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領犧牲的消息傳來，辛鳶一瞬間腦子都是空白的，愣在那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會的，大表哥還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死呢？不會的！」

辛燁神沉重，「我知道這個結果很殘忍很難接，但這是事實。」

局勢變化得太快了，連他都沒有預料到。

辛燁一直知道狨國不可能安分，所以一早給向景傳書，要求其加強戒備。

可惜他雖料中了狨國，卻忽略了南疆。

南疆皇年老，早就沒有開疆拓土的雄心，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守，對雲國上邦也一直是恭恭敬敬的，從不敢大意，他沒想到不會有事。

他還是看低了狨國的手段，對方竟早與南疆達了聯盟，一同對抗雲國。

在狨國的幫助下，南疆皇才膽敢與雲國板，發侵襲戰。

南疆突然發難，家軍準備不及，倉促迎戰，結果可想而知。

輸不要，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是誰也沒想到領會那麼倒霉，居然不慎被流箭擊中要害，年紀輕輕就斷送了命。

辛鳶子一，向後跌坐在位置上，面止不住發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

「別胡思想，這只是意外。」

辛燁矮子，蹲在前，幽深的眸子進的眼。

辛鳶紅了眼眶，「不，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堅持讓大舅丁憂，有大舅在，大表哥興許就不會死。」

辛燁嘆氣，「不是這樣的，你忘了大舅早就將軍中大部分事務都轉給大表哥了嗎？就算彼時大舅在，對陣應敵的話事人也還是大表哥，結果還是一樣的。」

辛鳶固執地搖頭，「不是的，大舅是老將，對敵經驗更加富。有他在，結果一定會不同的。」

辛燁聞言一默，忽然嘆道：「是啊，興許會有不同。」

辛鳶更是心痛。

明明一心為了家好的，沒想到最後反而害了家。

辛燁又繼續說道：「可就算大舅不丁憂，大舅至得回京奔喪，一來一回至也要三個月，本趕不回去南邊。」

這麼多年，廣生一直在外戍邊，最後連父親臨死最後一面也沒能見著，這最後一程他是必然要親自送的。

這是人倫常，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能阻攔。

辛燁著沉默無語的辛鳶，「照你的說法，讓大舅離開南邊的人有錯，那難道要能怪外祖他老人家死得不是時候？」

「我……」

辛鳶無言以對。

辛燁憐惜地著的發，「我知道大表哥的死讓你很傷心，但是真的不要將所有的責任背在自己上，那種結果誰也不想的。」

辛鳶沉默，良久說道：「……我知道了。」

「你能想得通就好。」辛燁安道。

他還真怕辛鳶自己鑽牛角尖，將過錯都背在自己上。

局勢本就是瞬息萬變，便是再高明的人也無法掌控全局，好的決定可能隨時變壞，壞的決定也可能隨時變好，實在太正常了。

見他眼眸深的擔心，辛鳶心事更是複雜，「有你陪著，我沒事的。我現在擔心的是大舅母們，大表哥去了，大舅母們現在肯定很傷心。」

大表哥死了，傷心難過，但是清楚自己就算再傷心難過也及不上大舅母的萬分之一。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的。

還有大表嫂，跟大表哥那麼恩，兩人的孩子才兩歲，大表哥就這麼說走就走，留在們孤兒寡母，真是凄涼。

辛燁也不由跟著嘆氣，「們是武將家眷，早料到會有這一日了。」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送了丈夫兒子上戰場，就難以避免這一日的降臨。

聽見這話，辛鳶心底更酸，口像是有一團棉花堵住一般，堵得格外難。

辛燁看著，薄一掀，「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什麼事？」

「我剛收到消息，這一次穎準備隨大舅一同出征。」

就在剛剛，他收到了穎請纓的摺子。

辛鳶大為驚訝，「你說什麼，表哥也要去出征？」

不搖頭，「不，大舅母不會答應的。」

大舅母才剛剛失去自己的大兒子，現在丈夫又要上戰場，已經夠讓有憂心的了，要是連僅剩的小兒子也要跟著去拚死，這不是要的命嗎？

大舅母不會答應的。

「你說得沒錯，大舅母確實極力反對。事實上因為這件事，家已經鬧起來了。」

一聽這話，辛鳶著急，「鬧什麼樣？」

「穎堅決要隨父出征，大舅母堅決不答應，現在兩母子僵持不下，大舅母氣病了，穎被大舅罰跪祠堂。」

聽說陳氏病了，辛鳶不由擔心，「大舅母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鬱結於心，還得大舅母自己想得開。」

辛鳶忍不住又想嘆氣。

「不過看來大舅也不希表哥上前線。」

要不然也不會罰穎跪祠堂。

辛燁也能理解，「大舅也是怕穎重蹈覆轍。」

穎上次上戰場幾乎丟了半條命，落了一殘疾，現在好不容易重新恢復，誰還敢讓他去冒險？

廣生就剩下穎這一個兒子了，當然會比從前更謹慎。

辛鳶蹙著眉，「可是以表哥的個，認定的事很難改變。」

穎的子就是這樣，平時看著兒戲人家最好說話，但是他決定要做的事基本上很難改變。

就像當初大家都不肯讓他去沛城，他還不是照樣去了？

這一次，恐怕也難有不同。

想到這兒，辛鳶看向辛燁，「說真的，你是不是也贊同表哥去？」

辛燁的回答是點頭。

「為什麼？」

辛燁垂眸，「大表哥已經去了，大舅年紀又大了，子大大不如前。家這面帥旗，他得幫忙撐起來。」

為家人，這是穎的責任。

換了他他是穎，也會這樣做的。

看來真的是無法轉圜。

辛鳶認清了，「但願大舅表哥他們這次出征，能平平安安地歸來。」

辛燁攬過，聲安道：「放心吧，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