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城的冬天向來比中原地帶的早，此時已經冷得不像話，雪降了一場又一場，風颳得跟刀子一樣，極是難忍。

這種惡劣天氣還要繼續出加練兵，換做是之前，將士們還多會心生怨氣，覺得上頭是在沒事折騰。

也難怪將士們會抱怨，天寒地凍的，誰不想貓著避寒躲懶，再則，兩國正在和談的消息也讓不人放鬆了警惕。

直到不久前狨軍突襲，眾人才終於明了，原來危機還真未過去，現在遠不是可以放鬆警惕的時候。

眾將士更加加巡查，加強戒備，防著狨軍再度來襲。

將士們嚴陣以待，向景也沒閑著，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新的對敵之策。

此時，幾位副將邊說話邊走來，幾個人上都染著霜雪，在外面的臉手指凍得通紅。

「呼，這天可真夠了冷的。」

「選這種鬼天氣作戰，真不知道狨軍是怎麼想的？」

「興許想著出其不意吧，以為藉著大雪的遮掩我們就發現不了敵，誰想到元帥早就料到這一遭了，一直就防著他們這一手呢。」

「是啊，這次多得元帥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

說話間，眾人已經到達向景的院中。

「參見元帥！」

「不必多禮。」

向景抬頭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在地圖中。

見狀，副將們好奇地湊近看了眼，忍不住問道：「元帥，您研究了這麼久，看出了什麼？」

向景皺著眉，「有些不對。」

「什麼不對？」

副將們紛紛看來。

向景著眾屬下，「大家想一下，狨軍這次放著使團那麼多條命不管，直接揮軍捲土重來，應該是下了不功便仁的決心，那攻勢應該是極為猛烈才是。

可事實上除了上次那場不期而至的突襲之外，狨軍一直沒別的作。」

這話一出，各位副將也不由嘀咕。

「是啊，尤其在這種惡劣天時作戰，更得是速戰速決。再拖下去，天氣只會更冷，攻城更是難上加難。

雖說狨軍比我軍更耐寒，但是到底都是之軀，差別也大不到哪去？再這麼拖下去，可能就要拖到來年了。」

「打仗向來講究一鼓作氣，這麼拖下去，士氣都被拖沒了，還打什麼仗？」

「所以這這狨軍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向景眉頭深鎖，又低頭研究著地圖，忽然一頓，「派一支小隊，偵查此地的況。」

看清他手上所指，幾位副將睜大眼，想到另一種可能，「元帥，您是擔心……？」

向景濃眉攏了下，「希是我想多了。」

又是這句話。

眾人想起向景上次說這話的形，更加不敢放鬆，趕忙去辦。

……

與此同時，狨軍大營

「現在向景應該在撓頭，想知道我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想像著那一幕，寒穆不由諷刺一笑。

「那他只能想破頭了，殿下計策無雙，哪是他能識破的。」幕僚拍馬道。

寒穆睨了奉承的他一眼，「別小看了向景，這人不是泛泛之輩。」

這點幕僚當然知道，寒穆上次不就是敗在此人手中的嗎？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

幕僚沒說，寒穆卻不可能忘記，他那場敗仗是拜誰所賜。

本來這戰狨帝不讓他到前線冒險，是他自己堅持要來，他早立下誓言，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將向景斬於馬下，一雪前恥。

戾氣在他眼中躍，甚是駭人。

幕僚不自覺抖了下子，不敢多話。

「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有殿下親自出馬，自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寒穆自得，但還沒被沖昏了頭，「盯著點。」

「是，屬下遵命。」

須臾，寒穆不期然問道：「雲州那邊有什麼消息？」

聞主子問起，幕僚忙將最新收到的消息上報。

聽見肅王等人只是被在驛館之，寒穆不由失，心中鄙夷。

「這雲皇實在沒魄力，居然一個也沒。」

「或許他們以為留著肅王他們做人質，指以後跟我皇討價還價吧。」幕僚如是猜測道。

「人質？天真！」

寒穆冷嗤一聲，「父皇要是真的在乎這幾個人，也不會答應讓本王揮軍了。」

不過說起來其實他也有些意外，他也沒料到狨帝這次會這麼果決，居然答應下旨出征。

幕僚目閃了下，「可還有榮樂公主？」

雖然只是公主，但這位榮樂公主還是極為寵。

寒穆不以為意，「父皇已經給了機會，是自己不知珍惜，與人無尤。」

不過是一個公主而已，宮中還有十來個，多一個不多，一個不。

寒穆都這麼說了，幕僚也不會繼續再說掃興的話，一味附和著。

*

沛城的軍牽著所有人的心，大家期盼著戰事早日過去，誰想卻等來更壞的消息：南疆叛了！

這麼些年，南疆一直很安分。

最近的一次叛，還是二十多年前，南疆太子殺人案引起的那場風波，短暫的起兵之後又很快被鎮。

誰也沒想到它會在這時候生事！

而更悲痛的是，在這場攻襲戰中，領在對敵時不慎負傷，為國捐軀了。

當消息傳來時，舉朝震驚，家上下無不陷悲傷。

先志才走了沒多久，現在領也犧牲了。

先志去了，眾人傷心，但還是不及領的犧牲更讓人悲痛。

怎麼說先志好歹活了一把年紀，可領還那麼年輕，也說去就去了……

陳氏等人哭得聲嘶力竭，悲痛絕。

廣生顧不得悲傷，第一時間上表，請求戴孝出征。

廣生本就是南地守帥，由他出征再是合理不過，辛燁第一時間批了折，同意廣生的請求。

家軍現在群龍無首，廣生不敢耽誤，接到聖旨第一時間就開始收拾準備，準備起行。

準備起行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穎。

穎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目沉重，「小蓓，我想隨父親一同出征，希你能支持我。」

父親年紀大了，大哥又剛去，他必須去跟著去照顧才行。

小蓓默默地看著他，一雙眼控制不住發紅。

不可能忘記，自己初次見他時的形。

那時候他就是從戰場上下來，重傷癱了子，要是那傷再深一點，他命就沒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真的害怕。

小蓓抖著聲，「不能不去嗎？」

穎著的眼睛，「我是家人。」

為家人，了這份尊榮無憂，也得擔起這份責任。

小蓓沉默，良久啞著聲音道：「我明白了，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吧。」

穎將攬懷，憐惜地在發心上親吻，「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小蓓靠在他堅實的懷中，眼淚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