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玥抱住雲秋言的臂膀，輕輕地靠在他肩上，「大皇兄，你說我是不是很差？」

雲秋言垂眸看了眼眼皮底下的腦袋，眼波微。

看來這果然折磨人，竟讓寒玥這樣一個矜傲張揚的天之驕，說出這樣沒自信的話。

顯然寒玥也不是真的需要他的答案，繼續道：「算了，落花已作風前舞，流水依舊只東去。我是好是差，他何曾在意過了？」

說著自嘲一笑，突然抬眸著雲秋言，「大皇兄，你說我死乞白賴地追逐一個完全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被拒絕了那麼多次還死不放手，是不是很可笑？」

雲秋言並沒有笑，「你自己覺得值得就行。」

「值得？」

寒玥眼迷茫，「說真的，我現在都不知道這樣的堅持是否值得了。」

喜歡謝蔚，是真的喜歡，堅定了意志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哪怕等到鐵樹開花，也要繼續等下去。

只是……

的心到底不是鐵做的，一再地挫，也難免會有心念搖的時候，也想勸自己乾脆放棄算了，放過謝蔚，更放過自己。

再者，兩國已經勢水火，跟謝蔚之間也看不到希。

可是……

要是就這麼放棄了，這麼多年的堅持到底又算什麼呢？

雲秋言輕描淡寫地道：「不知道就想到知道為止，又沒人你必須現在拿決定。」

寒玥怔了怔，半晌笑了下，「大皇兄，謝謝你安我。」

雖然只有寥寥幾句，但對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

雲秋言沉默不語，目轉向外，直直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寒玥也不說話，繼續靠在雲秋言肩上，安安靜靜的。

月溫地照在二人上，在他們後留下長長的兩道影。

良久，雲秋言看了下夜，淡淡地道：「時候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哦。」寒玥這才不舍地直起子。

別說，這雲京三四月的天，不冷不熱，溫度正宜人，就這樣靜靜坐著，吹著涼爽的夜風，還舒服的。

雲秋言看了眼自己皺的裳，嫌棄地蹙了蹙眉。

見狀，寒玥嘿嘿一笑，「好歹我真的沒流眼淚鼻涕。」

雲秋言只是靜靜地看著，看得寒玥直發。

「我，我先回去了，大皇兄也別太晚。」

寒玥一下站起來，生怕遲了地跑到屋檐邊。

可當看著底下的高度，一下停住，尷尬地回頭看著雲秋言，「大皇兄，我自己下不去……」

雲秋言睨了一眼，「你既然有本事上來，就該有本事下去。」

說完這話，他后腰往後一靠，兩手疊枕在腦袋下面，斜躺著欣賞當空明月。

見他當真不肯施以援手，寒玥認命，自己著屋頂牆角一點點挪下去，一邊往下，裏還不忘咕噥著，「早知道就不爬這麼高了，真是自己找罪。」

聽著邊上不斷傳來的靜，雲秋言薄不由向上勾起。

這廂的寒玥一隻手沒抓穩，整個人往下一砸。

聽著這聲，雲秋言一下坐起來，看向寒玥，「沒事吧？」

但見寒玥一瘸一跳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的哀怨，「你試試這樣摔下來又沒有事？」

這得虧是高度不高，沒把摔傷，就是摔得有些疼。

聽還有心抱怨，就知道人沒事，雲秋言又躺了回去。

摔了也好，讓這丫頭長長教訓。

一點兄妹都沒有！

寒玥鬱悶地瞪著怡然自得的他，喊了一聲，「大皇兄。」

「還有什麼事？」雲秋言沒看，懶懶地應道。

「大皇兄，看在我摔傷的份上，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寒玥雙手絞在一起，張期待地道。

回答的是一片安寂，目黯下，垂眉耷耳地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後忽然傳來雲秋言的聲音，「什麼忙？」

寒玥登時雙眸一亮。

*

文芙原本不是篤信佛道的信，但是自從回了京，日夜惦記著在外打仗的向景，也不能免俗地開始寄於此。

如今，也就只有法相莊嚴的佛像能讓彷徨焦慮的心安定下來。

這日，一如往常上完香祈完福，準備離開，未想卻被一陌生子擋住了去路。

「文姑娘。」

文芙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陌生子，「不知這位姑娘是？」

「寒玥。」

寒玥報上自己的名字。

文芙愣了下，想起來這位的份，「原來是狨國榮樂公主，不知道公主駕臨，有何見教？」

想到前線向景還跟狨國人打著仗，神淡了幾分。

一旁的侍從驚察寒玥的份，臉上紛紛多了警惕。

這位公主不是被關著呢嗎，怎麼會跑到這兒來？難道有什麼企圖？

寒玥看著呈保護姿態守在文芙邊的諸位，「文姑娘，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文芙不解，「我與榮樂公主素不相識，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寒玥也乾脆，直接說道：「我有問題想問你，是關於謝蔚的。」

自文芙回京之後，寒玥跟自家表哥間的故事，多多也有所耳聞。聽見寒玥這般說，想了下，點點頭，「好吧，咱們去那邊。」

指著邊上的大樹，大樹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是專供香客納涼歇腳用的。

寒玥應了一聲，先一步走在前頭。

「你們在這等我。」文芙跟自己的丫鬟侍從簡單代了聲。

丫鬟兒有些擔憂，「小姐……」

「沒事的，我很快回來。」

文芙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能覺到對方對自己並無歹意。

走向前去，走到寒玥跟前。

寒玥手比了下，示意對方坐下說話。

文芙看了眼圓潤的石凳表面，「公主想問我什麼？」

不肯坐，寒玥也沒勉強，自顧自坐下。

抬眸看著文芙，「我聽說文姑娘原本是謝蔚的未婚妻，為了追隨他，甚至不遠千里跑到邊遠戈州？」

「公主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文芙皺眉。

已經退婚，又重新跟向景訂了婚盟，這人再提此事，是想藉機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