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還生著病,就算不燒炭火取暖,也該多蓋一牀被子纔是!”蘇梨上埋怨著,俯細緻的幫蘇喚月掖被角。
蘇喚月笑彎了眼眉:“阿梨還是像五年前那樣,心。”太久沒有會過這樣的溫暖,開心極了,從裡到外都散發著喜悅。
真好,時隔五年,阿梨一點都不曾與生分。
“誰對我好,我自然對誰心,若是對旁人,我這心卻早已冷如鐵石!”蘇梨堵著一口氣回答,目又在屋裡四打量。
京兆尹家裡不比尚書府,一應陳設俱是普通,甚至連蘇喚月當初的閨房都趕不上,且這屋子朝向不好,今日如此明,卻沒有一暈進屋裡來。
一般人家,哪有主屋如此不堪?
“二姐怎地住在此?這是主院嗎?張……姐夫住在何?”
本想直呼張嶺名諱,但又怕讓蘇喚月不好做,半路生生扭轉了稱呼,蘇喚月垂眸低咳一聲,儘管竭力僞裝,面上還是浮出一落寞:“這些日子我病得厲害,就搬到這裡小住幾日,免得給公公婆婆添晦氣。”
小住幾日?剛剛那領路的下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蘇梨氣得握拳頭,面上無法僞裝,一片冷然:“是嗎?那二姐病好以後便會搬回主院嗎?”
這句話不知道刺到蘇喚月哪神經,的臉又白了一分,無意識的拉著蘇梨的手喃喃自語:“阿梨,其實住這裡也……好的。”
的眼底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不安,蘇梨立刻想到之前在醫館綠袖提起張嶺一生氣就要折辱於的事,頓時心痛如絞。
那畜生究竟使了怎樣惡毒的手段,纔會二姐怕這樣?
蘇喚月到底病得不輕,一時並未察覺到蘇梨的緒翻涌,蘇梨沉聲安了一會兒,藥效上來便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覺,迷迷糊糊間仍拉著蘇梨的手不放:“阿梨,別走,我就睡一會兒,一會兒醒了給你做好吃的。”
“好!”
蘇梨聲答應,蘇喚月很快便睡了,沒一會兒,綠袖拎著茶壺回來,上多了一片污漬,不知是被人潑上去的,還是在哪兒跌了一跤。
蘇梨小心翼翼的把蘇喚月的手放進被子裡,拉著綠袖走出院子,低頭看那茶壺一點熱氣都沒有,探手一試到一片冰涼,竟是冰水。
“二姐不是讓你去燒熱水嗎?怎麼弄這樣?”
蘇梨冷著臉問,綠袖了委屈,眼眶紅得不行,咬著牙回答:“廚房的人看夫人不寵,總是逢高踩低,要刁難我們!”
整整五年,蘇喚月在京兆尹府裡的委屈豈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完的?僅憑蘇梨這短短一刻鐘的所見所聞,只能窺其冰山一角!
蘇梨氣得心肝脾肺腎都揪著疼,當即搶過綠袖手裡的茶壺冷聲命令:“廚房在哪兒,帶我去!”
綠袖也是夠了任人欺負的日子,當即也顧不得什麼,紅著眼梗著脖子便帶著蘇梨氣勢洶洶的超廚房去了。
晌午過了沒什麼事,廚房的一干人等正坐在院子裡嗑瓜子曬太,有那碎的還在嘀咕,說這個月張嶺又去了多次攬月閣,蘇喚月又捱了多次打。
說到興頭,一羣人哈哈大笑起來,然而還沒笑完,就見平日裡忍氣吞聲的綠袖領了個漂亮的子進院子。
“小賤蹄子,都說了現在不生火沒水,你又跑來做什麼?你家夫人是要死了還是怎的?真那麼急喝口冷水先把命續著不嗎?還以爲自己多貴呢!”
