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的河道漸漸變寬,證明陸沉淵他們的方向是對的,已經慢慢地靠近主河道了。
他們不知道走了多天,久到上帶的所有糧食都已經吃完了,柳青楊上的傷勢也好的七七八八,陸沉淵甚至連那口鍋都已經扔了。
“今天要是還不能到過往的船隻,我們就隻能去打獵了。”顧昭雪看著眼前蒼茫茫一片水域,慨的說著。
或許之前和柳青楊沒那麽,但這一路走來,多多也拉近了距離,所以說話也隨意了很多。就這麽看來,他們之間除了同盟者這個關係之外,倒也算得上是朋友。
“幸虧作料用的省,就算是打獵,也不用吃的寡淡無味。”柳青楊笑道。
反正憑著陸沉淵和柳青楊的手,打獵是不擔心的,但他們這一路就算最艱苦的時候,也能吃上一口有滋有味的熱食,突然隻能隨意將就了,倒有些不適應。
兩人正慨著眼前的境,突然聽陸沉淵說了兩個字:“有人!”
幾乎是一剎那,柳青楊和顧昭雪都繃直了子,朝著陸沉淵目所及的地方看過去——果然看到原本平靜的河麵上,出現了小小的船影。
過了一會兒,船影逐漸清晰了,他們這才發現,當真是一隻很小很小的船。
不是客船或者貨船,而像是漁船,那種一個人坐在船頭,拿兩筏子叉著劃,以控製船速和方向的船。
看得出船上似乎有兩個人,一個人撐船,另一個人拿著網兜子朝著河麵上撒下去,那作,像是在捕魚。
船是順流而下來的,所以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等到確定船上那兩個人可以看到他們的時候,柳青楊出雙手,在半空中揮了揮,然後運足了力道大喊:
“船家——船家——”
聲音渾厚,在河麵飄出了老遠,足以讓船上的人聽到。
船上的兩人聽到有人招手呼喊,便撐著船朝著他們駛過來,小船兒搖搖晃晃的,卻承載著他們所有的希。
約莫整整過了兩刻鍾,小船才停靠在他們麵前的岸邊,船上的兩個人都是四十多歲的漢子,穿著麻布的老頭衫,著膀子,確確實實是一副打漁的樣子。
“看幾位的穿著,不像是會在這山裏居住的樣子,不知為何會在此?”撐船的漢子看到陸沉淵一行人,便好奇地打量著。
盡管他們流落山穀很長時間,但當時蘇修墨扔下來的服都是上等料子製的,也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與兩個漢子上的老頭衫更是天壤之別,所以對方奇怪,也在理之中。
“船家,我們三人是外出遊曆山水的行人,曾仰慕這峽穀風,所以乘船而行。不曾想路上遇到水匪,致使我三人與家仆失散,流落此地。”柳青楊麵不改地編造著他們的來曆。
“原來如此。”漢子點頭,“最近這幾年,南方水域的確不太平,有水匪也正常。不過三位,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小船乘坐不下這麽多人,無法帶你們走。”
“不知船家是否能幫忙一艘船過來?”顧昭雪想了想,問著,然後掏出之前蘇修墨從上頭扔下來的銀子,遞到他的手中。
足足十兩銀子,算是大手筆了,除了請他們租船之外,還能剩下不,就算作是跑路費,全部給他們了。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看著十兩銀子,臉上浮現很明顯的意。
撐船的漢子對撒網的漢子說道:“老大,咱們這趟出來,不就是為了掙那點子撈錢麽。現在有了十兩銀子,也沒必要跟他們搶了,不如就幫了他們吧。”
“也好,反正撈的五十兩,還得跟他們平分呢,落到咱們兄弟手裏,也不知有多。”老大開口說道,“今天就掙這一筆,也省了你我兄弟二人浪費力氣。”
這兩人都是實在人,一通商量,也就接下了銀子,並表示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租船過來。
就在他們準備走的時候,顧昭雪卻突然問道:“二位,冒昧打聽一下,你們不是捕魚的嗎?剛才說的撈,是怎麽回事?”
“嗨,我們是打漁的不假,但是今天,所有打漁的都去撈了。”老二話多,三兩下就解釋清楚,“咱們縣裏的富戶,包了艘船帶著全家在這附近遊玩,可他們家的小兒卻失足落水了,到現在都沒找到。這不,發了咱們這一片跑船的,幫他找兒呢。”
“那富戶給的賞金很多,要是能找到他兒,就能得五十兩,沒找到但是參與了的,能平分五十兩。”老大木訥,更老實地把底都了,“我們兄弟二人也是為了錢,才加進來的。”
老二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幾位公子姑娘,你們可別誤會我大哥的話,我們不是假裝找找,混點銀子,而是真的有認真在找,你們可千萬別以為我們是騙子啊!”
老大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的臉通紅,連忙擺手:
“對對,別誤會。更何況,我們也沒辦法假裝的,那富戶和知州大人是親戚,知州大人都派兵在幫他找呢,咱們可不能糊弄的!”
老實人就是這樣,到比自己有錢的有勢的,連手段和心眼兒都不用,他就能把自己的老底給兜的幹幹淨淨。
顧昭雪不過問了一句,這兄弟兩人就一言一語地把事都說清楚了。
“你們說的知州大人,是青州的知州劉大人?”柳青楊像是想起了什麽,然後問道。
“什麽青州啊,這是州!”老二笑笑,“公子怕是距離上船的地方很遠了吧?咱們這已經是州地界了,咱們知州大人姓胡,可不是什麽劉大人。”
“胡正青胡大人?”柳青楊聞言,笑了,“可巧了,我和胡大人是舊識,若是二位幫我們去租船的時候,能幫忙給胡大人打聲招呼,就說京城一位姓柳的公子求助,他會幫忙的。”
兩個兄弟一聽,他們居然還跟知州大人是舊識,心中對他們的份來曆就更畏懼了,忙不迭地拍脯保證,說一定把事辦好。
很快,這兩個兄弟就撐船走了。
船是靠人工慢慢劃的,非常慢,三個人在岸邊站了很久很久,船都沒有離開他們的視線。
盡管這船慢的讓人著急,但他們卻都很輕鬆。
畢竟已經到人了,也就代表著他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在這山穀中待了這麽久,也不知道那些找他們的人,該急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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