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得知周霖是嫌疑人后，冷楓就出了，洪俊反應也夠快，隨后就派督捕司的人跟了去。

韓玥剛回刑部，見云衍臉不對，起初以為是自己惹惱了他。

可很快就知不對，他眉頭鎖，眼神卻是分外凌厲，這是他在遇到重大事時慣有的神。

果不其然，待韓玥走近后，他直接道:“周霖死了。”

韓玥一怔，“怎麼死的？在何？”

云衍朝邊上小方桌揚揚下，“這些問題很快就有人回答你，今天有得你忙，先休息片刻。”

韓玥過去，桌上放著一壺新沏的茶，幾盤糕點，都是平常吃的。

心里頓時復雜難言，自認能看人心，卻很難分析云衍的心思。

或許，是本就不想了解。

怕看得太反而不知該如何自。

無非是還有份，無非是不甘心的試探……無論是哪一種，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是這世上最善變的東西，不像案子，再復雜，剝繭后真相總會浮出水面。

在的世界里，沒有真相，只有虛無縹緲，說變就變的當下。

與其追趕，更愿意等待。

等那個塵埃落定的瞬間，等那個來了就不會走的人。

沒有過多的猶豫，韓玥道了聲謝，大刺刺地坐下用茶點。

云衍想必是通過詭影知道的消息，他雖說了要管這個案子，但又不愿過多的手，目的應該是想給洪俊多一些表演的空間。

現場有冷楓看著不會，左右不過是多等些時間而已。

休息片刻也好，韓玥有些緒地想，就算是把自己當牛使又有什麼用呢？

又不圖功名，只單純為職業好發電的話，犯不著拼命。

只需要對死者負責，找出真相就好，其他的，算了吧。

已不奢去影響或是改變什麼了，回頭想想，最初的理想抱負還真是天真的可笑呢。

什麼要讓這世間無冤假錯案，要做那一燈一人……連在這世道上立足都難，還談何影響？

想是這麼想，腦子里卻是無法控制地飛速轉著。

一場命案，牽扯出幾年前的冤案，和之前的案子一樣，矛頭可見的指向寧相。

將這個線頭拋給的用意是什麼？

希去查，還是只是單純的送人頭？

這個案子不管是不是歐槿的手筆，死者上的圖案必有深意。

會是什麼呢？

死者上有兩個人的指紋，現場腳印也是兩個，大概率是共同作案。

周霖突然死亡，也大概率不會是意外，是同伙滅口？還是另有？

韓玥想得太神，以至于反應過來時，幾盤糕點已下肚，再灌幾杯茶，肚子瞬間就撐圓了。

起時下意識向云衍，剛好撞見他來不及收回的目，二人均是一愣，各自默默收回視線。

只是視線撞時那剎那間的悸，就像拔了的琴弦，久久不能平息。

“阿牛，不好啦！”

就在這時，洪俊急匆匆跑進來，儀全無，氣噓噓的道:“疑犯，疑犯死了！”

韓玥嗯了一聲，說:“走吧，去現場。”

洪俊愣愣:“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韓玥很清冷。

洪俊皺眉，“可你也太淡定了！”

馬上到手的嫌疑人，死了，不激嗎？

韓玥面無表地看著他，“洪大人覺得我該如何？和你一樣大驚小怪，還是為嫌疑人的死哭一場？”

“這……”洪俊眨著眼睛，看看，又看看云衍。

還真是，跟什麼人學什麼樣，二人表如出一轍，冷靜又漠然。

韓玥提著工箱大步往外走，洪俊愣愣，忙跟著:“我給你說，死者是在懷河畔發現的，你知道懷河畔是什麼地方嗎？”

“懷河畔不是一條河，是煙花之地，也不對，準確來說，是盛京最有名的象姑館。象姑館是干什麼你知道吧？”

聽著聒躁之聲遠去，云衍眉心幾跳，起道:“備馬！”

邊近侍小心道:“陛下上午就已派人來找王爺，說是有要事相商……”

“就說要案在，沒空。”

話音落下，云衍已隨一道冷風遠去。

近侍只得無奈搖頭，回頭，他又要挨元福公公說了。

要說云衍，私下與孰帝關系再親近，明面上的君臣之禮卻是從不敢怠慢。

可今日不同，韓玥要去的是象姑館……

在人世故方面，單純如白紙，如何應付得來。

他今日倒要看看那些個不長眼的，敢將臟手到上去，見一個他折一個！

正好，看眼下這況，也到了要將推得更遠的時機了。

象姑館韓玥還是知道的。

文獻計載中，歷史上曾有好幾個朝代男風盛行，尤其是明末的娼令后，男娼業發展迅速，各地大大小小的象姑館層出不窮。

這一行業，一直以奇幻而又神的服務形勢，存在于歷史洪流中，長久不息，貫穿其中。

孰國之所以盛行男風，說起來，還和云衍有關。

他與連大將軍的那段極富有傳奇彩的‘兄弟’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于是，原本被視為是對男地位及尊嚴有著莫大侮辱的行業，突然就高貴起來，令人向往，甚至瘋狂追捧。

云衍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影響力會滲到了這一方面。

所以，他的臉尤其難看，眼底仿佛著火海巖漿，誰誰死，挫骨揚灰。

即便是象姑館里那些個訓練有素的公子哥兒，一個個也收斂著，不敢出半分輕浮之。

不過，也有不怕死的。

早在韓玥他們到之前，冷楓就已清場。

此刻，懷樓華貴無比的大廳里，上百名公子集中在一，個個容貌出眾，氣質或清冷不羈，或文雅俊俏，壯觀又驚艷。

饒是韓玥也不由多掃了幾眼，洪俊就更不用說了，有這男子的皮相打掩護，自是肆無忌憚。

瞧著那幾個興趣的，他借著問話，要麼人家的臉，要麼膛，眼神那一個稀奇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