說話的是個五大三的婆子,婆子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吐著瓜子殼,一臉尖酸相,看得出平時沒用這樣的話糟踐綠袖。
蘇梨也不多問,把綠袖拉到後,上前就是一茶壺砸在那婆子頭上。
這茶壺做得不緻,質量倒是極好,那婆子嗷的一聲,腦袋被砸出一個窟窿,蘇梨手裡的茶壺卻半點破損都沒有。
剛過了年,衆人領賞領得不亦樂乎,沒想到會有人衝進府裡鬧事,全都愣在那裡,那婆子倒在地上嚎了三四聲,其他人才衝上去把扶起來。
綠袖也嚇了一跳,不過之前已經見識過蘇梨打張嶺,這會兒再看見蘇梨打人,便不害怕了,反而著子興。
三小姐打得真好,這些人平日慣會欺負夫人,也該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想到這裡,綠袖的腰桿得更直了。
旁人不認得蘇梨,一見綠袖這樣,頓時都擼起了袖子,咬牙切齒:“綠袖你這個賤蹄子,上哪兒找來這麼個瘋人,竟敢在府上鬧事,讓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是嗎?我還怕你們夫人不知道呢!”蘇梨冷笑一聲,扭頭命令綠袖:“把門關上!”說完拎著茶壺衝過去。
這些人平日干活就懶散,打架也只會抓撓撒潑,哪裡敵得過蘇梨,不出片刻,一羣人便都哎喲哎喲的躺在地上嚎,有的胳膊折了,有的破了相,卻被蘇梨一力破千軍的氣勢震得不敢再說什麼不敬的話。
茶壺終究還是碎了,只剩一圈殘渣掛在壺把手上,蘇梨隨手扔到地上,踩著衆人坐到方纔那個婆子坐的矮凳上,悠然自得的磕了一粒瓜子。
綠袖守在門邊看得目瞪口呆,剛要給蘇梨拍手好,院門被人重重的拍了兩下:“綠袖!開門!”
聲音尖利,是一等丫鬟纔有的威風,綠袖嚇得一抖,下意識的看向蘇梨,蘇梨拍拍手,變不驚的開口:“開門,躲我後。”
得了吩咐,綠袖這才把門栓取下,然後兔子一般躥到蘇梨背後躲著,那氣焰囂張的大丫鬟沒想到綠袖這麼聽話,摔了個狗啃泥,惹來一通鬨笑。
“有什麼好笑的,都笑什麼?”
一個肅穆的聲音下來,笑聲全都消散,魏氏端著當家主母的架勢高傲的走進來,眼睛掃了一圈,見地上的人都掛了彩,臉沉了下來。
“蘇小姐,今兒才初四,還沒過元宵,你跑這兒我府上來鬧這麼一出想幹什麼?”魏氏沉著聲問,許是主母當久了,這人的面目便都會變得差不多。
魏氏現在的臉就和趙氏在蘇梨腦海中一樣面目可憎。
“夫人誤會了,我今兒是來探我二姐的。”
滿院子的人哀嚎著躺著,蘇梨卻面不改的說著是誤會,魏氏眼角狠狠搐了一番,想下怒火卻沒能功,指著蘇梨的鼻子罵道:“都說庶上不得檯面,你姐是如此,你更是不要臉,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該進來髒了我京兆尹府的門!”
這話說得直白骨,蘇梨不在意別人如何說自己,卻在意蘇喚月,當即一個眼刀子甩向魏氏:“我二姐賢良淑德,從未有越矩之行,反觀張嶺,沉迷酒整日尋花問柳,爲男子一把年紀卻毫無建樹,是我二姐上不得檯面還是他上不得檯面?”
蘇梨說得義正言辭,氣勢遠在魏氏之上,魏氏氣得都要吐。遠昭國自建國以來,還沒聽說過小姨子在新年伊始的時候到婆家鬧事,與姐姐的公婆對罵的!
這都是什麼人?
魏氏渾抖,氣得眼眸睜大,佈滿:“蘇梨,你目無尊長,今日是要與我撕破臉皮,害你二姐被休爲人人恥笑的棄婦嗎?”
“休妻?且不說我二姐從未犯過七出之中的任何一條,我單問你一句,這婚事是陛下親賜,你們敢寫休書嗎?”
蘇梨悠然反問,張嶺和魏氏一直就是仗著這婚是賜的,纔敢如此對待蘇喚月,如今蘇梨將這話原封不的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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