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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 第184章 長嬴院

第184章長嬴院

但見圓窗之外,赫然是一片正浩浩捲著的呼嘯罡風。

青天,升騰高舉——

遙遙去,如若一條長龍據於了叢霄,弄造得乾坤暗暗,氣蕭森。

連百里的雲霧都卷拂為渾濁混沌之相,旋周流,再不辨形質——

陳珩自艙室中起後,見得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眼下的飛舟雖是仙家符之流,但在這等天地偉力面前,亦並不足看。

只如若一隻在巨海中上下顛簸,隨著風浪起伏不定的小舟。

渺不足道。

雖時都有傾覆之險。

「這靈氣,雖還遠比不得宵明大澤,卻是已勝過南域不知幾許……」

陳珩見腳下無論群山或其他象,皆是或或現,濛濛不清。

他抬手攝了一縷靈氣過來,吸納,眉頭不挑起,若有所思。

自離了希夷山,飛舟從宵明大澤駛出時起,已足足過去了七日之整。

在這七日裏。

澤國、渡大江、越群山、飛嵐海——

也不知是橫渡了幾多距離。

雖說是自出離了宵明大澤后,天地間靈氣,無論從形質或是總量,皆降去了不止一籌,但同南域相較起來,卻還是宛如福地天一般了。

而待飛舟撞進這被極天罡風所籠的地界時,本已充沛的靈機,卻又生生再拔高了幾個度。

陳珩憑欄而立,以心神,只察得遠空似有一沛然的生機,在不斷滋養生化,毫無衰減頹靡之味,不覺有些新奇。

而還不待他再多悟這

艙室之外,忽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便是問詢和叩門之聲響起。

「請進。」

陳珩把袖一招,隔空開了門戶。

而艙室外,正站有兩個黃黃冠的道人,目低斂,並不抬頭看他,神態甚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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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兩位有何賜教?」

陳珩微微一笑,道。

在四大下院的職司之,皆以監院份為清貴至尊。

是常住之領袖,道眾之宗主!

而在監院之下,又為三大上師和二十四位大執事。

至於在大執事之下——

才方是這些著黃黃冠的執役道眾。

或為巡山、或為號房、或為書記、或為買辦、或為門頭、或為庫、或為侍鍾……職司不一,份卑下。

陳珩是以室弟子的份,在長贏院落籍修行的。

雖難免長贏監院和三大上師管束,被二十四位大執事所掣肘。

但對於這些執役道眾而言,他的份無疑就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

室弟子這等地位。

若一些桀驁跋扈,目無餘子的,便是因一個小小不快,將執役道眾給當場打殺了,亦不會過重到責罰。

大概是在長贏院任職,平素得見的,大多是那些世族出室弟子。

這兩個執役道人對陳珩一直是懷著萬般的小心,侍奉恭敬。

只秉承著錯,多說多錯的原則,這七日裏,這兩人甚是寡言語,同陳珩並沒一句閑談雜言。

但陳珩猜想,這其中必還存有顧忌他世、恩怨的念頭,才讓這兩個執役道人如此的戰戰兢兢、謹小慎微……

「陳師兄,容稟,此乃是地脈匯之所,靈機噴吐虛空,因而才造就有罡風不絕,實則這罡風,也是護山小陣的一環……在前方不遠,便是金庭山的所在了。」

一個執役道人恭敬道。

「至多再行半炷香,就能抵得山門。」

另一個執役道人連忙介面。

金庭山——

陳珩眸一閃,微微頷首。

長贏院的山門駐地,正是金庭山。

相傳此山曾是外州的一風流名勝,宏朗雄拓,勢甚縱橫,備諸靈幻,可謂奇絕。后被玉宸上宗的一位大德路過瞧中,特地以搬運法帶回了東彌州,用來作為長贏院的道場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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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飛舟撞進罡風中,陡覺靈機裕了多不

想必,也是因快要臨近金庭山的緣故……

見陳珩頷首模樣。

兩個執役道人也不多話,只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便小心掩了房門,又退了出去,顯然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

