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回到喬府,一路上都麵凝重。
他本以為是簡簡單單給人看個病,沒想到發現天生寒毒的人。這樣的人除了裴瑯,還會有誰?
不過男子麵容與裴瑯完全不同,也沒有他就是裴瑯的依據。
鬼醫沉默,來回踱步。
“老人家,您回來了!”青竹見到鬼醫回來,將手中的籃子放下,從裏麵拿出幾道致的下酒菜。
“老人家,今天我特地下了廚,給您做了幾樣下酒菜……咦?”青竹看到鬼醫手上提著的兩戶酒,不詫異,“您買了酒?”
“啊,這是他人送的。”鬼醫明顯出神,反應都慢了許多。
青竹疑,不知道鬼醫遇到了什麽,不過沒有多問,把下酒菜擺好,微微一笑,道:“那麽正好,這些下酒菜派上用場了。”
“嗯。”
鬼醫淡然應道,走過去坐下。
他看著青梅酒,又是想起那戶人家,不皺眉。
“您慢慢喝,我還要侍奉小姐,就不多留了。”青竹笑嘻嘻的,提著籃子就要走。
“青竹。”鬼醫冷聲喊。
青竹停下腳步,“老人家還有什麽事嗎?”
“……”鬼醫看著青竹半天,不知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告訴顧明珠,顧明珠尋裴瑯那小子數月,折磨半人半鬼的模樣,近些日子才打起了神。不過落水還未痊愈,若是此事刺激到,後果不堪設想……
鬼醫的腦子裏思緒萬千。
青竹疑,“老人家?”
“沒……沒事,謝謝你特地送來下酒菜。”鬼醫淡聲道,把所有神全部收斂。
青竹笑了笑,“這些算不上什麽,老人家才是,若有時間就為小姐診一下脈,我瞧見小姐夜間一直咳嗽,可能是落水癥狀還未好。”
“嗯。”鬼醫點頭。
青竹歡快的離開,並沒多想。
鬼醫子古怪,是知道的,今日的異樣肯定是在外頭發生了什麽,可能又是在賭場輸了……
院子裏。
鬼醫倒了一杯酒,酒香四溢,是聞著就令人沉醉。
他看著如此酒,卻笑也笑不出來,心裏沉重。
“那人……是不是裴瑯?若把此事告訴傻徒兒,最後發現那人並不是裴瑯……”後果不堪設想,顧明珠承不住打擊。
“這件事還是等我探查一番,等有了確切消息再告訴吧。”
鬼醫心裏有了決定,暫且瞞下此事。
……
深夜。
白天發生的事太多,因為紅絡的事,輾轉反側不能眠。
過了許久,最終起,披個披風就往外走去,準備吹吹冷風。
夜風微涼,吹佛在臉上帶來一冰冷,怔怔的著假山石,明顯出神,腦子裏想的全都是複雜的事。
不知站了多久,打了個冷。
夜風確實有些冷了。
顧明珠歎氣,轉,準備回房。
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一道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假山石上,漆黑的影子,若是不注意看本不會發現有人坐在那裏。
“誰?”冷聲道。
何人敢闖喬府,竟然還闖到的閨房前!
甚至不知道那人是什麽時候開始坐在假山石上的,等回過神,就發現了他的影。
顧明珠出警惕之,想直接喊青來。
這個時候假山石上的人,形一躍,落到的前。這才看清此人的臉,他戴著鐵麵,氣息冰冷。
“顧小姐。”
“……朱念之?”顧明珠驚訝,“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朱念之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顧明珠上,顧明珠著單薄,隻披著一個披風,還能看出妙曼形。
顧明珠暗暗把披風拉攏,淡然看著他。
朱念之笑了笑,收回目,道:“我隻是來看看你,見你無礙,也就放心了。”
“多謝掛念。”顧明珠疏離的道,自從認出他不是裴瑯之後,就開始與此人保持距離,不論他是誰,知道這麽多暗下發生的事,把他人當做棋子玩弄於掌間,這樣的人……不能信任,也不能深。
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顧明珠盯了他許久,想起今日紅絡的事,的臉凝重起來。
“你是如何知道畫舫一事是宋鏡時做的?”
“……”朱念之沉默,沒有要開口回答的意思。
顧明珠也沒強迫他,他想說出來時,自然會說出來。“那麽……你可知道宋鏡時他為何要這麽做?他對三皇子下手,一點好都沒有,為何?”
“你想知道?”
