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一時不備，被洪俊撲得往后一仰，撞上后來人。

淡淡的檀木香，膛堅實又溫暖。

韓玥不用回頭也知來人是誰，心里竟有一的悸。

“對不起對不起……”洪俊閉雙眼，俊俏的小臉煞白，渾止不住的抖著。

韓玥繃著臉，將他扶穩后給督捕司的人，這才定了定神，回道:“王爺。”

云衍垂眸看，“聽說案子有些奇怪，本王過來看看。”

韓玥點點頭，他后，有些日子沒見著的冷楓穿著侍衛服笑瞇瞇的道:“才來盛京不久，一腳就踏進了刑部，阿牛好本事。”

“在哪兒也是上不得臺面的閑職而已。”

韓玥賭氣似的說了句，轉踏進案發現場。

客房分里外兩間，里間是臥房，外間主作書房。書桌很大，上面鋪滿白紙，約莫十四五歲的仰躺在上面，寸不掛，頭懸掛在桌沿下，雙眼圓瞪，臉慘白如紙。

死者周上下都是被尖刀劃過的痕跡，貿然一看，像是開滿了紅的小花。

場面殘忍，詭異，鮮淋淋，腥味刺鼻。

后陣陣吸氣聲，韓玥面無異常，站在門口沒。

“是誰報的案？帶來。”

督捕司的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歷來只有他們對仵作指手劃腳的份，哪有仵作敢這般對他們頤指氣使。

就在云衍和韓玥眉頭同時皺起時，洪俊厲聲道:“還不快去！往后辦案，一切聽仵作牛軛指揮，聽到沒！”

韓玥注視著死尸，問道:“盛京最近有沒有類似案件發生？”

洪俊自是回答不出來，一名捕頭弱弱道:“這般的從未有過。”

韓玥凝眸，若有所思。

尸一看就是被刻意安置，滿滿的儀式，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殺人犯罪。

很快，報案人周家主事被領了來。

韓玥回頭看他一眼，“把你所知道的再說一次。”

周老爺雙眼紅腫，扼腕嘆息道:“慧兒乃我一遠房親戚，父母雙亡后，千里迢迢從晉州來投奔我。這丫頭生乖巧，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原打算等適應后，再托人給尋一門好親事，可誰知……”

韓玥認真聽著，示意他繼續說。

“昨晚慧兒子不適睡得早，丫頭亥時來看都還好好的，今個兒天亮時，就這樣了……”

周老爺痛哭出聲:“這般我怎麼向父母待啊！天子腳下，歹人竟膽大妄為如此，爺可要為我們作主啊！”

洪俊終于從剛才那太過刺激的畫面中緩過來，鼓起勇氣走近韓玥道:“發現死者的丫鬟嚇得不輕，現在本沒辦法答話。阿牛，照你看，會不會是人作案？”

韓玥后退幾步，掃視庭院。

洪俊又語氣堅定的道:“一定是！都檢查過了，門窗沒有撬開的痕跡。死者被折磨那樣，不可能一點靜都沒有，然而這周家人居然都說沒聽見，照我看，分明就是包庇！不，興許就是團伙作案！機是因他們嫌死者麻煩……要我說，直接把周家人抓起來嚴加拷問，案定能水落石出！”

他目兇狠地瞪向周老爺，周老爺頓時嚇得兩發，哀道:“爺冤枉，慧兒可是我侄兒，我周家若有害之心，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韓玥冷掃洪俊一眼，不慍不火的語氣:“辦案講的是證據，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面前，請謹言慎行，這是作為一名執法者最基本的素質，明白？”

洪俊臉一紅，強撐道:“他招了不就有證據了。”

韓玥搖搖頭，似有若無地了云衍一眼。

這世間，比犯罪還要可怕的是，執法者拿律法當兒戲。

云衍皺了皺眉，對洪俊冷聲說:“從現在開始，這個案子由本王接手，你可以帶著督捕司的人走了。”

洪俊似一點也不怕他，“好啊！既然晉王興趣，那就給你好了。”

他一指韓玥，“不過，阿牛現在是刑部的人我得帶走，晉王要用仵作自個兒找去！”

云衍眼神冷戾下去，韓玥無于衷，開始做防護準備。

“我先驗尸，排查嫌疑人的事就給各位了。”

“我來幫你記錄。”冷楓自告勇。

韓玥沒有異議，冷楓與并肩做著準備工作，輕聲調笑:“說說看，你是怎麼做到的？”

韓玥側目，“什麼？”

“把王爺氣到寢食難安，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是怎麼做到的？”冷楓說。

有嗎？

韓玥幾不可察地扯扯，“我只是堅持了我認為對的事。”

是某些人不了權威被挑戰，懷不夠寬廣而已。

罷了。

韓玥輕嘆一聲，收斂緒，眼底浮上莊穆之，緩步踏進現場。

先是仔仔細細查看了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將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收集以后，方才開始驗尸。

書桌高度正好合適，韓玥了死者臉頰，脖頸，以及四肢，說道。

“咬，面，軀干，肩部都已僵，尸僵還未到部。現在是夏季，即便是夜間溫度也不算太低，尸僵會比常溫況來得稍快一些，瞧這況，死亡時間大約在四到五個時辰之間。”

冷楓一邊記錄，一邊道:“現在是巳時初，也就是說，死者死在寅時。”

韓玥點點頭。

凌晨四點，破曉之前，正是萬沉睡最深的時候。

判定了死亡時間，韓玥凝視著那傷痕累累的尸，似在猶豫什麼。

尸雖慘烈，但畢竟未著寸縷，冷楓的視線始終落在一旁，半晌未聽見聲音，轉目過來。

“需要幫忙？”

“不用。”

答話的瞬間，韓玥一手摟尸脖頸，一手穩住尸，從進門的角度來看，等于是他將尸半摟在了懷里。

無完，臉龐卻是干干凈凈白如寒玉，上的傷腥詭異，形線條卻又是那般的勾人心魄……

恰時，聽到‘幫忙’二字后，云衍與洪俊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在門口。

畫面太詭異香艷，云衍猛皺眉頭，把臉轉開。

洪俊卻是眼睛一瞪，“阿牛你……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