陳珩也不以為意,只轉過目去,靜靜看著窗外的雲海沈沈之景。

而呼嘯聲愈厲——

浪雲如若海中洶濤,勢同山崩。

半炷香后。

在飛舟越過一片瀅瀅大湖后。

霎時。

只見風停雲止,萬籟清寂,一時杳然無聲。

靄煙開散,天山共——

遙遙視之。

唯見一座巍巍然的大山嶽聳立於天地間,渾渾充斥眼目,上接雲門連曉霧,下承地戶帶晴煙。

天萬木不可窮盡,山深綿邈,迤邐百千里,蔚為大觀。

而山周圍又有蒼煙渺靄縈繞,諸峰林壑或或顯,純天,決眥窮睇,神與極馳,如遠瞻閬苑蓬萊之仙土。

至於層巒叢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又另有一番清奇面貌。

陳珩以目視之。

在那深山雲霧,參差殿落中,時可見乘素鸞、丹鶴的修真之士出其中。

飛天騰碧,形縹緲……

他輕輕將手一抬,卻不過方升起幾寸,便又緩慢放下,大袖中的手指一時握

「任爾是要賣弄如何的鬼祟伎倆,又怎敵得過大勢堂皇……」

陳珩心頭一豪意升起,目芒陡然犀利萬分:

「長生道門戶……我終是來了!」

……

……

而在陳珩所乘的那艘飛舟緩緩破開煙靄,降至了金庭山後。

小山頭之上。

著玄法袍,頭戴紫金冠,容貌軒昂的中年道人亦然緩緩收了目芒,斂去了瞳底的璀璨金

他將手按在腰間長劍上,良久無言,神若有所思,似是存有些不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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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叔不是特意帶我們來看此子嗎?怎見了他之後,卻不置一言?」

在中年道人後,立有一男一

男子高冠華服,約莫二十上下,神閑適懶散,兩眼亦是似閉非閉,如若一副未曾覺足的睏倦模樣,哈欠聲連天。

而那子則是花信年華,生得芳容韶齒,風鬟霧鬢,姿嫣然,不同於凡艷。

上一襲月華曲,小腰纖細,單掌可握,外罩一件果綠風兜,靈縈繞,燦似霞彩。

旁者觀之,如若天宮神

只是眉宇顧盼間偶有一驕矜之流出,甚是冷傲,人不敢接近。

見中年道人良久沉默,仿是腳下生了一般,立在原地也不

男子倒還好,只是懶洋洋抱著雙臂,頭一點一點,同樣不發一言。

子卻是已等得有些不耐了,將一雙眉挑起,道:

「這個陳珩的究竟存有什麼神異?能夠讓族叔如此失神?」

「你們——」

子這一聲問,直讓中年道人如夢初醒一般。

他眸一沉,轉向後,緩緩看向兩個出的族中子弟,淡聲道:

「謝棠,謝暉齋……你們覺得此子如何?」

謝棠的子聞言將目轉向一旁那個正閉目假寐的男子,臉上閃過一莫名之,沒有率先開口。

直到中年道人又喚了幾聲。

那謝暉齋才恍惚回過神來,打了個哈欠,將睡眼懵懂一睜。

「豎子!豎子!我這幾日有事外出,不能在你邊看顧修行,伱卻又做了些什麼?」

見謝暉齋這副十足的憊懶模樣。

中年道人麵皮微微泛青。

他名為謝羽,乃長右謝氏的出,現今在長嬴院中擔任三大上師中的度師一職。

在知悉陳珩要落籍到長嬴院修行的訊息后,謝羽先是不信,只以為妄言,直至親眼得見了金籍上的名姓后,才轉為了驚疑和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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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今日特意帶謝棠、謝暉齋這兩個他最看重的族中子弟來此,也是出於料敵機先的用意,教兩人一些道理。

唯有事先在心中存了準備,日後或真箇對上了,才不至於手忙腳

可見著謝暉齋的睡眼惺忪。

謝羽預先的腹稿都被壞了泰半,恨鐵不鋼的瞪了他一眼,一時面沉如水。

「修行,修個什麼?左右也不是三兩日就能夠得證無上金丹的……一張一弛之道,才方是天地正理,族叔又何必迫過甚呢?」

謝暉齋嘻嘻一笑,不以為意道:

