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是齊軒從京城最大的酒樓饕餮館買來的。

饕餮在傳說中，是一種極其吃的上古神，酒樓以饕餮為名，倒也頗為符合意境。

陸沉淵他們師兄弟七個人，加上齊軒和顧昭雪，一共九人，正好坐滿一個圓桌，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菜，許多是顧昭雪見都沒有見過的。

顧昭雪對吃的東西其實不挑剔，前世吃慣了單位的食堂，忙碌起來有時候就是饅頭和泡麵就能解決問題。

來到這裏之後，在山中長大，野味倒是吃了不，卻沒什麽機會吃過這樣致的玉盤珍饈；後來遭逢變故，一路北上，驚心魄，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來口腹之。

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對顧昭雪來說，倒是別有一番會。

蔣懷民是個儒將，不似其他將軍那般帶著腥肅殺之氣，端著酒杯小酌幾口，倒也跟肖遠臻這書生沒什麽兩樣了。

“大哥，我知道你喝酒，今天這酒可是我專門從我爺爺的地窖裏來的！”蘇修墨舉杯對蔣懷民說道，“今天你可得陪著我不醉不歸！”

“陪你好好喝一場倒是沒什麽問題，但是蘇老國公明天興師問罪的時候，你可別說酒是我喝的。”蔣懷民笑道，“我是不會承認的。”

“沒事，大不了就是挨我爺爺一頓揍。”蘇修墨滿不在乎的說著。

“咱們哥幾個都不是好酒之人，老七平時都找不到人陪他喝酒，現在好不容易大哥回來了，他豈能不抓住這個機會？”君無憂笑道。

有蘇修墨這個活躍氣氛的活寶，桌上很快就熱鬧開了，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陸沉淵看著自己這群兄弟，扭頭問顧昭雪：“覺如何？”

“他們……都可的。”顧昭雪笑道，“你有一群很好的兄弟。”

陸沉淵輕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可”二字來形容他的這群師兄弟，因為他總覺得那是對小孩子的形容詞。

可現在他卻覺得，這兩個字與眼前的場景，無比合。

陸沉淵一邊和顧昭雪說話，發現隻夾自己麵前的菜吃，便想到畢竟是第一次見麵，還是很拘謹。

於是他夾了一塊魚，用幹淨的筷子一的把魚刺都挑出來，確定都是魚之後，才把魚放到顧昭雪的碗裏。

陸沉淵挑魚刺的模樣，十分認真，像是在做一件無比虔誠的事。

“你別總給我夾啊，你也吃。”顧昭雪記得陸沉淵吃丸子，也給他夾了一個。

兩人互這一幕，不知怎麽地就被蘇修墨看到了，他素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子，立刻嚷嚷道：

“哎喲喂，簡直沒眼看了！二哥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樣啊，以前哪兒看到你對一個孩子這麽細心過？”

“七爺，你這話可就錯了，二爺不是對孩子沒有細心過，他是兒沒正眼看過別的孩。”齊軒跟著起哄。

“看來，二弟是認真的了。”蔣懷民也說道。

“大哥知道我的子，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陸沉淵笑道，“否則，我今日也不會帶過來見你們了。”

帶顧昭雪過來，並不意味著見見師兄弟這麽簡單，而是將他所有的暴在的麵前。

這該是有多強烈的信任，才能讓他如此孤注一擲的下這個賭注，他賭的是顧昭雪的真心，賭的是他對的了解，賭的是他們這一路上彼此吸引的默契。

他信，信不會背叛，不會出賣；他更信自己，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咱們這位未來二嫂，聽起來倒是很厲害，希你別辜負我二哥的一片誼，否則我四娘第一個不放過你。”凝煙從一開始就沒掩飾自己對顧昭雪的敵意，於是開口說著。

“他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顧昭雪目坦然，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句相伴一生的承諾。

將始終記得，在被追殺、命懸一線的時候，是他出現解決了殺手，救命；在如同浮萍般漂泊無依、被通緝的時候，是他帶著一路前行，護周全；在清竹山上遇險，墜落山崖的時候，是他不計生死追隨而來，與同在。

這份，不止是風花雪月的溫解意，還有山海的並肩攜手。

陸沉淵聽了顧昭雪這句話，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從腰間解下一枚玉環，將它放到顧昭雪的手裏，說道：

“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把這枚玉環給你。它是我天機門的信，門中所有人見到它如同見我，你可以拿著它，調天機門的所有力量。”

看到玉環，所有人臉一變，沒想到陸沉淵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把代表門主份的玉環，給了這個顧昭雪的子。

手掌心傳來些微冰涼的，顧昭雪看著眾人的臉，知道這玉環十分貴重。

並沒有推辭，因為知道，這是陸沉淵在替立威，讓所有人知道對他的重要。他在用他的方式，表達他的在乎和誼。

於是顧昭雪握住玉環：“我在它在。”

將用命，來守護這枚玉環，守護他和的意。

一頓飯下來，眾人看著陸沉淵對顧昭雪無微不至，照顧，與從前冷心冷的他判若兩人，大家便也明白，顧昭雪的地位應該是確定了。

若是日後陸沉淵坐上了那個位置，將會是唯一能與他攜手並肩的人。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下午，蔣懷民還有軍務在，肖遠臻也要去辦公，所以眾人便分別離開這座府邸。

陸沉淵和顧昭雪還是走的後門，馬車晃晃的回到柳葉兒胡同，剛一進門，音若便立即迎了出來，對他們說道：

“二公子，姑娘，你們可算回來了，柳大人已經在這裏等了約莫半個多時辰了。”

兩人一聽是柳青楊來了，便趕進去了。

因為他們知道，柳青楊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能讓他這位忙碌的大理寺卿親自登門，肯定是有什麽重要事。

“柳大哥，抱歉，讓你久等了。”顧昭雪看到柳青楊，忙賠禮道歉。

“該是我抱歉才對，沒提前說一聲就來了，打擾了你們遊玩的雅興。”柳青楊拱拱手，表示十分歉意。

顧昭雪知道，一定是陸沉淵吩咐過音若，說他們是出門遊玩了。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問道：

“不知柳大哥這次前來，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