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被捂得死死的,都還能知道得這麼清楚,就不信這背後之人真有這麼手眼通天,或許……
辛燁的傷也是另有。
兩軍對戰時,在兵上塗用毒這種手段,未免太過低劣無恥。
如果是寒穆還活著,倒是相信此人使得出這麼腌臢的手段,畢竟寒穆本就是不講道義、不擇手段的卑鄙之徒。
但是袁爽……
辛鳶蹙了下眉。
之前也大致了解過此人,此人是狨國的戍邊大將,立過不戰功,因為烏從原告老還鄉,狨帝特意將袁爽調給寒穆,輔其左右。
袁爽驍勇彪悍,也善機謀,但此人打仗向來有章法準繩,從未聞為了贏使什麼出格手段。
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寒穆的死對袁爽打擊太大,袁爽為求快立功將功折罪,使用些非常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辛鳶還是在心裏否定掉這個可能。
從狨軍的反應來看,對方似乎也不知道辛燁被箭擊中,否則狨軍可不得大肆宣傳,藉機擾軍心。
再加上京中這異乎常態的傳謠速度,百分百肯定有人在搞鬼。
會是誰呢?
居心叵測的向太后,看似淡薄名利的雲秋言,還是潛在暗不顯山水的誰?
辛鳶在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春雪見狀不敢打擾,正默默退下,忽然便聽耳畔傳來主子的聲音,「春雪,那個香秀的宮查到怎麼樣?」
這個香秀,就是之前在太皇太后喪禮上瞎,揭破太皇太后確系重中毒而死的那個宮。
辛鳶當時下令將其杖斃,但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留了這丫頭一口氣在,給曜,希他們能找出幕後指使之人。
香秀起先還咬牙堅持無辜,後來實在是扛不住曜的嚴刑拷問,終於招認了實話,承認自己確實是被收買,照對方的指示去做的。
原來這香秀的親娘病重,需要很大一筆銀子治病,香秀為極孝順,為這事焦心如焚。可香秀只是一個小宮,又哪裏有多的銀子?
對方就是利用這一點,收買了香秀。
至於這收買香秀之人,由於對方戴著帷帽矇著面不肯示人,也認不出來,只知道是宮為太皇太后哭喪的命婦中的一個。
春雪忙站住,「回娘娘的話,曜將當日進宮的那些命婦們全部徹查了個遍,最後確認有三人較為可疑。」
「哪三人?」
「一個武博候府候夫人,一個是戶部尚書夫人,這兩人都曾單獨去過奉先殿外的小院,而且形也與香秀描述的近似。」春雪將自己了解到的一一說來。
辛鳶抬眸看著,「你剛才不是說三人嗎?還有一個是誰?」
春雪神變得有幾分複雜,「還有一個,是謝大夫人。」
「謝大夫人?」辛鳶大意外。
下意識搖頭,「不,不會的。」
知道謝大夫人不喜歡自己,甚至因為謝蔚的親事不順利而恨上了自己,但是兩家到底是通家之好,自己更是堂堂皇后。
不管是看在兩家的誼上,還是懾於自己的權位,謝大夫人也不會做這種事才是。
更要的,就算真的證實了太皇太后是被毒死的,頂多只是引人對自己多幾分猜忌,本不會對造任何實質傷害。
謝大夫人是謝家宗婦,智商在線,不至於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吧。
可也不是,或者謝大夫人就是知道此事不會威脅到自己,於無傷大雅,才故意搞事噁心自己?
這樣倒有幾分說得通,至看在謝蔚的份上,自己就算查到了,也不會跟謝大夫人多計較什麼。
可是,事就是這麼簡單嗎?
辛鳶擰著眉,很不相信。
春雪繼續道:「其實消息還有待核實,奴婢本想證實過後才稟報娘娘的。」
不過主子這會都問起了,也不敢瞞。
「有查到椒房殿的痕跡嗎?」
辛鳶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應該還是向太后不了干係。
自從辛燁登基之後,向太后就裝模作樣不問世事,但是自從太皇太后死後,跳得有點高了。
春雪努力想了下,「長寧宮被滅口的宮之一春兒跟向嬤嬤原來是同鄉,但是實在查不到二人接過的證據,不能確認是否只是巧合。」
「巧合嗎?」
辛鳶一哼,「但凡是跟太后相關的,本宮都不會覺得是的巧合。」
「奴婢也覺得跟太后不了干係。」
春雪贊同,但又忍不住疑問,「可如果真是,您說毒殺完太皇太后又心積慮嫁禍在娘娘上,結果顯而易見娘娘一點事都沒有,做這麼多,到底圖什麼?
一計不總得再生一計,但是這麼久了,也沒見做什麼呀,真是奇怪。」
辛鳶挑了下眉,「你怎麼知道什麼都沒做?」
「太后做了什……」
春雪說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娘娘,您不會是懷疑聖上傷的事也跟太後有關吧?聖上怎麼說也是太后的親骨啊!」
雖然雲銳鈺那親爹對聖上也是痛下殺手,但是雲銳鈺兒子多的是,向太后卻只有聖上這麼唯一一個兒子了。
辛鳶冷笑,「親骨又如何,你看做不出這種事嗎?」
時至今日,也沒有忘記那個雨夜,向太后一知道辛燁還活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刺客刺殺辛燁。還有雲烜業要死那會,這人想到的第一件事還是如何繼續穩固自己的地位。
這種人,骨子裏著冷漠自私,裝得都是野心。
兒子?
對而言只是可以踩著向上的梯子,工而已,合則用不合則棄。
辛鳶看著一旁安然睡著的的小初,瓣勾起冰冷的弧度,「看來,接下來要對付的,是本宮了。」
聖上昏迷不醒,自己這皇后再倒了,剩下小初一個無知稚,這雲國可不就是這個「太皇太后」垂簾聽政了!
像是在印證的話一般,話音才一落下,就見李德急急忙忙從殿外。
「啟稟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太後娘娘聽聞聖上重傷的消息后,激過度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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