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怎會突然回京？」

而且居然回得如此悄無聲息，不為人知。

不對，至辛燁是清楚的。

辛鳶側首看著他，「你怎麼知道大師回京的？」

辛燁斂了下神，「這事得從你中毒的事說起。」

辛鳶靜靜看著他，等他解答。

「之前你中了夜沉離，未保萬無一失，我一面命人尋夜離沙，一面命人尋找大師的下落。」

「然後呢？」

辛燁說著向至善大師，繼續道：「皇天不負有心人，曜終於在孟州一山找到大師，可惜大師拒絕回京。」若是一般人，曜說不得還能用些非常手段，但是對上至善大師這等世外高人，他們也是束手無策了。

好在，辛鳶命不該絕。

至善大師笑捋著銀白鬚眉，「老衲未出手相助，是知娘娘劫不在此，不必擔憂。」

辛燁臉一變，「劫？」

要什麼樣的遭遇，才會被稱之為「劫」？

辛鳶也不由張。

說到這，至善大師也不由嘆氣，「這便是老衲相邀的原因。」

辛鳶眼不安。

至善大師視線在臉上轉了圈，「娘娘原不屬於此地，因緣際會才來此的吧？」

辛鳶聞言大驚。

自己魂自異世一事，除了辛燁從未告知任何人，沒想到至善大師竟會知曉。

不由驚嘆，「大師真乃得道高僧，什麼都瞞不過大師的眼睛。」

辛燁握著的手了，「大師，這與命劫又有什麼關係？」

「天地之間，自有其道。娘娘異魂而生，了世間秩序，那些因果最後都會落在娘娘上。」

「因果？」

至善大師點頭，「是也，誰也不離。」

便是他自己也不例外。

辛鳶心涼，「大師，那這劫可有避過的可能？」

「既然是劫，便不可避免。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辛燁神微僵，眼底燃著希，「大師我們來，不會只為告訴我們此惡訊的吧？」

至善大師從懷中掏出一藍錦囊，遞到辛鳶面前，「要關頭，打開此，興許可以一救。」

辛鳶與辛燁對視一眼，雙手接過錦囊，合十謝道：「多謝大師。」

至善大師笑了，看著辛燁懷中安靜乖巧的小初，「小太子好面相。」

明君之相。

小初著眼前和藹可親的白鬍子老人，咧著小歡樂一笑，小手小腳興地。

至善大師見了更喜，卻並未多說什麼。

……

待他們離開之後，不多時，慧凈。

但見至善大師正閉目打禪，他猶豫了下，還是什麼都沒說，悄然轉。

這時，後傳來至善大師的聲音，「有什麼話想問嗎？」

慧凈忙定下腳步，回過，忍不住一問，「師祖，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您老人家。」

至善大師仍是閉著眼，「有什麼不明，問吧。」

慧凈著至善大師，「師祖，您不是說天有定序，不可胡手嗎？那您為何還一再出手相幫？」

至善大師沉許久，「有些事，是不得不為之。」

慧凈不明白，但見師祖不願多談，他也就不再追問，默默退了出去。

*

從至善大師的禪院出來，辛燁便一路薄抿，神很不好看。

大概是到父親心緒不佳，連活潑好的小初也不敢大意，乖乖趴在辛燁肩上不敢來，沒一會兒就昏昏睡起來。

見他這樣，辛鳶揚起笑靨，「好啦，你不用擔心，我會沒事的。」

辛燁停了下山的腳步，目複雜地著，「阿鳶，是我害了你。」

至善大師雖為明說，但是話中之意卻明顯，所謂因果，指的是當年救他一事。

若不然，不會有此劫，定可以順遂一輩子。

辛鳶搖頭，一臉正，「不，我與你之間，沒有誰害誰，我們是福禍與共。而且……」

揚了揚手中的錦囊，「相信我，我會吉星高照，安然度過的。」

就不相信，有至善大師出馬，還有闖不過的難關。

辛燁正說些什麼，卻見幾道影正從山下走上來，走在前頭的，是人安雯華。

辛鳶也見到了，「小舅母，怎麼是你？」

安雯華也未曾想到會在此遇見他們，神微微一變，走近了行禮。

「不必了小舅母，自家人不必多禮。」

辛鳶擺手，看著丫鬟手中的香燭，「小舅母，你也來祈福啊。」

安雯華笑著，「是啊，我見沒什麼事，便想著上山拜拜，沒想到你們也來了，真是巧了。」

辛鳶眼珠子一轉，說道：「確實很巧。」

聽著這再正常不過的話，卻沒來由讓安雯華心口一跳。

「時候不早了，小舅母要祈福就趕上山吧，我們得先回去了。」

「好。」

*

寺。

一白男子進大殿。

只見他不知跟老和尚說了些什麼，老和尚將他帶到某後堂。

後堂擺設很簡單，擺著一張古樸香案，香案上擺著果品香茗，以及一無名靈位，靈位旁邊，是一玉白的骨灰盅。

「多謝大師。」

老和尚作揖，告退。

白男子走近案前，著那骨灰盅，滿眼孺慕，「母親，孩兒終於回來了。」

這時，後傳來一陣窸窣腳步聲。

白男子神一凜，轉頭去。

來人卻是安雯華。

安雯華雙膝一，跪在地上，「奴婢參見主子。」

白男子聞言笑了，諷刺一笑，「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離了組織，這聲『主子』大可不必。」

他轉了下手中的摺扇，「看在你父母的份上，爺不會為難你，安生過你的日子吧。」

安雯華面一愧，「主子，我……」

終究還是辜負了父母臨終的代，背叛了主子。

只是，確已厭倦了那種日子，如今只想守著的丈夫孩子，簡簡單單度過餘生。

白男子轉回頭，看也不看，「別再出現在爺面前，爺不想與你計較。」

明白他話中的警告之意，安雯華下意識子一抖，「奴婢明白了。」

「主子，往後請您多多保重。」

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