「小侄還能做什麼,不過也只是吃喝玩樂,尋常故事罷。」

「一張一弛,吃喝玩樂?」

謝羽嗤笑一聲:

「我觀你元真有虧,分明是迷醉於男合,渾然忘我了罷!還說什麼一張一弛,你謝暉齋心中只有弛,卻何時張過?堂堂謝家子弟,竟如此貪小道,將來如何能夠!」

「咦,族叔,錯了錯了,此言實乃大謬矣!」

謝暉齋面容正,連連擺手,肅聲道:

「九一之、補導之法,可非止是閨戲、戲、房中戲,也同是天下至道、中氣真、神明之事!

族叔你不通此道,才會有此言語,且容小侄細細為你道來。

譬如說八道接和十已之徵,這……」

在謝暉齋旁若無人般侃侃而談時。

一旁謝棠面微紅,眸中帶著

最後還是謝羽實在聽不過耳,暴喝一聲,才猛得打斷了謝暉齋的滔滔不絕。

「勿怒,勿怒,適才不過一戲耳,何苦大肝火?」

謝暉齋咂咂,雖頗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乖乖轉了話頭,道:

「不過,叔父,我知曉你的用意,但對付那個陳珩,卻未必是要謝家,未必是要我等親自出手。」

「你的意思是?」

謝羽看向他。

「在這下院之中,尤其是長贏院,同陳玉樞有仇怨的難道還嗎?只單說世族罷,吳氏、衛氏、司馬氏或許還要添上個喬氏……」

謝暉齋懶洋洋掰著手指頭,言道:

「別忘了,陳義、陳養素這幾個人是怎麼沒了的?便連那個陳蔚,他在爭十大弟子的席位時,不也是那幾家搶先出頭,將陳蔚打落下來的麼?

既然如此,我等又何苦去當那個馬前卒,出頭鳥?安安生生地看著,又怎不了?」

這句話一出。

謝羽登時便皺起眉頭來。

而謝棠亦微微側目。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可是應元真君因殺他不,反倒落了麵皮,同為謝氏族人,我卻不得不出手。」

場中一時寂了剎那。

片刻后。

謝羽才搖了搖頭,頗有些意興闌珊的態勢,倒懶得再多話。

「算了,爾等既心中有數便好,我便不多言語了,關於如何置那個陳珩,我還尚要去問問監院的意思。」

言罷。

他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清煙直往北面而去。

「你……」

在謝羽離去后。

謝棠剛開口問詢,便被謝暉齋搖首打斷。

「如此下去,只怕我等皆是大禍不遠矣!」

沉默片刻后。

他嘆息道。

「大禍不遠?只因那個陳珩?」

謝棠挑了挑黛眉,神不屑:「道子君堯離死不遠,上宗那對公輸兄弟,之所以出手,純是因為同應元真君的個人恩怨,而至於所謂的米景世之流,雖想要庇佑,卻也只怕是有心無力,難道他還敢跟謝家翻臉?

我等是以堂皇大勢來他、殺他!一切皆在法度之中,又哪來什麼禍患?你方才那話,實是蠢得過分了。」

「就算不是這個陳珩,也必有後來者。」

謝暉齋先抬眸向四下瞥了一眼,才道。

「你的意思是?」

「謝應元的恩怨,同你謝棠,同我謝暉齋,同那萬千的謝家人,又到底有何干係?我能夠有今日之尊榮,乃是父祖辛苦打拚得來的,可同他首山謝應元並無半分干係,亦不曾沾他謝應元半分彩!我只好好雙修,憑什麼要為他的恩怨,去打生打死?!」

「……」

謝棠聽得心頭一驚。

謝暉齋此時的語聲中,再無往日的慵懶隨和,只藏著一深深的惱恨和不甘,似是積怨已久!

轉頭,見四下並無閑雜人等在此,才稍鬆了一口氣,定下心來。

而這時。

謝暉齋已是轉就走,不顧謝棠的呼喚,連頭也不回。

……

……

另一

謝羽的遁才方臨近一綠瓦金頂的宮觀,便見一道烈焰自宮觀外飛出,其勢洶洶,如若天外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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