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的臉也是寒無比，眼神充滿殺氣，猶如暴雨來襲前面對天敵的兇狠。

他怒喝:“放肆！誣蔑！”

夏侯林輕蔑地笑了笑，“相爺是不是想問，可有證據？”

寧淵怒視，不語。

只見夏侯林手至耳，慢慢撕下一張臉皮。

那臉皮背后，是猙獰恐怖，傷痕累累，但五還可以辯別的臉。

“相爺，你好好看看我這張臉……”

夏侯林步步近寧淵，“相爺覺得，我這張臉算不算證據？”

寧淵瞳孔驟然放大，“你！”

“相爺可還認得我？”

“你是柳元斌？”

此言一出，嘩然一片。

柳元斌前段時間不是死了麼？

前刑部尚書劉字還因這個案子落馬獄……這究竟怎麼回事？

云衍這時淡道:“相爺沒想到吧，柳元斌死了兩次居然還活著。”

死了兩次還活著？

這又是什麼話？

寧淵臉已近灰，一言不發。

柳元斌舉著‘夏侯林’那張臉皮，渾抖著咬牙道:“怪我眼瞎，當時沒能辨別圣旨真偽，誤人圈套，洗閑王府，殘害無辜一百零八口！”

“此后，寧淵這賊又多番拿此事脅迫于我，替他做了不惡事，挾持先帝有我，殘害后宮無辜有我，我罪該萬死，可不該死在你這賊手中！”

“知道真相后，太后力排萬難保我一命，就是希有遭一日，我能揭穿你這賊的真面目。”

“可你作惡多端，心狠手辣，又怎會容忍我活在這人世間！假傳圣旨事發后，你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我上，再后，你用假的柳元斌替換于我，試圖用化尸水讓我從這人世間銷聲匿跡。”

“要不是先王爺及時相救，我早已化為一攤水歸于塵土！”

“九死一生后，我以夏侯林的份混相府，就是想多收集一些你的罪證，讓你永無翻之日，死無葬之地！”

“知道晉王在著手調查閑王府舊案，你怕東窗事發，竟又將那獄中替子殺害。沒曾想，此舉完全是畫蛇添足……自此，你一步錯，步步錯，這就多行不義必自斃！”

柳元斌一手高舉暗網圖，以及相府賬本，一手指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臉，尖聲厲吼。

“寧淵，我在此，你掏空國本暗自培養勢力試圖謀逆的罪證都在此，你還不認罪！”

寧淵瞳孔，目似劍，瞪視柳元斌:“賬本可做假，什麼暗網圖本相一概不知，你說你是柳元斌，可有人證明？”

他對著蕭池，冷哼:“陛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求陛下能給臣一個痛快，莫要再往臣上潑臟水。臣若真有野心，當日宮變何不直接坐上那皇位，又為何要盡心盡力輔佐陛下。”

蕭池揚起眉頭，疑不解:“是呀，為何？”

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都猜寧淵如此，是為明正言順……

可有史以來，哪一次改朝換代，不是以伏尸百萬為代價？

何來的明正言順？

但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他冷著寧淵，“朕今日，必定會讓卿心服口服。”

“傳！”

隨后，從大殿口走進來三人。

本該在獄中的劉字，被一男一攙扶著。

右側婦著樸素，目不斜視，不見貴氣卻是一正氣。

左側男子一素白衫，眉清目秀，面容蒼白而清俊……

那眉眼，那一塵不不染的氣質，即便臉型五完全不同，但韓玥還是很肯定，此人不是歐槿還能是誰？

韓玥目怔住，呼吸像是被人掐斷，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了真。

察覺到的異樣，云衍順著的目到那男子臉上，雙眸輕輕瞇了瞇。

劉字三人在寧淵刀子一般的凌厲目中，慢慢走近，跪至前。

“罪臣劉字，拜見陛下。”

“民婦秋蕓，拜見陛下。”

“草民劉槿，拜見陛下。”

三人挨個說完，劉字又道:“稟陛下，秋蕓乃罪臣之妻，劉槿乃罪臣之子，自小弱多病，長到這般實屬不易……陛下能讓罪臣在臨死前見他們母子一面，罪臣謝主隆恩。”

蕭池面肅沉，淡道:“你想見妻兒的愿朕已滿足與你，現在，把你該說的都說了吧。”

“是，陛下。”

接下來，整整一個時辰，都是劉字的控訴時間。

且，從他接手刑部以來，所有在寧淵的指示下犯過的罪行，皆有文書或別的留證。

寧淵聽得幾度要暈厥，怒斥道:“你這卑鄙小人，本相待你不薄，你竟敢恩將仇報！”

“恩？”劉字冷笑:“我和閆正一樣，不過是你看著頗為好用的棋子罷了。關鍵時刻，你眼睛不眨一下就可以棄掉，何來的恩？”

他慈地著側劉槿，“說起來，多虧槿兒常提醒于我，凡事要留下證據，就算不能防，起碼也可作為籌碼一用。”

他恨毒地瞪著寧淵，“若非你苦苦相，我又何至于如此？你不放心我，怕我留下線索被人找到，竟不顧我妻兒死活，一把火要燒了我家！”

寧淵氣惱:“胡說！本相不曾做過！”

“要不是晉王相救，我與妻兒早已相隔，你還想狡辯！”

劉字轉，朝著眾臣大喊:“諸位都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再助紂為，不知悔改，我和閆正閆大人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

寧淵用力閉了閉眼，瞪向云衍的眼神，鋒利的要殺死人。

云衍冷嘲:“事事有膽做，樣樣不敢認，相爺這一生妄為男人，白活了！”

“你！”寧淵一張臉憋得通紅，此生大概都未過這樣的侮辱。

然而，這還沒完。

劉字之妻秋蕓慢慢站起來，面向寧淵，“相爺大抵也是認不出奴婢了吧？”

此時的寧淵，已是被得頭暈腦脹，只怔然仇恨地著。

婦人微微一笑，轉而看著柳元斌，含淚道:“柳統領，秋回來了。”

秋？

是從宮變中逃出的五人之一，唯一還活著的秋。

韓玥一怔，與云衍對一眼。

他們此行來盛京，初心就是為找到秋。

誰能想到，這秋改名秋蕓，竟了劉字的夫人，怪不得冷楓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