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神閃爍。

夜安暖果然隨了那惡毒的娘，小小年紀就讓周小后替殺人剝皮，也不知那周小后為何竟不顧他們走時的吩咐，聽夜安暖的話將府中的奴仆殺死剝皮。

周小后已死，這事的原因了永遠的。

冬雪角帶笑，似乎說起什麼有趣的事一樣，目卻是鷙怨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里吐出來:“我哥哥被剝了皮，做了燈籠，為了燈籠能夠作得合大小姐你的意，定安他……他……”

冬雪角的笑意終于維持不住，用力地向下撇著，目中又是害怕又是傷心，牙齒咯咯做響。

的神太過可怖，離近些的幾名婦人婆子連滾帶爬地離遠了些。

周圍雖有幾百號人圍著，卻沒有一聲音，人們本能地覺得，接下來冬雪要說的話一定很可怕。

“為了讓小姐你滿意，定安他在殺死哥哥之前，先請了匠人在哥哥的全紋了花樣，之后等花樣養好，才殺死他，剝了他的皮給你做燈。”

“別的人在上紋繡是為了好看，可我哥哥他……哥哥痛得夜不能眠，日夜輾轉反側，坐立不安，天天盼著快些好起來，還能夠將功補過，繼續在府里呆下去保護我。他以為，針刺之刑便是對他犯錯的懲罰，可是……可是我知道的！”

一陣涼風吹過來，眾人都是激凌凌打個寒，骨悚然。 殺人剝皮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按照夜安暖的的意思，先給被殺者紋一花繡。

那個可憐的孩子，死之前還要先這麼大的罪！

在場的不都是貧民，自己家或是親戚家的孩子為奴為婢的不在數，聽到這種事，再想想自己的孩子，心下又是恐懼又是憤怒。

“……可是我知道的，等他的皮養好了，便是他的死期到了。”冬雪目茫然，似是又想起了那天，小小的小姑娘躲在帷幕后面，聽到兩個人輕描淡寫地議論著的哥哥的命。

“我聽到安對小姐你說，先給那狗奴才紋些花兒再剝皮，他問小姐你……他問小姐你，你喜歡什麼花兒？”

夜自寒心下冰冷，看向義妹的目晦暗難明。

若說夜安暖第一次嚷著要殺人剝皮，只是氣極之下隨口一說，不能當做惡毒的證據，那麼安再次去問，想在奴仆上紋繡些什麼花兒的時候，竟然真的選了花樣，那就證明，不是一時意氣。

自家這個義妹，怎麼會這樣？

夜自寒想起老丁離開肖府，要去莊子上時言又止的神。

也許府中的奴婢們都知道這些事，只瞞著他和義父富貴叔罷了。

甚至富貴叔可能也知道，所以才會那麼討厭安暖。

“夜安暖！”冬雪如癲似狂地笑著，出雪白的牙齒湊近夜安暖:“小姐，用我哥哥的皮做的燈籠，你可喜歡？你喜歡的那個牡丹花兒，是哥哥背上的皮，你要的那個纏枝花兒，是哥哥口的皮，還有你指定的那個十二種的小走馬燈，那是哥哥上各的皮，每次燈轉起來的時候，就是哥哥上的皮在轉，小姐，你可喜歡？”

夜安暖發出一聲尖:“不，不！我不知道，我忘了！我沒有！”

周圍安靜了一瞬間，忽然發出一陣喝罵。圍觀的民眾群洶洶，不知是誰扔了塊石頭，卻沒打中夜安暖，砰地一聲落在地上。

冬雪輕輕搖頭，擋在夜安暖前面，角帶著詭的笑。

“求你們了不要打死小姐……我還要等著，看看小姐生下來馬夫老陳的孩子，長得像不像老陳啊？看看有了不喜歡的孩子，會不會也把他剝了皮，做燈籠？”

“你！我肚子里是寒哥哥的孩子！”夜安暖哭喊著轉向夜自寒:“寒哥哥，你忘了嗎，那天你留宿在我屋里，孩子就是那天有的……”

夜自寒面沉如水看向冬雪。

沒人理會夜安暖發瘋，所有人都看向冬雪。

富貴輕輕鼓掌:“這丫頭好生厲害，這事竟然瞞過了我！接下來就是移花接木，李代桃僵之計吧！”

“小姐，你知道你腹中的孩兒是哪里來的？”

夜安暖惶然不敢說話，冬雪輕輕搖頭，不待夜安暖回答便大聲笑了起來:“你吩咐我買了春藥下在爺的飯食當中想他上當，未曾想，爺他雖然服食了摻有春藥的食，藥發作時他卻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強制自己清醒地離開。”

冬雪冷笑著:“小姐，我告訴你一個，即便爺不劃自己那一刀，冬雪也不會讓爺上你的當。爺和老爺待我們很是和氣，從來不曾打罵我的哥哥，我怎麼會讓爺跟你這種人有所集？”

夜安暖不敢置信地看向夜自寒。

夜自寒負著手神不，并沒有蓋彌彰地把自己的手藏起來。有眼尖的民眾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泛著的刀痕。

夜安暖已是呆了。

“小姐你為了欺騙爺，讓爺相信你是無辜的，你自己也吃了春藥，難得滿床打滾，冬雪看著很是心疼！”

冬雪幽幽地說著心疼，臉上帶著幾分詭異的笑:“為了幫小姐你一把，奴婢便將剩下的飯食給馬夫老陳吃了，又將他帶到你的屋里幫你解煩惱，小姐，冬雪對你好不好啊？”

夜安暖臉灰敗瞪視著，已經不知說什麼好了。

冬雪不以為意，大聲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小姐，你以為你懷著爺的孩子，其實那是老陳的賤種！”

富貴皺著眉頭回想老陳的樣子——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鰥夫，個子矮矮，禿頭斷，上面的兩顆門牙被馬踢掉，說話的時候走風氣，總也咬不清楚字。

其實老陳在府中的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是夜自寒一向寬待下人，便留他在府中養老。

富貴哈哈大笑:“沒想到老陳老了老了，還能讓安暖這賤人給他生個孩兒！冬雪這丫頭好狠！不過，我喜歡！”

夜安暖神變幻，同樣想起了馬夫老陳的模樣。

尖一聲暈了過去。

冬雪快意地看著，哈哈大笑。

“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冬雪還想伺候你和老陳的孩子呢！”

夜安暖伏倒在地如死了一般沒有反應，圍觀眾人皆是骨悚然。

監諦司的下屬們看看夜自寒的臉，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又有疾速的馬蹄聲從街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