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移植手還在進行,已經超過十小時了。
楚意答應過晏北傾等他出來,所以一直守在外面,盡管心如麻,盡管狀態非常不好。
張揚給帶了飯,但沒吃,只喝了一點水。
等到夜,手室的等還亮著。
“我去樓頂口氣,等他出來,讓他去找我。”楚意跟張揚說道。
張揚蹙眉,“楚小姐,你臉不大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
“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楚意搖頭,“我想等他。”
來到天臺,楚意走到邊緣往下看,只覺一陣眩暈,好像要掉下去了似的,慌忙往后退了一步,繼而跌坐在地上。
累,很累。
放任自己躺倒,仰烏云閉月的夜空。
是誰?是楚意。
可楚意是誰,卻沒有人給答案。
以為在慢慢填滿過去,可結果全是假的,驟然又是一場空。的世界在塌陷,能做的就是咬牙撐著,誰能給力量?
下意識看著樓梯口,期冀下一刻晏北傾能走來。
然,這一等,等了好久好久。
烏云愈加濃重,一滴雨水打到楚意臉上,不想。于是雨滴越來越集,砸的睜不開眼,砸的渾冰涼。
“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對著天空,對著虛無的一切大喊。
雨越下越大,很快將,將泡在雨水里,饒是如此,仍是不想,徹底的躺平,徹底的接被摧殘的人生。
如果此刻能有人拉一把就好了。
可風急雨大,電閃雷鳴,等到雷陣雨過后,仍舊沒人來。
長嘆一聲,終究要自己站起來,一落魄的回歸人世喧囂。
來到手室外,燈已經熄滅了。
微微一愣,問經過的護士,“晏院長的手做完了?”
“早就完了。”
“那結果呢?”
護士一笑,“當然功了,雖然這臺手難度很大,但我們晏院長出手,自然沒有問題的。”
“他人呢?”
護士打量了楚意一眼,“您是?”
“我是他朋友。”
護士再次打量楚意,見全漉漉的,狼狽至極,顯然不大信這話,于是敷衍道:“好像有什麼急事,已經離開醫院了。”
楚意皺了皺眉頭,“能讓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啊?”
“我的包在他辦公室里,手機在包里。”
護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手機打過去,但接電話的確實張揚。
“楚小姐……”
“他人呢?”
“晏總連續做了十五個小時的手,現在已經睡著了。”
“你們在哪兒?”
“……”
“在哪兒?”
“我們在去劇組的路上。”
“誰的劇組?”
“吳良導演的劇組。”
“他去見白梔?”
張揚默了一會兒,才道:“白小姐在拍攝中暈倒了。”
楚意輕嗤,“只是暈倒了?”
“……”
“他這般著急的趕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白梔要死了!”
楚意喊完這句,手機那頭傳來一陣雜音,接著是低低的一聲嘆息。
“我明天回去。”
晏北傾的聲音,著深深的疲憊。
楚意咬牙:“我要你現在就回來!”
“楚意!”
“如果我也暈倒呢?不,如果我要死呢?”
“……”
“晏北傾,你說話啊!”
手機傳來滴滴的聲音,他竟然掛了的電話。
楚意子晃了一晃,下一刻便是天旋地轉。
“欸,小姐,你怎麼了?”
“快過來,有人暈倒了!”
楚意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宋硯修趴在病床邊沿睡著了。
恍惚了一會兒,想到暈倒之前發生的事,眉頭深深皺起。
失控了……
而晏北傾的冷漠,讓心很痛。明明才是他的友,可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連夜趕去了另一個人的邊。
是他友又怎樣,甚至是妻子又如何,在他心里,白梔永遠排在第一位。
不是不清楚,只是清楚的上,這實在太蠢了。
“你終于醒了。”
稍稍一,宋硯修就醒了。
“我口了。”
宋硯修先扶著坐起來,再給倒了一杯水。
楚意把一杯水喝完,宋硯修問還要不要,搖了搖頭。
“我沒事了,你去陪沈熹吧。”
宋硯修沒說話,在病床前又坐下了。
“你淋了一雨,發燒了。”
“嗯。”
“對不起,我騙了你。”
楚意搖頭,“不,應該是我謝謝你,謝你當時收留了我,在我彷徨無助給了我一個份。”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
“私心?”
“芝芝生母是沈熹,一直跟我要媽媽,但我不可能把帶到沈熹面前。”
“為什麼?”
宋硯修低下頭,掙扎許久,才道:“我對沈熹一見傾心,卻誤把沈薇當沈熹,我們往一年后我才知道真相,后來一次我和沈熹喝酒,我們發生關系,懷上芝芝。沈薇知道后,與我和沈熹大吵,然后開車離開,結果出了車禍……雙再也站不起來了。沈熹崩潰,我也沒法原諒自己,生下芝芝后,把芝芝給我,說一輩子不想見到,而我在最初帶芝芝的時候,每一天都像是在接審判。”
“我之前不讓芝芝我爸爸,不是因為明星的份,更多是……不敢回想過去。或許是我的態度,芝芝子變得越來越乖戾,而我無能為力。想要媽媽,我沒法給,在這時候,我遇到了你。”
楚意苦笑,“你遇到了我,我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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