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剛到沒多久，三皇子和九皇子也到了。

宮裏天天有人死去，在這些上位者眼裏，一個宮的命本死不足惜，但誰讓小籬的偏偏撞到了皇上眼前呢？

平靜的日子太久了，久到大家都有些不習慣，好不容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當然得抓住機會，用盡手段，該利用的利用，該除掉的除掉。

兩位皇子請了安，便一左一右地坐在下首，九皇子看到陳賢妃被杜昭儀詆毀，當即率先開口：

“父皇，這個宮是昭儀娘娘邊的宮，和母妃無冤無仇，母妃又怎麽會殺？這簡直太可笑了，還請父皇明察！”

三皇子現在雖然對皇後心存芥，但表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而杜昭儀是皇後這一派的人，他也跟著說道：

“父皇，兒臣倒是覺得昭儀娘娘所言有禮！自己邊的宮，好端端的怎麽會死在聚賢宮呢？要知道，一個三等宮，若非有人放進去，本無法潛聚賢宮！”

兩個皇子各執一詞，涇渭分明，殿中的氣氛的頓時就凝滯起來。

皇後麵沉寂，陳賢妃滿臉憤恨，杜昭儀哭哭啼啼，兩個皇子的目似乎充滿了刀劍影，在空氣中撞，不知戰了幾個來回。

“夠了！不需要你們多，朕自有裁決。”皇上說著，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昭雪，問道，“朕問你，地上躺著的死去的宮，你可認識？”

“回皇上的話，民認識。”顧昭雪回答著。

“怎麽認識的？”皇上又問著。

其實整件事他已經命人查清楚了，但他還是想聽聽顧昭雪的回答，看看與他了解的事實是否有出。

顧昭雪也不敢瞞，當即一五一十的把事的原委說了一遍，並把自己如何的也講了出來。

當皇上聽到顧昭雪有辦法為德妃治病的時候，眼神亮了一下，但他卻沒有多言，隻說道：

“朕看的出來，這宮給你帶錯路，是故意為之。是杜昭儀的宮，卻死在賢妃的宮裏，你覺得是意外還是人為？若是人為，你覺得誰才是殺人滅口的兇手？”

顧昭雪聽了這話，頓時覺得可笑。

一個帝王，被自己的妃嬪三言兩語說的搖擺不定，甚至讓一個地位低下的民來評判是非，讓來指責兩個地位超然的宮妃，簡直稽！

但皇上問了話，又不能不答，但不管答誰，都會得罪另一個，按照以往的辦法，必定是要驗取證的，那麽這一次……

顧昭雪腦海中思索著——小籬的事是陸沉淵的手筆，陸沉淵了解的心思，也知道的一貫做法，設下的局必定是在的能力範圍。

想通了這一點，顧昭雪說道：

“啟稟陛下，兩位娘娘皆是端莊賢惠之人，民不敢妄言。但若是陛下想替這死去的宮求個說法，查找真兇，民倒是願意一試。”

“哦？怎麽試？”皇上好奇。

就在皇上和顧昭雪對話的時候，九皇子和陳賢妃已經互相對了眼，九皇子心中有數之後，便立即開口：

“父皇，您可曾記得年前的程國公府滅門案，以及萬盛賭坊斂財案？兒臣聽說大理寺卿認了個手段高超的妹妹，驗取證本領一流，正是眼前的昭雪姑娘。父皇，既然昭雪姑娘有這樣的本領，倒不如讓查驗這宮的首，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證據。”

此言一出，一直沒什麽表的皇後微微抬頭，朝著地上的杜昭儀看了一眼。

隻見杜昭儀微微點頭，於是才開口：

“皇上，此事已焦灼小半日，總不能讓您為了個三等宮耽誤更多的時間。既然昭雪大夫發了話，九皇子又相求，倒不如讓試試。”

“也好！”皇上點點頭，問顧昭雪，“朕命你驗取證，可有異議？”

“民遵旨。”顧昭雪應承著，“不過，民驗所用的，在進宮之前一應委托柳大人幫忙保管，若是皇上同意，可請柳大人進宮，一來幫忙把民的送進來，二來柳大人素來擅長查案，有他相助，想必案更加簡單。”

皇上聽了這話，覺得也有道理，於是讓人把柳青楊從外麵了進來。

在等待柳青楊的這段時間，場地已經安排好了，就在聚賢宮的院子裏——幾個主子肯定不會親自觀看驗的，所以各方派個心腹在一旁圍觀，也能保證公平。

音若不在邊，柳青楊自充當顧昭雪的助手。

畢竟柳青楊親自觀看顧昭雪驗多次，對顧昭雪那一套解剖刀也非常了解，雖不如音若那般默契，倒也很練。

顧昭雪戴上口罩和手套，練的開始驗。

本來圍觀的那些太監都很好奇，想知道一個民間醫到底怎麽驗的，但是當他們親眼看到顧昭雪拿著刀，麵不改地開膛破肚的時候，便都忍不住了。

嘔吐聲此起彼伏，甚至都從院子裏傳到了殿中，傳到了幾個主子的耳朵裏。

不出半個時辰，顧昭雪驗完畢，心中有了答案，這才將東西收好，回到殿中，對皇上說道：

“啟稟皇上，民已經驗完畢，有了結果。”

“說說看。”皇上說道。

“小籬的是從聚賢宮風湖打撈起來的，但民檢查過的腹腔和肺部，沒有積水，說明並不是淹死，而是死後被人拋在湖中。”顧昭雪說道，“由此可見，聚賢宮風湖可能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隻是一個拋現場而已。”

皇上一邊聽說話，一邊看柳青楊，目中帶著詢問，直到看見柳青楊微微點頭，他才繼續聽顧昭雪的分析：

“另外，對於小籬的死因，民也有了初步結論。民在小籬的臉上發現了手指印，一邊三個指印，一邊隻有一個指印，故而民猜測，小籬應該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悶死的。至於為什麽一個指印，那是因為兇手了一小指。”

“除此之外，民從小籬的口腔中發現了一些線，纏繞在小籬的牙齒上，而的牙齒上還有量的跡。據這個表象，民推測小籬在被人悶死之前，曾有過掙紮，甚至用牙齒咬過兇手上的某個部位，因而勾到了兇手上的線，並且在兇手上留下牙印。”

“所以，綜上所述，殺害小籬的真兇，應該是一個了小指、上有牙印的男子，因為隻有男子才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將人悶死。至於這些線，民已經給了柳大人，請柳大人查查是出自哪些布料，可以小搜查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