好當,和陸如是兩人,這位置坐得可真累,什麼都要防一手。
陸如是正在書房裏頭,江月恆怡然自得的就進去了,陸如是抬頭看到是,笑著道:「怎麼還跑過來,我這裏一會就忘了,過去陪你。」
江月恆在書房裏的小幾旁邊坐下,「不了,我把那堆人都丟給半夏了,等完了我再回去,明日要給這丫頭放一天假了,最近事都是讓去做的。」
沈城在邊上聽著,心道可不是嘛,這兩主子,在這方面差別也太大了,自家主子事無巨細,帝妃娘娘卻能往外丟就往外丟,他覺得暗影閣出來的人可真是強悍,這些事都理的來。
「是人都到了?」陸如是問道。
「嗯,已經到了,我瞧了下,暫時沒看出什麼來,這是第一批,是可以放心的。」江月恆今日說話時留意過那些丫鬟小廝,確實是沒發現端倪。
陸如是對招手,「有個事要告訴月兒。」
江月恆走近,發現陸如是面前放著一封信函,「這是?」
「南邊出瘟疫了,來勢洶洶,已經漫了兩座城。」陸如是沉聲道。
瘟疫?
江月恆一愣。
怎麼好端端的會出現瘟疫呢?
「神醫族知道了嗎?」江月恆問道。
陸如是:「已經給妙手長老遞消息了,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江月恆看著陸如是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對,問他道:「這瘟疫,是什麼癥狀的?死的人多不多?」
不同的瘟疫,癥狀和致死率都不一樣,若是僥倖遇上致死率不那麼高的,倒是好辦許多。
怕就怕遇上那種傳播率極快,死亡率還極高的,那是真棘手。
陸如是:「這種瘟疫……其實不太像瘟疫,染了病的人,里會出現蛆蟲一樣的寄生蟲,不斷啃食他們的,且……大多數喜歡在臨近表的地方,染了這種病的人,上彷彿是個蜂窩,全都是蟲眼。」
陸如是停了下,繼續道:「致死率還沒表現出來,但傳染率高,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被治癒過。這病癥……活罪。」
江月恆沉默片刻,「這確實不像是瘟疫,瘟疫不是這樣的,這倒像是寄生蟲之類的傳染病。」
江月恆看著陸如是的眸,突然一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
「像投毒。」陸如是接著的話道。
好端端的,所有人上都爬滿了寄生蟲,一下子便是兩座城,倒像是有人故意在那片區域的水源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裏頭放了東西,故意製造出來的。
只不過,這事已經傳到了他們這裏來,那就說明,就算是投毒,也已經沒有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