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驗？！”洪俊苦道:“可現在都亥時了，你忙了一整天，不累嗎？”

韓玥看一眼窗外濃郁夜，憂心忡忡:“刻意擺放的尸，心刻劃的圖案，絕不可能是兇手一時興起。兇手想通過這一行為，得到某種心理滿足的愿很明顯。“

洪俊聽得一頭霧水，“所以呢？“

云衍看向韓玥，神不由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兇手還會繼續作案？“

“兇手對這些圖案有很強的執念，從手法來看，兇手并不擅長用刀，也不擅利用人的紋理走向。兇手仿佛只是一味想完理想中的圖案……”

韓玥從洪俊那里要回驗詞，將模仿沈慧上傷痕作的畫挑出來，“我仔細對比過，沈慧上的圖案和周霖上的一模一樣，從劃痕深度，形態，布局都是一模一樣。”

再將那畫和墨白房里嫌疑人所作的畫擺在一起，看得出不擅作畫，兩張畫畫功相差千里，但形態卻是極為相似，尤其一些極小的細節，比如花瓣的奇怪弧度。

“兇手追求的不是益求，而是一模一樣。”云衍已明白過來，“為達到同樣的效果，兇手一定經過無數次的反復練習。這麼說，還有別的死者！”

韓玥搖頭道:“我更傾向于兇手的目標是尸，王爺最好查查義莊，還有城外剛起的新墳也許有收獲。“

本想重驗沈慧尸后再作判斷……畢竟現在境尷尬，雖去了刑部但并無職位，若判斷有差池，再沒人替兜著。

異世，宛如浮萍，無無依，當下應以自保為主。

但話到這里，還是忍不住道出思路方向。

云衍沉沉看，若有所思。

不用他吩咐，冷楓已轉辦事去了。

洪俊則是聽得俊臉煞白，“這世上竟還有這等心理扭曲之人。“

韓玥道:“在實際案例中，許多特大連環殺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尸癖好，其中，幻想型和迷型極真的手殺人，他們甚至不會與尸真的發生關系，只是通過幻想和來獲得滿足。尤其是迷型，他們只是迷死者的某個，我曾遇到過兇手將死者隨攜帶，否則就會無法呼吸……“

在看到沈慧尸時，就往這方面想過。

但直覺，兇手不單單是尸那樣簡單。

關鍵還是那些奇怪的花形圖案，它們一定有著什麼特殊意義……

韓玥愈發急迫，“我一定是了什麼，尸陳放時間越久線索越，我這就回刑部，其余人不必跟著，該干嘛干嘛。“

洪俊被的話駭得反應遲鈍，“那，那我干嘛？“

云衍他，意味深長:“洪大人的任務很重要，將寧二公子以及與墨白相關聯的常客通通請到刑部來，另外，暫時封鎖懷樓，任何人暫不得出。“

洪俊愣愣，眨眼道:“所以，得罪人的事全是我的？”

云衍譏笑一聲，跟上韓玥步伐。

韓玥扭頭看他，“復驗不一定有線索，王爺不必跟著浪費時間。如有發現，我第一時間人來通知你。“

云衍幾不可察地揚眉，腳步不停:“陳景睿已傳喚至刑部，本王正好會會他，總覺得此案牽連陳沈兩家，不會是巧合。”

這一路走來，他們幾乎都在被歐槿牽著鼻子走。

一遇巧合，難免會往他上去想。

陳沈兩家都曾深陷冤案，這兩起案子的目的，會不會是又想將他們引到舊案上去？

聽他這麼一說，韓玥便不再多言，因亦是如此作想。

有云衍坐陣自然是好，說現實一點，他不在，一個仵作想做點什麼都難。

可一想到往后便是橋歸橋路歸路，韓玥心里莫名沉悶又憋屈。

門口，云衍不知何時安排了馬車，言簡意賅:“盛京城，除道外，夜間嚴馬匹通過。“

韓玥本就不是扭之人，現下又一心想著案子，二話不說便坐了進去。

云衍隨后落坐，語氣尋常道:“得空去看看伶兒。“

“怎麼了？“提到云伶，韓玥語氣不由。

離開晉王府時，沒能好好給告別，韓玥一直心存疚。

云衍道:“那丫頭天研究那幾張暗網圖，說要同你比比，看誰能先解出謎底。為此經常不吃不喝也不睡覺，太妃很擔心。“

韓玥了下眉心，“抱歉，是我沒能與說清楚。“

提到謎底，云衍問道:“你可有解出？“

“沒有。“韓玥搖搖頭，“我試過很多方向，都說不通。”

畢竟是在另一個時空長大，太缺乏對這個時空人文背景的了解，不好猜。

見眉頭深鎖，云衍漫不經心的道:“解不出來也無妨，寧相要收網總會有所作，只需盯他便可。你只管做你該做之事，其余的不必過于思慮。”

話落，他又冷冷補充二字:“無用。”

此言，也有明明白白將淘汰出局的意思。

韓玥抿一瞬，笑了聲:“確實無用。”

也罷，這渾水還就不淌了，等辦完這個案子就回襄州，接下來的路，再從長計議吧。

心念已定，二人自是無話可說，韓玥干脆閉目養神。

云衍起初也閉著眼睛，可腦海里總是反反復復浮現著韓玥方才那一抹苦笑。

心里微微煩，只好睜開眼睛。

韓玥雙手抱在前，垂著腦袋，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恰時，馬車一個急轉，子猛地一側，云衍下意識坐過去用子將擋住。

原以為會條件反般彈開，等了片刻仍不見靜，云衍側目，便見睡沉靜，雙手微微圈住他手臂。

那般安靜，那般心無城府……

他突然想起從奉縣回襄州的那晚，也是這般靠著他睡了一夜。

對誰都有很強的戒備心，唯獨對他，看著敬畏疏離，實際上從始至終都付了所有的信任。

云衍心里突生悶痛，仿佛心尖上的被人生生剜走了一塊。

明知他們之間隔閡太多，明知此舉可能會將推得更遠……可他不敢去賭，失去的滋味兒，他這一生已嘗得太多。

如今寧相對韓玥有著莫大的興趣，這便是的護符。

他必須要忍，除非塵埃落定，否則，他愿用一生孤苦換一時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