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這話說的果然不錯。

當程澤看清迎面走來的子的樣貌時，腦中第一時間閃過的，就是這句話。

這廂的明風看見程澤了，第一反應也是皺眉。

兩人相看兩相厭，見面第一句話都是相互嫌棄，「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今日是我兄弟表哥的大日子，我來參加有何不妥？倒是你怎麼在這兒，還打扮這個樣子？」

程澤奇怪地看，這才驚訝地發現裝扮上的不同。

不同平時利落的捕快打扮，今日竟難得一長淑裝扮示人，卸下了幾分氣，多了幾分兒家的，俏清麗。

程澤看著看著，竟覺得心跳快了幾分。

「你幹嘛這種眼神看我？」

見他直直的盯著自己，原本就渾不自在的明風多了幾分難為，下意識扯著自己上的子。

都怪娘，說什麼整天刑部里打轉，整天就跟那些犯人大盜打道，習得一男兒氣，半點不像個姑娘家，非要打扮這模樣。

這還不夠，娘唯恐將來嫁不出去，還非拉出來參宴。

明風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宴席，看著那些那些不相的夫人小姐爭妍鬥豔，含沙影，話中有話，自己都覺得難。

在心裏翻白眼。

打從心底里覺著與其將時間浪費在跟這些打道上面，還不如回去多翻幾卷宗卷，說不定還能多抓幾個賊人呢。

一開始尚且忍著，後面實在忍不了，便行了娘沒注意的功夫，溜了出來。

沒想到一出來就撞見程澤這大冤家。

真是晦氣！

見瞪著自己，程澤連忙回神。

他乾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儀，「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真是個的呀！」

明風瞪眼，雙手叉腰，「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平時看著很像男人嗎？」

「不是像，本就是。」

見到這悉張牙舞爪的樣子，程澤原本的尷尬不自在這才消失，恢復一派輕鬆。

「你！」

明風氣大，有想手打人的衝。但想起娘來時千叮萬囑讓千萬別手腳，又將那衝了回去。

「狗裏吐不出象牙。你這人臭，說不出好聽話，本小姐不搭理你。」

說著轉就走。

程澤話說出口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沒想到竟是這反應。

驚訝了下，他又追了上去，賤兮兮地問道：「今天怎麼了，你居然能忍著不手？」

明風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你沒事兒吧，我不打你你還不舒服啦？」

別說，還真的有一點。

程澤自己都覺得自己賤，「話說你打扮這樣，莫不是來相看的吧？」

不是。

不過娘確實有這個意思，不然也不會一勁地拉著在各家主母間走。

見「默認」，程澤心底忽然覺著不是滋味。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不由看，忍不住賤道：「不知哪家公子這麼倒霉，竟然你這羅剎看中了，真是人同。」

明風回瞪他一眼，「總之不會找你做那個倒霉蛋，放心好了。」

程澤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不想理他，明風四看，只想找個地方坐下待著。

正見不遠有個華亭，走上前，未想亭「一家三口」正坐著呢。

明風不覺憾，只欣賞地道：「真是令人艷羨的神仙眷呢，郎才貌，跟畫里走出來似的，真好看。」

走慢幾步的程澤原未在意，待細一看看清清亭中男的相貌時，他立馬臉大變，低喝一聲，「你不要命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明風不明就裏，「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程澤不說話，一把拽住的手，強行將拉走。

明風低頭看著抓著自己手腕上那隻手，纖長白皙，骨節分明。

一個大男人，居然連手都長得好看，過分！

低聲咕了聲，難得順服地任由程澤將自己拉走。

「喂，你拉我去哪？」

程澤不說話，拽著又走了好一段，確定距離華亭夠遠了，他這才停下。

「什麼神仙眷，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份，就敢說！」

「什麼份啊？瞧你這張兮兮的樣子。」

明風蹙眉，隨口猜道，「讓你這麼談之變，那二人不會是聖上皇后吧？」

話一說完，立馬睜大眼。

這家可是皇后的外家，親的又是跟皇后關係極好的二公子，聖上皇后親自駕臨，也不無可能。

「那的是皇後娘娘，那男的可不是聖上，而是閣謝蔚謝大人。」

明風面一白，「不是聖上，那我方才還說他們是……」

程澤一把捂住的，沒好氣地瞪，「你還說，是嫌自己這顆腦袋長得太牢是吧！」

把皇後跟大臣比一對，這話要是傳出去，還能有命？敗壞中宮名聲，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明風也是后怕。

拉下他的手，「我知道了，以後絕不敢說了。」

見這下知道怕了，程澤才放心，「知道就好，這次得虧是我在。」

什麼都不知道，要是不小心說出去，可真就禍從口出了。

「我知道，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

向來恩怨分明，得了恩，一定會還的。

程澤沒說話，低頭看著抓著自己的手，心怦怦跳。

明風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慌跟著撒開手，一臉不自在。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明風難忍，只能沒話找話，「呃，原來剛剛那就是謝蔚謝大人，確實清雋絕塵，名不虛傳。」

程澤聽見這話頓時什麼心都沒有了，忍不住撇，「有什麼特別的，不過就那樣。」

「什麼就那樣，人家可是狀元，而且是憑自己本事堂堂正正考取的。不像某人，中個進士都靠的狗屎運。」

程澤聞言一默。

見他不說話，明風有些不安，「喂，你不會這麼小氣吧，真生氣了？」

不至於吧，類似的話說過不次，也從沒見他吃心啊。

今日這是怎麼了？

程澤正要說些什麼，突然便見另一道頎長的影驟然出現。

他定睛一看，卻是辛燁，「微臣參見聖上。」

聞言，明風才知是聖駕，連忙跟著跪下行禮。

辛燁沉著臉，徑直越過二人，朝華亭方向走去。

覷了眼走遠的聖駕，程澤明風面面相覷。

聖上應該什麼都沒有聽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