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骨子里流的是秦家人的,寧折不彎、不計后果,以死相壽昌伯又又能如何?
低沉的號角聲穿夜,巨大的海船緩緩移,漸行漸遠最終在灰蒙蒙的夜霧中。
壽昌伯癱坐在碼頭上著越來越模糊的船影放聲大哭,“楠丫頭,爹對不起你啊!爹死了也沒臉見你娘啊!”
路大爺遙著與夜融為一的船影也掉淚了,姜悅回頭了他一眼,抓住他手指聲道:“秦楠不過是去了外番,又不是永世不回來了。就算不方便回來,我們也可以去看啊!
別弄的跟生離死別的,好像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了似的,也就是你們把這事兒想的比天大。看看那些去外番做生意的人,還不是跟跑平路似的,一輩子不知跑多個來回呢!”
姜悅語氣雖聲音卻沒低,這話即是對路大爺說的其實更是在安壽昌伯。
生怕這二位土生土長一輩子沒下過海的陸地爺不信,姜悅又補充道:“其實有機會,我也想去外番見識見識……”
“你敢!”路大爺瞬間把秦楠拋到腦后,惡狠狠的咬牙嚇唬姜悅,“你去外番試試,信不信我把你打斷?”
哎呦喂!你個死直男,你我一手指頭試試,反了你了!
姜悅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路大爺求生多強啊,“我是說,你如果去外番的話,我也跟著去!”順便表忠心賣狗糧,“別說去外番,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是嗎?我怎麼聽著不像呢?”姜悅斜眼瞥著某位撒謊不臉紅的大爺。
某大爺鄭重道:“那肯定是你聽錯了,回頭我給你買點豬耳朵吃,好好補補!”
補你的大頭鬼!
姜悅瞪了路大爺一眼,示意他別扯這些沒用的,趕把壽昌伯扶起來,好好安安。
路大爺看懂的意思,還沒來得及付之于行,壽昌伯突然跳起來大,“侄媳婦說的對!不就是外番嗎,又不是閻羅殿,老子明天就去!”話落轉抓住船管事的襖領子,“你去給老子安排,老子明天就去外番!”
姜悅,“……”
路大爺,“……”
船管事心是崩潰的,爺,您以為去外番的船是早點攤子上的油條吶,說來一條就來一條?
別看壽昌伯的跟傻子似的,心深還是傷的,又對著海面發了會兒呆,就非扯著路凌喝酒去。
“妞妞,姑父心不好,我陪他小酌幾杯就回來,保準不喝醉!”路大爺裝模做樣的跟姜悅保證。
姜悅暗暗撇,我信了你的邪,你要是能自已走回來,我就算你說話算數!
果然,天都快亮了,陪壽昌伯小酌幾杯的某位爺也沒回來,姜悅不放心去倆人喝酒的屋子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真是無話可說。
凳子上一個人也沒有,壽昌伯和路大爺都在桌子底下船著呢。壽昌伯抱孩子似的抱著個空酒壇子,眉開眼笑的喊著‘楠丫頭’,喊幾句還唧親一口,“你這傻丫頭,小臉咋凍這麼涼呢?來,爹給你暖暖。”說著扯開襟,把那個空酒壇子心口放好,又拿外袍裹住,“這回不冷了吧!”
姜悅.鼻子發酸,轉臉再看路大爺騰的又是一肚子氣。
路大爺死死摟著桌子,一邊一邊笑,“妞妞,你太瘦了著都硌手,回去以后好好補補……”
姜悅瞄了著桌上的裝魚羹的大海碗,好想一海碗砸死這傻子怎麼破?
路大爺醒來發現自已在一輛馬車里,他頭疼裂怎麼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回頭看姜悅黑著臉坐在旁邊不拿好眼神看他,直覺不妙趕賠笑道:“好妞妞誰惹你不痛快了?跟相公說,相公幫你出氣!”
你還有臉說?
姜悅恨的直咬牙,回手端了一碗烏黑烏黑的藥湯子遞給路大爺,“喝了!”
“這是啥?”路大爺哪敢接,下意識就往車角里了。
“讓你喝你就喝,哪來那麼多廢話,怕我藥死你不?”姜悅陡然提高嗓門。
路大爺嚇的一激靈,趕賠笑,“不、不是,當然不是……我信不過誰也不能信不過你啊!”
姜悅端著藥碗咬牙,“編!接著編!我看你能編出什麼花樣兒!,你今天就是說出花來,也得把這碗藥給我喝了!”說著把藥碗塞到路大爺手里,“趕喝!”
苦味瞬間直沖腦門子,路大爺眼角直,再看那滿滿一大碗跟墨似的黑藥湯子,路大爺哭的都有了。端著碗哀求道:“好妞妞,能不能只喝一半……”
“你想不想要兒子?想不想要兒?”姜悅突然道。
“想!當然想!”不想的是傻子!路大爺回的斬釘截鐵。
自從上次曹娘子作妖弄出那麼大的誤會之后,路大爺的觀念已經徹底改變了。以前是怕姜悅死在生產上,現在則是不得姜悅趕懷上,最好三年抱倆,要是能生雙胎那就更好了!
哼!
姜悅斜了他一眼,“想生孩子就別廢話,趕把藥喝了!”
啥?
路大爺眼珠子瞬間瞪溜圓,聽說人為了生孩子喝藥的,沒聽說男人也要喝啊!他瞬間想到一種可能,登時氣不打一來,摞下藥碗一個惡凌撲妞,把姜悅按到下,惡狠狠的道:“姜氏,你是不是覺著老子不行啊?老子不用喝補藥也一樣能把你弄哭!”
姜悅冷不丁被路大爺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哪筋搭錯了,聽見這話真是哭笑不得。
大豬蹄子的腦永遠這麼清新俗!
“傻瓜!”姜悅在路大爺的角上親了親,“相要生孩子,你就得戒酒起碼戒半年,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這碗藥能幫你戒酒,不讓你那麼難!”
路大爺正沉浸在這個意外收獲的香吻中,聽見這話嚇的都豎起來了。“啥?你的意思是……咱倆要半年以后才能圓房?”
姜悅,“……”
你那腦敢不敢再開大點兒?
圓房和要孩子之間的因果關系,是這麼理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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