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沒好氣地白歐槿一眼，“我何時想跟過？”

這難道不是他的？

歐槿輕笑，“其實你是自由的，若非你想來，我就是有通天神力也無法。”

韓玥站在金殿臺階上，遙天際，并不急著試是不是真的可以自由控制來去。

歐槿與并肩，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靜站片刻，韓玥向他，問:“你是如何長大？”

似意外，歐槿眉頭輕揚，“我？”

“對。”韓玥說:“假如你我真是百里蕓的孩子，我被韓家救走，那你呢？被何人救走，又在哪里生活？這通天地的本領是跟誰學的？”

歐槿怔怔片刻，別過頭去時，眼圈似被風吹得有些微紅。

他道:“你不必知道。”

韓玥心平氣和:“那你找到我，費盡心機我到這盛京來的目的是什麼？要我和你一想報仇？”

“玥兒……”

歐槿的嗓音失了平穩，“我還沒想好，你只需記得，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

韓玥還想再問，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回到韓家宅院。

怔怔著屋頂，百思不得其解。

歐槿為何要逃避問的那些問題？

從微表分析，他很悲傷，下意識想回避，那些問題明顯及到了他的雷區。

他究竟經歷了些什麼呢？

在龍泉縣，第一次被他帶幻景時，他的態度非常明確，就是要拉下水，去朝綱，甚至奪皇權。

那些看似異想天開的話，如今想來，其實還真不是大話。

只要愿意配合，敢想敢要，也許并不難實現。

然而現在，明知有意退出，遠離云衍，是不想被他利用，亦沒有想加復仇的想法，他似乎并不意外，很淡然。

今日帶看戲，說些似時而非的話，目的又是什麼？

想讓一起復仇，這無可厚非，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韓玥想得太神，目定在一也不，甚至連有人進來也毫無察覺。

突然，一只手往頸脈探來，韓玥下意識抓住那只手，狠狠一撇。

“啊啊啊！斷了斷了！”

韓沖驚咋咋地喚起來，韓玥蹙高眉頭看他，“你做什麼？”

韓沖捂住手腕，快哭了:“看你瞪著眼睛一不，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死了？”

“昂……”韓沖弱弱點頭，“我差點沒嚇死。”

“死人什麼你看不出來嗎？”韓玥無語，坐起來，著發脹的額頭。

韓沖癟癟，問:“你在想什麼，想那麼神。”

韓玥想了想，問道:“我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嗎？”

韓沖:“你指什麼？”

“有沒有什麼讓你覺得很奇怪的地方？”韓玥也不知道要問什麼，“你隨便說說便是。”

主要聊家常，韓沖自然愿意，盤坐在床頭，興致地回憶道:“你和別的小孩兒還真不太一樣，不哭，特沉穩，而且聰明……”

他撓撓頭道:“就因為你事事比我聰明，我小時候不知挨爹娘多打。”

“我很抱歉。”韓玥誠心道歉。

韓沖順竿就往上爬，“所以你得對我好點兒……”

韓玥眼風掃來，韓沖立即正，作回憶狀:“要不是你七歲那年發生意外，照你當時那長勢，不得了……這麼給你說吧，我和爹都曾懷疑你會讀心，因為你猜人心事一猜一個準。”

他又道:“不過，如今想來，也沒什麼，畢竟你是古瀾國……”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韓沖趕噤聲，忐忑觀察韓玥表。

韓玥若有所思:“古瀾國人真有那麼厲害？”

“我也不知道，但聽說他們極擅巫，能攝人魂魄，能使人致幻……反正你看歐槿就知道了，應該錯不了。”

韓玥點點頭，“繼續說，七歲以后怎麼了。”

韓沖，“你七歲那年，爹帶我外出看診，就你和娘在家。結果家里遭盜匪，娘深重傷，你到驚嚇也跟著生了一場大病，之后，便記憶全無，大變，而且不似之前那般聰明了，還經常說些沒人能聽懂的胡話。”

“變傻了？”

“也不是傻，怎麼說呢？比如，不懂得穿，但一學就會。好多平常做的事都忘了，但一經提醒又能想起來。”

韓玥眸微變。

韓沖想了想，又道:“緩了大概大半年才恢復過來，之后，你就一門心思要學醫，尤其對仵作之特別興趣。”

韓玥怔怔發呆，在現世，十六歲那年，也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后，曾產生記憶錯，也差不多大半年才恢復。

穿越過來時二十六歲，原主十七歲……

難道，十年前，與原主的靈魂就已互換過？

從前不覺得，如今想來，家里人曾多次提起，說十六歲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行為習慣和之前完全不一樣。而且智商突飛猛長，做什麼事都得心應手。

在修犯罪心理學與微表心理學時，并未花費多力，但仿佛天生就有與俱來的本能……而原主小時候就會讀心。

再加上歐槿的那句‘你怎知你不是’。

韓玥雙手捂臉，萬千思緒，雜無章。

韓沖關切道:“玥兒，你怎麼了？”

“你先出去吧。”韓玥無力道:“我想靜靜。”

韓沖默了默，“看你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明日就啟程回家吧。”

韓玥沒哼聲，他又道:“你是韓家的孩子，永遠都是。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家，哥再不你了，你說做兄妹我們就永遠做兄妹。哥都想好了，咱們把醫館遷去揚州，爹上次都聯系好了。要不就泉州，你小時候在那里生活過，說不定還有印象呢。”

“咱們遠離那些紛紛擾擾，就做個尋常人，行嗎？”

韓玥聽得難過，勉強揚起笑臉:“你現在怎的比爹還啰嗦了。”

“嘿嘿，長兄如父嘛。”韓沖見無異議，心中大喜，“那你再睡會兒，我上街去給爹買些特產帶回去。”

“我也去。”韓玥起道:“也該去給韓叔叔道個別。”

韓沖愣愣，欣然同意。

很快，兄妹二人出門，韓玥素面簡裝，跟著韓沖，像個小媳婦兒似的。

韓沖側目，心頭微微發燙，忍不住問道:“一直沒問你，你和晉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