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咬下,猶豫片刻后,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柳落櫻的面前。
“嫡小姐,小翠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現在因著您的提攜與幫襯,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小翠不敢奢日后能為正房大娘子,但您也知道,安夫人不是個好相的主兒,眼下雖然被奪了權。可日后回到京城,安家上門談判的話,三老爺肯定不敢再繼續冷著安夫人。”
雙眼含淚,緩緩將頭抬起,哽咽的哀求道:“嫡小姐,小翠就是想求個庇護,日后和孩子能在柳家站穩腳跟,不被他人欺負陷害。”
的哭聲,很是哀怨凄涼,猶如到了莫大的冤屈。
若是不知者,在聽到這聲音后,定會以為柳辰對苛責待了。
可實際上,小翠如今在府,那可是最春風得意的主兒。
不僅能一躍為府主子,連同正房都制的服服帖帖,沒了氣焰。又得三老爺的寵,恨不得整日膩在一起,大把大把的金銀首飾送進的屋里。
就連安氏看到,也只能干瞪眼。
現在各房賬務分開,誰的日子都是打細算的過,可柳辰卻用私房己給小翠買東西,且樣樣都是最上等的件。
若細算下來,恐怕上萬銀兩都不止。
要知道,當初最冷的時候,安氏和柳雪瑩凍得瑟瑟發抖,柳辰寧愿跟著一起挨凍,也堅持說自己沒有一兩銀子。
可想他對小翠是了真。
如今,主低頭,向一個小輩尋求庇護,旁人聽去,定會笑話。
柳落櫻眼底閃晦暗不明的芒,笑道:“伯母,我不過個小輩,遲早也會嫁人離府,如何能庇護你呢?你找錯人了。”
小翠愣住,沒想到竟然真的不在意多一個盟友,不由在心中暗暗揣測起來。
沉默許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氣,仿若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將聲音低,神的說道:“嫡小姐,奴婢知曉一些事,會對大房不利。但若您能早知道,就會有所防備,不至于了他人的圈套。”
柳落櫻來了興致,可也只是轉瞬,又恢復到疏離清冷的模樣,漫不經心的夾起一塊魚,一邊剝離魚刺,一邊笑道:“不過就是生活過日子,哪有那麼多勾心斗角?左伯母多慮了。”
小翠原本還竹在,認為此話一出,定能引起柳落櫻的重視,功結盟。
但見不為所,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伯母不吃些兒嗎?這酸蘿卜老鴨湯,最是可口開胃了。”
“......嫡小姐,您到底要奴婢如何,才愿意相信我呢?”小翠突然發現,自以為的萬無一失,卻在柳落櫻這里一點作用都不起,說話都沒了底氣。
柳落櫻緩緩起,將從地上扶起,淡然道:“若真的道相同,又何須這些投名狀?伯母只需做你該做的,櫻兒自會做我該做的。”
“嫡小姐,您這是同意了?”
“日后伯母若有了孩子,就是櫻兒的小侄子,若他們生心善良,純真無邪,櫻兒又怎麼會不照拂呢?”
柳落櫻溫含笑,拉著小翠的手,向院門的方向,聲道:“三伯父來接你了,日后你與安伯母一正一側,同為主子,禮數上不出錯,再加上三伯父的寵,這府誰也奈何不了你。”
“好,奴婢明白了。”
“你是櫻兒的伯母,可切莫再以奴婢自稱了,若三伯父知道了,櫻兒定會被他訓斥的。”
“翠兒,你和櫻兒在說什麼呢?兩個院子離得不遠,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櫻兒的。”柳辰眼神似水,緩步走到小翠旁,自然的將手放在纖纖細腰上。
“櫻兒,夜深了,我和你伯母也叨擾你多時,你早些休息,明日可有大事要做呢。”
“好,伯父伯母慢走。”
柳落櫻目送二人離開,看著那恩的模樣,不由輕笑出聲:“呵,這就是男人,不管曾經說過什麼樣的海誓山盟,在面對年輕貌的時候,統統都會變為過眼浮云。”
抱夏輕聲走到側,將貍子皮的披風披在肩上,擔憂道:“小姐,剛剛開春,早晚最是冷,您要小心保暖。”
“嗯。”
柳落櫻抬頭著一皎月,嘆息道:“抱夏,明日給我做一碗春面吧。”
“是,小姐。”
現在全府上下,唯有們這院子里的人不知道生辰宴的事,所以抱夏還以為和以往一樣,今年仍是自家小姐一人過生辰,不由一陣心疼。
“我明日想睡個懶覺,那些手帕,你別忘了送去珍品閣。”柳落櫻收起眼底的落寞,換上笑,闊步向院走去。
可縱使用笑容掩蓋,但上失落的氣息,卻濃烈到讓人同,不由眼含淚。
“抱夏姐,你說老爺明天能想起小姐的生辰嗎?”
三個丫鬟面愁容,輕嘆垂目,默默祈禱明日能是個天朗氣清的好天氣。
......
清晨,第一縷照在人吹彈可破的面容上,掃去屋一夜的寒氣。
炭火上還帶著點點火星,卷起一層灰的煙塵。
“唉,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一團,卻又失眠了,我還真是命苦。”柳落櫻躺在床上,著頭頂的紗帳,眼角滾落下一滴淚珠,“母親,你在那邊,好嗎?”
淚水模糊了視線,柳落櫻再也無法繼續強裝堅強。
即使重活一世,自信可以改變歷史,卻無法復活母親。
這是兩世為人,都不能改變的結局。
“櫻兒。”
不知哭了多久,柳落櫻心中的委屈才終于得意釋懷,眼前飄然落下一條冰面料繡著蘭花的手帕。
一張清秀的俊,不知何時悄然坐在的床邊,面帶笑意的看著。
“二表哥?”柳落櫻困的坐起,剛要詢問他什麼時候來的,卻突然想起自己還在和他生悶氣,便兩頰氣鼓鼓的將頭別開。
“這里是我的閨房,你來做什麼?快走,快走!小心本小姐人來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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