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了。”君煜道。
朔春拱了拱手,“在下先行告退,殿下記得要時常給寧妃主兒喂些水。”
“好。”
君煜解了葉青腕上的紅繩,朔春回繞了一個團,丟進藥箱裏,轉離開。
葉青仍舊在囈語。
明月打了熱水,了布巾,放在了的額上,的布巾,帶走了一切火熱,讓葉青總算覺得舒服了許多,不再囈語,君煜揮手讓明月下去了。
葉青的手從被窩裏出來,想要抓住什麽似得,掙紮著。
君煜看著空落落的手掌,忍不住將自己的手從被窩裏探進去,握住了的手。
手冰涼冰涼的,君煜覺自己握住了一塊冰似得,凍得他一寒。
“青兒。”君煜了的手,輕喚一聲。
“曄,曄……”
葉青低聲呼喊著,夢中,四都是大火,君曄回來了,騎著馬奔馳著,朝著山穀來了,來救了。
心中歡喜的一幕,終於出現了。
是的。
葉青曾經幻想過,君曄來救,君曄會不顧所有,將放在第一位,來救。
所以,當此時陷夢境,不自覺的便浮現出這樣的一幕。
夢中坐在他的懷裏,他拽著韁繩,馬奔騰著,從火海裏躍了出去,得救了,四周沒有那麽熱了。
“你終於來了……”
角勾勒著,浮現了一抹笑,滿是歡喜。
君煜心中一痛,眉頭輕擰。
是想到的丈夫了麽?
看著這樣開心,應該很那個男人吧。
君煜忽然,很想知道,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讓青兒這樣介懷。
葉青的燒退了許多,從夢靨之中醒來,陷了沉睡。
燒退之後,手腳都冰涼涼的,子也開始瑟瑟發抖。
君煜皺著眉,將自己的被子往葉青的被子上蓋去,他就隻剩下一個薄毯。
寒風瑟瑟。
君煜其實想,和葉青鑽一個被窩的,而且葉青這個時候生著病,就算明天神誌恢複了,君煜也可以借口說,幫取暖。
隻是……
最終,君煜還是克製了自己。
雖然他現在是很想得到葉青,但是他不想讓葉青心不甘不願,那樣就算上親近了,但是葉青的心隻怕會一直跟他很遠。
和葉青的上的親近比起來,他更想要和心靈上親近。
君煜躺在榻上,凍得打了一個哆嗦,葉青窩在被窩裏,蓋著兩床厚實的被子,倒是不再抖了。
他心鬆下來,凍得睡不著,幹脆也不睡了,穿戴好裳,下了床,搬了個圈子坐在床邊,讓流火生了個爐子,搬了進來。
穿著裳,烤著火,君煜總算是不冷了。
下半夜,葉青的溫度又有些反升上來,君煜又了布巾幫拭著額頭,還用勺子喂著水,如此折騰著,葉青踏實睡過去,君煜也累極,趴在床邊就睡著了。
次日。
從營帳隙中照進來。
外麵窸窸窣窣屬下們起,起來準備早膳。
葉青緩緩醒了,一睜開眼,就瞧見君煜疲憊的臉,眼底下一圈淤青,看起來一夜未睡的樣子,約約的,似乎有些記憶,昨夜有人幫自己拭額頭,有人喂著自己水。
難道……是他麽?
還有,他為什麽不在床上睡?
葉青想要起,一拽被子,才發現上蓋著的是兩層厚實的被子,忽然明白了許多。
頓時,平靜如水的心,像是飄落一朵花,起一圈漣漪。
仔細描繪著君煜的樣子。
和君曄有一相像,到底都是君家的人。
隻是,君曄看起來更加的意氣風發,更加的城府、更加的有野心和勝負心。
而君煜看起來則更加的純良無害,更加的率真。
君曄就好像是翱翔在空中的獵鷹,時時刻刻都是備戰狀態,用不停歇自己的翅膀,高高在上,讓人崇拜,讓人仰。
君煜就好像是……熊貓。
葉青想起自己養的那頭貔貅來,明明它有著可以直接咬斷鋼鐵的利牙,有著一爪子便可劃破膛的熊掌,卻偏偏吃竹子,從不向人出自己猙獰的一麵,除非自保。
當然了。
君煜長得比熊貓好看,從認識他第一天開始,他就總是穿著華服,如仙鶴般,矜貴高傲之中,還流出些仙氣。
不自覺的角勾勒起來。
似乎,嫁給君煜也好。
營帳外麵,廚子支著鍋,卻沒有支穩,‘哐當’一聲。
君煜一驚,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葉青想要閉眼是來不及了,看被抓包,這實在是尷尬,葉青的耳廓都紅了。
“殿下醒了?您昨夜沒有休息好,現下要不要上床來,睡一個回籠覺?”
葉青說著,往床裏麵讓了讓。
讓完之後又覺得不妥,這舉,就好像是在邀君煜上來同睡似得。
君煜微微一怔,顯然也是被葉青的舉,驚了一下。
葉青趕補充道:“我已經歇息好了,我下去走走。”
說著,便要掀開被子起,君煜按住了的肩膀,“不必了,今天還要趕路,我馬車上繼續休息就好,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出去看看。”
葉青點了點頭,“恩。”
君煜站起,撣了撣下裳,整理了下襟,朝著外麵去了。
葉青方才的尷尬,這才好了許多,鬆了一口氣,也不打算再睡,輕喚著明月進來,換了裳,也跟著出了營帳。
睡了一夜,燒已經全部退了,再加上君煜時不時幫補水,臉竟看起來還好。
若是不說,基本都不曉得昨夜高熱。
李秀蘭剛起來,鑽出營帳,正要去找葉青,就瞧見已經出來了,趕走過去,拉住的手,上看看下看看。
“哎呀,娘親,我已經沒事了,放心吧。昨兒,我是不小心了風寒,捂著被子,出了汗,就好了。”葉青小聲道。
李秀蘭鬆了口氣,“你啊,真是,昨兒煜王就說要去住驛站了,你非要為他著想,生怕耽誤他的事,你這麽賢惠啊,怕是要立個牌坊。”
李秀蘭瞪了一眼葉青。
葉青笑著挽住李秀蘭的胳膊,搖了搖頭:“哎呀,我知道了,下次小心點還不行麽。”
有娘在邊,能撒,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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