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府人心惶惶。

整個王城勝京，也人心惶惶。

只怕不幾日，全燕北都會人心惶惶了。

之所以還有幾日的緩沖，是因為天倉節的第二天早上，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沒有開啟。

封城的告示就高高的在城墻上，城衛都換了王上銳營的人把守，只許進不許出。

全城但凡有點名氣的大夫都被請進了燕北王府，谷風居外，來來回回的人流水一般穿梭，但每一個人都束手無策。

高闖所居的正房臥室死寂一片，厚厚的窗簾門簾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但是一盆盆混了的水不斷的端出來，如果這是人吐的，人流的，十之八九就活不了。

王上要死了嗎？

王上會死嗎？

王上如果死了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是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形。小魏氏站在谷風居外哀哀痛哭，幾度哭死過去，也沒能進去一探究竟。

只有王上的小廝千牽抹著眼淚勸導，“王上正在趟生死關，若是迷蒙之中聽到二夫人您傷心難過，只怕了憐惜之念，反倒影響病。您對王上的一片真心，大家都知道。不如您先回到桑扈院，給王上抄經祈福。您誠心念，滿天神佛是會看到的，也一定會保佑王上，讓王上盡快恢復。”

小魏氏沒有辦法，真的回桑扈院去抄經，還刺了自己的腕上鮮研磨，不吃不喝不停歇！

“王上把這庭的責任鄭重予我，可是我去辜負了這信任。下毒給他的人固然該千刀萬剮，我卻也應該到責罰。”

此話誅心，幾乎還沒審過就定了肖絳的罪。

而據說白姨娘聽聞這個消息后，本來就子病弱，結果一下子就直接撅過去了，搶救了半天才緩過這口氣兒，但還是吐了好幾口，茶飯都用不下去。

德耀門外，王府的外庭，文武員聚集，在等待著消息，一個個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燕北不能沒有王上！整個勝京的天空都寵罩著愁云慘霧，揮不去似的。

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更加意識到，他們的天下，他們的百姓，幾乎是王上一人擔著的！

可是王上能熬過這一關嗎？

這句話在所有人心中盤桓不去，而到中午時分，大管家郭怒親自提審了罪魁禍首肖氏。

審人的地方就在萬和院，當時出事的地方。

從地牢里把拖出來的時候，這個人大聲尖，力掙扎，喊冤的聲音從府都快傳到府外了。

圍觀了一路拖行的人都很心驚跳的，沒想到如此瘦弱的子能發出那麼大的力量，可見是嚇的很了，怕死怕到極致。

現在知道怕了嗎？晚了！

王上就算闖過這一關，這的也死罪難逃。

刺殺王上等同于謀逆。

倘或王上就此……

那不僅要被千刀萬剮，他們燕北人哪怕亡國滅種，也必將打去武國的都城開，問一問武帝趙淵，為什麼派這樣的蛇蝎子前來和親！

這次審問不是公開的，練霓裳親自帶人，把萬和院圍得水泄不通。除了郭怒之外，還有兩位極擅審問的員在場。位不大，但在刑獄方面卻頗有兇名。

可見這次郭大管家是下了狠心，下了狠手。

如此行事，自然也得到了幾位肱骨之臣的支持，郭怒自己是做不了這樣重大決定的。

而且以這個人的明面上的份和地位，若非事急從權，誰能這麼對？以那兩個員的職位，也沒有資格審問這個級別的人。

但！

從這些細節也可以看出，王上的病真的很兇險！

說不定，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放我進去！我要去看審！”高瑜哭得眼睛都腫了，幾次試圖強沖過關卡進萬和院，但都被練霓裳攔了下來。

“不行，這是軍令！”練霓裳面嚴肅，半點通融也不給。

在燕北這種以戰養國的國家，軍令比法令還要更有震懾力！

“那可是我的父王！躺在那里的是我的父王！我有權利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個狠毒人害的他！為什麼要害他！到底是自己的心思毒辣，還是了什麼人的指使！”高瑜力跳起來，想要越過人墻。

但是子還在半空之中的時候就被練霓裳攔腰抱住，放落于地后又輕推了開。

“他不僅是你的父王，也是我們燕北的王！”練霓裳低喝道，一只手按著刀柄，倒不是要出來，可就是那樣威風凜凜，令人不由得要聽從。

“他現在生死未卜，你們在這里鬧騰有何益？就沒想想事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嗎？就沒想想真正為你們父王做點什麼事嗎？”說完閉了閉眼睛，盡量緩和了聲音，“我知道你們擔心，可是你們得控制自己的緒，時刻保持冷靜。王上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上戰場了，哪能像你們這般胡鬧？他經歷過那麼多生死相搏都能勝利歸來，這次的關他也一定會闖過來的。你們還小，審問的事給大人。你放心，誰傷害了王上，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我們只是想親眼看到那個人審！”高鈺拉住姐姐道，小臉慘白，“如果耍什麼花樣，或者我們還可以幫忙，我們不是要來添的！”

“那就回谷風居去！過著你們父王。哪怕幫著阿九打打下手也是真正的幫忙了，而不是跑到這里來鬧，只上說說。”練霓裳指了指門外。

高氏姐弟沒有辦法，只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但他們并沒有走遠，而是在走廊的拐角蹲下，支著耳朵聽著這邊的靜。

萬和院不許人出，但是院門是打開的，所以能聽得見啪啪的板子聲和各種尖哀求哭訴，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容，只覺得那聲音斷斷續續，讓人覺又不過氣來又莫名的解恨。

“怎麼辦？三夫人不相信我們，我們沒辦法接近那個丑八怪惡人！”高瑜急得扯頭發。

高鈺相對冷靜，冷哼了一聲，“在萬和院是被審問的，但是卻不能關押在這里。咱們別沖，悄悄打聽清楚一會兒被送回哪里，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