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傍晚，肖絳聽到了鞭炮聲。

此時正在那個偏僻院子，要把高闖對劉的理決定對說明，并且就安置問題與通一下。

鞭炮聲突然響起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劉也不問，“這又是為了什麼？”

之所以有個“又”字，是因為前兩天高闖醒過來的消息公布后，全勝京的百姓都興高采烈地燃放鞭炮慶祝，比過年還要熱鬧。

當時，肖絳在宅的嘉魚居里都聽到了。

不過嘉魚居畢竟在王府的正中央，所以鞭炮聲只是模模糊糊的傳來。關押劉的院子卻鄰街道，那聲音真是清晰而炸裂。

“百姓們是在慶祝王上終于正式冊妃了。”練霓裳瞄了肖絳一眼，著重了“正式”兩個字。

全燕北，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燕北文高闖娶了武國皇帝趙淵的妹，一位和親公主為繼妃。

不過沒有鳴王鐘，沒有拜高氏王族祖先，武國公主的地位再高也就不能算正式的。何況，又不是趙淵的親妹妹，為了應付和親隨便冊封的而已。

再何況，勝京不管明的暗的都有傳聞，王上不喜歡這位新王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廢掉了……

人，特別是派過來和親的人，如果即沒有男人的寵，又沒有正式的被冊封，那就什麼也不是。王妃的名頭只是說起來好聽而已，隨時都會沒有的。

但，現在況顯然不同了。

據說是王上于生死關之際，得了祖先的指點和斥責，大半夜的才蘇醒過來就敲響了王鐘，顧不得禮儀規矩，也沒有來得及請吉時。

這種程度的重視，或者說一點點急迫和果決，不敢說后無來者，但肯定前無古人。

不管這消息在有些人心里是酸甜苦辣的什麼諸般滋味，對于百姓來說，他們尊敬和崇拜的王上度過了大難，現在又正式有了王妃，那以后的日子就是和和。燕北國的國運也會好起來，他們這些燕北的子民的日子當然也會跟著變好。

家和萬事興嘛！

而劉聽到練霓裳的話，不自地看了肖絳一眼。就見肖絳面平靜，看起來沒有什麼喜，似乎還極輕微的嘆了一口氣。

了正式的王妃有什麼不高興的呀？

劉差點沖口問出。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個罪人，只不過憑借著自己之前還有些許功績，以及三個兒子以命報國才換回的贖罪機會，就閉了。

之前聽過這位王妃說起過自己的世，與確實有幾分相似之。嫁人之后，不為廖忠所接，王妃也不為王上所接，簡直同病相憐。

現在廖忠愿意正式接，王上也愿意正式接王妃，可心冷了，已經不想要了。

看王妃的樣子，難道也是如此嗎？必然是的！

雖說王妃沒有經歷的痛苦和折磨，沒有經歷那麼漫長的等待，但王妃出武國貴族的，被這般對待，只怕會更覺辱吧。

男人都是一個德！

你全心全意他之時，他棄如敝履。當你累了，倦了，心灰意冷了，不想再糾纏之時，他卻又死拉著你不放。

劉一念及此，就覺得肖絳也定是這般心態，自然而然就生出了親近之意。

不過，不敢表示出來，只決定以后但凡這位王妃有什麼為難之，必然生死以報。

畢竟做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若功了，第一個到傷害的就是王妃。可王妃不但沒有怨怪，還努力救下了的命。

不想活了，也是王妃點醒的。

否則這條賤命事小，誰還記得三個兒子曾是燕北最忠誠的士兵，為了燕北付出了生命和鮮？還有誰會祭祀他們？又怎麼能有機會贖罪行善，為三個兒子的來生祈福呢？

與此同時，肖絳也瞄了練霓裳幾眼。

這的這麼剛，怎麼就完全不嫉妒呢？

難道真是了封建流毒的影響，覺得幾共侍一夫是正常的事嗎？即便如此，從人的天來說，心里也應該有點不舒服吧？可是怎麼就完全看不出來呢？好像完全無于衷似的。

倒是練霓裳，本著自己雷厲風行的格，很不容易被帶歪話題，所以被打斷了一下下后，立即又轉到了正題上。

“對這樣的安排，你可接？”問的是劉。

劉立即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我本有罪之人，得王上和王妃寬恕，心中只有恩和慚愧，一切全憑王上和王妃安排，無不從命。不過……”

略抬起了眼。

雖然兩天來已經開始進食進水，但經過之前那麼久的折磨，看起來還是憔悴不堪。本來的材又格外的矮小瘦弱，這時候看起來就仿佛一件被皺了的破服。

但，的神是平靜的，帶著歷經世事的滄桑，還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那種淡然。的眼睛，也微微閃著，已經染上了生機。

顯然是真的想通了，心中也再無恨意。

只是那悲傷那麼長，那麼久，不是一時片刻就能自我消化的。

需要時間。

只要治療正確，沒有傷口是不能愈合的。但那道深深的傷疤，卻會永遠存在。

“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肖絳就真誠的道，“你雖然有罪，做的事也罪不容赦。但你于國于民有功，你的三個兒子更是如此。功過相抵，王上并非憐憫于你，他的判罰是公平的。你也不欠任何人的，可以抬頭做人。只希你真心悔過，不過因為況特殊，必須要姓埋名。”

“王妃說的是。”劉心中涌上一暖意，面上卻平靜的又施了一禮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在王府居，我想出家為尼。”

“這個建議不錯。”愣了愣，練霓裳就說，“勝京的很多大家族在宅子里都建有家廟，聽聞此舉在武國和越國更加盛行。但王府還真沒有，干脆就說王妃因為王上遇刺的事嚇著了，想要禮佛，為王上祈福，這樣再安排個把人住進來就更加不著痕跡。”

畢竟建個家廟，那請個老尼姑不是很正常嗎？老尼姑邊再跟個小尼姑不是更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