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點點頭，無所謂，也確實了。

然而，看到前廳滿滿一桌菜肴時，還是驚了一跳，“我一個人吃？”

洪俊得意道:“本向來論功行賞，今日就數阿牛你功勞最大，自然是要吃得最多最好。”

他順便還涵了一句，“我可不像有些人，從不拿下屬當人看，有用時當牛當馬用，無用時一腳就踢開看都懶得看一眼。一個不懂的恤下屬的，又怎懂恤百姓，阿牛你說是吧？”

韓玥只當沒聽見，坐下就開吃。

被涵的某人臉沉如烏云，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冷笑，有時話太多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如他前些日子的多言，一如某些人此刻的聒躁。

片刻后，除周公子以外的周家五口人被帶了上來。

四個人在一瑟瑟發抖，周老爺看起來已平靜了許多，有氣無力道:“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不知爺還想知道些什麼？”

韓玥直接問道:“昨日可有人來過府上？”

周老爺想了想，“沒有，一整日都沒人來過。”

韓玥:“死者可有出去過？”

“也沒有。”周老爺說:“慧兒剛來不到半個月，人生地不又沒朋友，加上父親剛過世不久，日郁郁寡歡，并不出門，就連一日三餐，也基本上是送到房里。”

“昨晚也是？”

“是。”周老爺指指廚娘，“劉媽親自送去的，香蓮在一旁伺候，倆可以作證。”

韓玥看向廚娘，“大概是什麼時辰？吃的什麼？”

廚娘答的很快:“酉時三刻左右，姑娘說沒什麼胃口，我便只送了一碗蓮子百合粥，外加兩樣小菜，分別是拌黃瓜和熗炒蔬菜。”

“沒有類？”

“姑娘刻意要求想吃素，說做了也吃不下，不想浪費。”

“沒有酒？”

“姑娘從不喝酒。”

韓玥抿片刻，請示道:“王爺，洪大人，有些況需進一步剖驗，請準允。”

為了查明真相找出兇手，看來死者該的罪還是得。

這個念頭冒出，韓玥又抿了下。

從前，驗尸時向來細無巨細，不管對案子有用無用都要驗得徹徹底底，從不會有讓‘尸罪’這樣莫名其妙的念頭。

今日這是怎麼了？

仔細想來，上一次對死者不該有的‘’，是驗原主母親骸骨時。

脈相連，于心不忍可以理解，可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韓玥說不清自己哪里不對勁兒，總覺得在某些個瞬間，自己的念頭仿佛并不自己所控制……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想法，并不出自于的認知系。

“準！”云衍已猜到要驗證什麼，令人將周家五口帶至后院等著。

韓玥暗暗吐氣，收斂起那些七八糟的想法，重回現場。

很快，便端著一盤臭氣熏天的東西出來。

洪俊捂住鼻子，“這是什麼？”

“死者胃里的東西。”

韓玥剛答完，洪俊轉沖到墻角便嘔了起來。

他就知道……跟著阿牛的日子，沒有最刺激只有更刺激。

韓玥將污穢擺在云衍人準備好的案幾上，拿鑷子在其中拉……

一時間，院子里又是嘔吐聲不斷。

只有云衍眉眼不地著韓玥，仿佛研究的不是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而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藝品。

拉片刻，只見韓玥從中夾出幾樣東西。

“帶筋狀類，菜梗，酒糟氣……據消化程度判斷，死者死前半個時辰左右不僅吃過還喝過酒。”

“這，這怎麼可能？”廚房和香蓮雙雙道:“我們日日照顧姑娘，平時，確實多會吃一些，但酒是斷然不會喝的。再說，昨晚，這兩樣東西我們確確實實沒給準備過呀！”

韓玥靜了片刻，一字一句:“不僅如此，酒里有迷藥，死者在神智不清的況，被迫與人歡好過。”

“什麼……”廚娘與香蓮對視一眼，雙雙失了。

韓玥摘下手套，走近倆，“今日醒來后，可有異常的地方？”

香蓮道:“許是昨晚窗戶沒關嚴吹了風，我有些頭疼。”

“我也是……”廚娘附合，“往常我有起夜的習慣，昨晚也不知怎的，睡得太沉，一覺天亮后，頭疼，四肢也酸疼的厲害，我還以為是染了風寒。”

“手出來。”

韓玥借由把脈，順帶著手腕掃過，“從脈象來看，二位都曾服用或吸食過安眠分的藥。”

“啊我知道了！”洪俊眼睛亮起，“一定是歹人從后院翻進來，然后先用迷藥將廚娘和丫鬟迷暈，再對死者下的手！”

韓玥靜靜看他，“在什麼況下，你會強迫自己在深夜和男子飲酒，并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

洪俊想也不想就道:“要麼是相的人，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要麼是到威脅。”

韓玥點點頭，突然看向周老爺和周夫人，“二位覺得呢？”

“我，我們真的沒害人，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

看著哭哭戚戚的二人，韓玥語氣平靜又冷漠:“我再問一次，昨日府上來過什麼人？昨晚你們當真什麼也沒聽到？你們當真一無所知？”

“真不知……我們真不知……也沒什麼人來過……”

周夫人只管嗚嗚地哭，周老爺跪地道:“我們說的都是實話，求爺明察！”

韓玥冷笑，“看來，我這套好言好語是行不通的了。”

轉過去，“卑職無用，還是請王爺來吧。”

云衍眼風一，烏云頂般掃來，周老爺惶惶一愣，竟一下癱倒在地，面如死灰般道:“不敢臟王爺的手，我說，我說……”

“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洪俊一聽便知周老爺撒了謊，頓時氣不打一來，指著周老爺鼻子道:“再敢有半句廢話，不用晉王親自手，我就可以砍了你腦袋！還不快如實招來！”

“是……是那殺千刀的混賬東西！”周老爺見事瞞不住，終于艱出口。

周夫人尖厲地喊了聲‘老爺’便昏死了過去。

周老爺將夫人給婢，再不敢瞞，一五一十的道出事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