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錢進走後,陸沉淵快速而不失優雅地把手裏的兔子啃完,扔了骨頭,拿出帕子了和手,然後起,拍了拍上並不明顯的灰塵,才道:
“走吧,我們也該城了。”
他們城,自然沒那麽麻煩。
守路障的差也不會那麽不長眼——端看這些人上穿的服,便是上等的蜀錦,再加上幾人中不管是公子還是隨從,無一不是氣度不凡,便恭恭敬敬地放他們過去了。
在經過城門口的時候,蘇修墨一眼便瞥見了在城牆上的海捕文書。
並排著的是兩張畫像,給出的罪名是“江洋大盜”。
左邊畫像上的子,清麗無雙,尤其是那一對盈盈若水的眼眸,仿佛是一汪深潭,水波粼粼,深邃人,正是顧昭雪。
右邊的自然就是音若了。
“畫的還真不賴。”蘇修墨撇撇,嘲諷道,“這丹青水平,比起三哥來也不差許多了。看來為了抓們,還真是費盡心思。”
陸沉淵沒說什麽,目淡淡的從畫像上掃過,便了城。
城中早有人先一步進來打點好了住,原本以為他們昨日便要來住的,不曾想他們竟然在山裏住了一夜。
仆役送來熱水,陸沉淵等人各自洗漱更,除去夜間侵理的寒氣,收拾停當之後,都去了正廳。
陸沉淵到的時候,蘇修墨正捧著一杯茶,大口大口地喝著,看得齊軒一陣心疼:
“蘇七爺,這是君五爺專門給二爺尋來的君山銀針,一年總共產量才兩斤。送了一斤去宮裏,剩下的君家拿去做人了,五爺好不容易才扣下了二兩……”
“原來這是君山銀針啊!怪不得這麽好喝。”蘇修墨又是一大口灌下去,毫沒覺得自己這一口喝了多銀子。
對於蘇修墨這種牛嚼牡丹的行為,陸沉淵素來是無奈的,隻開口說道:“稍後你去趟萬花樓。”
聞言,蘇修墨眼睛一亮,放下茶盞,笑瞇瞇地問道:“二哥,去萬花樓花的銀子,你報銷嗎?”
“八百兩以。”陸沉淵開口。
“得嘞!”蘇修墨一拍手,“二哥真大方!有二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是一天八百兩。”知道蘇修墨可能是誤會了,於是陸沉淵好心提醒。
“啊?”
“我不管你去幾次,一次多長時間,但到你查出萬花樓的貓膩為止,我總共隻出八百兩。”陸沉淵神未變,“你看著花,花完了自己想辦法解決。”
咣當一聲,蘇修墨跌坐在椅子上,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委屈地看著陸沉淵。
誰知陸沉淵看也不看他,帶著齊軒就出了門。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沒那麽多時間跟蘇修墨耍皮子。
永安縣城地方不大,因為隸屬滄州,所以算不得什麽好地方,但也因為靠近宸國南北方分界線,所以地理位置比較重要。
縣衙地永安縣城北街中部,不算鬧市區,但此時人流量也不,主要都是來看熱鬧但還未散去的百姓。
就在不久之前,縣衙裏剛判完了一件案子。
趙大栓殺害趙二柱一案,因證據確鑿,趙大栓供認不諱,承認自己見財起意而殺人,銀子卻在倉皇逃走的途中丟失。
後來他怕別人懷疑自己,他才想起這麽個“賊喊抓賊”的辦法,自己報案來撇清嫌疑。倘若沒有顧昭雪那若觀火的本事,指不定還真的沒有人想到,他這個報案的人才是兇手。
至於那丟失的髒銀,當時夜天黑,趙大栓慌張之下又沒看清,所以李懷並未往銀上想,罪犯認了罪,便足以判刑。
解決了趙大栓的殺人案,李懷便到了後衙,摘掉帽準備休息片刻。
手中剛接過夫人送來的茶,一口還沒喝完,便聽到縣衙門口的鼓聲傳來,鼓點沒什麽力,卻很急,讓李懷不由得詫異。
永安縣的鳴冤鼓,已經落了大半年的灰了。
上一次有人擊鼓鳴冤,還是因為東郊村裏的張三不小心踩死了李四家的小仔。
那麽這一次……
說實話,李懷是不太相信,永安縣百姓擊鼓鳴冤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畢竟永安縣地方小,百姓又大多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知知底,在他的治理下,也算是安居樂業。
每次他升堂,審的都是七姑八姨之間蒜皮的小事。而這次趙大栓殺人的事,算得上近兩年來永安縣最嚴重、最惡劣的案件了。
然則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好,哪怕是小事,有人擊了鼓,李懷還是放下茶盞,快速戴上帽,去前麵升堂問案。
來報案的是一對夫妻,年齡約莫五十歲左右。
“堂下何人,何事擊鼓。”李懷一拍驚堂木,便開口問著。
“草民王有財,旁邊這位是賤,我們夫妻兩個是隔壁慈竹縣開早點鋪子的小本生意人。今日擊鼓,是為了請大人幫忙找到我們的兒。”跪在堂中的中年男子開口說著。
“何事,請詳細說來。”李懷說著,而一旁的師爺早已經將公堂上的話,筆疾書記了下來。
“本縣的富戶孫守業是我們老兩口的婿。半個月前,我們收到兒的信,信上說和孫守業發生了口角之爭,氣不過要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可我們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兒回家,擔心之下,便從慈竹縣來到永安縣,去孫府看兒。”王有財說道,“可誰曾想,孫府的下人告訴我們,我兒半個月前就收拾東西回去了,他們還以為我兒在娘家住著……”
李懷把事的前因後果一聽,便知道這事兒不簡單,至肯定不是蒜皮了。
王家說孫王氏本沒回娘家,孫家卻說孫王氏半個月前就走了,兩邊都不知道人去哪兒了,最不濟,這也該是個人口失蹤案。
陸沉淵混在一群看熱鬧的百姓中間,將公堂上的話從頭聽到尾,然後微微勾起角,在齊軒耳邊吩咐了幾句。
齊軒點點頭,然後按照陸沉淵的吩咐去找人了。
而公堂之上,王有財還在說著:“……大人,要不是孫守業跟我兒發生爭執,我兒也不會離開孫家,至今下落不明。求求大人,幫我們老兩口找到兒!”
“放心,本既然接了案子,就一定替你們做主。”李懷說道,“來人吶,先把王家夫婦安置在縣衙裏住著,待本核實查明事的經過,再行解決。”
陸沉淵見衙役把王家夫婦帶下去,便也轉離開,直接回了住。
能做的,他已經做了,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顧昭雪自己了。
沉默的承受著帝主給予的所有恩寵,她已無力去挽留清白,任由他在芙蓉帳下的狂妄。他是主,她是婢。從來只有他想的,沒有她能拒絕的。皇帝大婚,她卻要成為皇后新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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