朱念之深沉,充滿磁的聲音道。他的話語蠱人心,引人一步步走向萬丈懸崖,他微微瞇起的眼,也含著特殊意味。
顧明珠頓了頓,點了點頭,“想。”
不論怎麽想都想不通此事。
朱念之走近,湊到麵前,俯瞰著。
兩人的影近在咫尺,幾乎是相著的,能夠覺到對方的氣息。
他低頭,俯在耳邊,輕聲道:“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熱氣噴到顧明珠的耳朵裏,到的,同時心裏升騰起古怪覺。
顧明珠猛然退後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什麽條件?”開口問道。
朱念之上上下下打量了顧明珠一遍,笑著開口,“我要你……”
“休想!”顧明珠一口回絕,眉頭皺。此人態度輕浮,先前可能是瞎了眼,才會把他誤認裴瑯。
朱念之搖了搖頭,“我要顧小姐離開三皇子的府邸。”
“什麽?”
“離開三皇子。”朱念之低聲道,神漠然,“你頂替裝扮顧家大小姐嫁給三皇子……現在我要你放棄側妃的份。”
“……”顧明珠直直看著他,他果然知道所有事,此時特地提出這個條件是為了什麽。
“為何?”
朱念之靠近一步,手著顧明珠的頭發,低聲道:“可能是不願你站在他的邊吧。若是繼續與他產生牽扯,會有危險……”
“這個易如何?你離開三皇子,我便告訴你所有事。”朱念之沉黑的眼,目認真。
顧明珠抬起眼,看了他半天,最後冷聲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了。”
“你要怎麽做?”朱念之微微瞇起眼,好似看了所有事,他知道三皇子對顧明珠的執念,也知道不會輕易放手。
“這個……我自有打算。”顧明珠沉下眼。
若說靠近三皇子是為了幫裴瑯,如今裴瑯已死,就已經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畫舫上三皇子對說的那些話太沉重,即便兩人曾經有過淵源,的心裏對三皇子一點也沒有。和三皇子不過是路人,先前沒有牽扯,之後也不會有任何牽扯。
朱念之離開,顧明珠獨自一人在院子裏站了許久。
翌日。
顧明珠走到三皇子府邸前,薄紗遮麵,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
“小姐,您真的要進去?”陸寒在一旁麵擔憂。顧明珠找到他詢問了一些事之後,就徑直走往三皇子府邸。
“嗯。”顧明珠淡然應道。
“可……”陸寒還是放心不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姐突然改了想法,竟然要去麵對三皇子。
“放心。”顧明珠轉過臉,微微點頭,麵紗下的臉平靜。
……
顧明珠走上前,敲了敲府邸的門。
兩個侍衛走出來麵冰冷,“你是何人?”
顧明珠從腰間拿出玉佩,遞給侍衛。侍衛看到玉佩上雕刻的‘軒’字,神一變,態度變得恭敬起來。
這是三皇子贈給的玉佩,見玉如見人,持著玉佩,等同於跟三皇子一樣份尊貴。
顧明珠淡然走進府邸,沒有人敢攔住。
廳堂裏。
“殿下,有個子進了府邸,還持有您的玉佩。”侍衛稟報。
三皇子眼睛瞪大,一個子持著他的玉佩……
他猛然起,“在哪兒!”
三皇子的話語剛落下,一道影淡然走前廳,形妙曼,遮擋著臉。
“明珠……”三皇子喃喃道,猛然走過去,一把抱住顧明珠。不用看的容貌,就能知道是誰。
顧明珠的子一僵。
“我知道你不會死的……我知道……”三皇子話語發,明顯帶著恐懼。他抱的愈來愈用力,生怕失去麵前的人。
“明珠,是我沒有好好護住你……”
他還能回想起當時的一幕,隔著滔天大火,他看到顧明珠無力的墜冰冷湖裏。
“殿下,我有一些話想對您說。”顧明珠被勒的不過氣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三皇子鬆手,牽住的手。顧明珠冰冷,手的溫度也是比常人涼。
“為何子這麽涼?喊大夫!快喊大夫過來……”
“殿下。”顧明珠聲音平靜,打斷三皇子的話。
轉過看了眼前廳裏的侍衛,三皇子明白過來的意思,擺了擺手,侍衛暗暗點頭,退出去。
前廳裏隻剩下顧明珠和三皇子二人。
顧明珠摘下薄紗麵罩,抬起臉,看著三皇子,“殿下,可知當日刺殺您的人是誰?”
三皇子蹙眉,眼中閃過冷。
下一刻他的眉頭舒展開,道:“此事你不必擔憂,安然回來就好,我讓大夫給你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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