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牢頭提醒，劉字啊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對！昨日牢中有名還待復審的犯人突發疾病，我便派人請了韓大夫來。可這韓大夫連柳元斌的面都沒見著，不可能知曉他有疾這事兒吧？”

“劉大人，你在撒謊！”站在寧淵側安靜聽了半天的寧羽突然開口。

劉字驚得一愣，“小姐何出此言？”

韓玥也投去好奇的目。

寧羽看韓玥一眼，自信滿滿道:“你剛才說話時，一直在手，這是因為你自認所言不足為信，害怕被人穿，所以才會有這種自我安的手方式。”

韓玥很驚訝，“你如何得知？誰教你的？”

寧羽得意一笑:“我自個兒總結的。”

話落，輕嘆:“我想做的事都是子所不能做的，子必須要做的事，比如繡花彈琴我又不喜歡。每日閑來無事，便到發呆，看邊的人如何做事，看得多了，每個人的行為習慣和表反應自然了如指掌。尤其是劉大人，常在府上出，和我爹談的又多是刑部的事，是我所興趣的事，故而對他多了解了一些。”

韓玥看的眼神，是真有了溫度，“寧小姐當真是聰慧了得。”

微表重在觀察與總結，真是沒想到這小姐如此有悟，搞得都有想收徒的打算了。

二人四目對視，空氣中竟有了異樣火花，看得云衍眉頭深皺。

劉字則是大呼冤枉，再看寧淵，眼神駭人的很，怒瞪寧羽，“這種事豈容你胡鬧，回去！”

“我胡鬧？”寧羽不服氣地指著劉字，“我看分明是劉大人在胡鬧，都到這份上了他撒謊有用嗎？我都看出來了，阿牛會看不出來？再者，劉大人所言是真是假，把那韓大夫找來一問便知，我還不信每個人都能撒謊！”

如此不留面的話，險將劉字氣得吐，撲通跪在寧淵面前，抱痛哭。

“相爺明鑒，下所言句句屬實，下對相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云衍哼一聲，冷道:“劉大人可別忘了，你是刑部尚書，是孰國朝廷命，你最應該做的是對陛下忠心，對百姓負責！”

劉字:“我……是，晉王教訓的是。”

“來人！”見事態已地回轉的余地，寧淵狹長的雙眸微微一瞇，“把韓大夫找來！”

趁他們找人的功夫，韓玥將視線重新投到鄭崇明上，“現在愿意說出實了嗎？”

鄭崇明哼笑一聲:“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韓玥看著他的眼睛，“質不一樣。”

“我無話可說。”鄭崇明輕蔑地別過頭去。

韓玥突然問了句:“他都教了你些什麼？”

鄭崇明怔怔，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韓玥:“教書先生？游醫？神人？歐槿？他份很多，會在某個時刻出現在你邊，幫你，教你，為你建立不一樣的價值觀，帶你認識這個不一樣的世界，沒遇到這樣一個人嗎？”

鄭崇明表愣住。

同樣愣住的還有寧淵。

小仵作這番話，仿佛也是在對他說。

歐槿，這個人出現在他生活里已經整整五年，助他建立暗網，制訂計劃目標，因為歐槿的出現，他幾乎已經放棄了的千秋大夢再次蘇醒，并離之僅幾步之遙。

可這一切，這個小仵作或者說晉王似乎已經了如指掌。

歐先生神通廣大，怎麼會被他們盯上呢？

寧淵面一陣寒，大手搭在劉字肩上重重一握，劉字雙肩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鄭崇明不說話，韓玥仍舊看著他的眼睛，“你幫他們，不是因為相信他們的話，不是想茍活，而是因要殺的人是柳元斌，對嗎？”

鄭崇明表難以置信，見鬼似的瞪著。

韓玥聳聳肩，“我不是神仙，能猜到這些，是因我和那個人比較而已。”

“既然如此，你應當知曉，他們都是該死之人。”鄭崇明開口說。

韓玥:“柳元斌為什麼該死？”

鄭崇明:“知道晉川嗎？”

韓玥看向云衍，云衍道:“東州境，離古瀾國最近，故在兩國戰期間，民不聊生，和當初的襄州境況差不多。”

鄭崇明了下干到皮的，韓玥轉從桌上取水喂他。

兩人離得很近時，鄭崇明說:“晉川是我的家鄉，時，我與父母親一直住在山里，只因古瀾國人喪心病狂，不斷從晉川抓兒回去修煉邪。”

韓玥聽明白了，“所以，你殺柳元斌的機是因為閑王？”

鄭崇明眼痛，“對！古瀾國的滅亡閑王功不可沒……沒有閑王，更不可能有今日的我。那日，古瀾國人找到了山，我父母死在他們刀下，若非閑王及時趕到，我恐早已被他們煉了藥丹。”

“閑王是孰國的大功臣，更是晉川的恩人……”

鄭崇明目刀子一樣刮過現場的每一個人，“可他卻活活被自己人死，柳元斌更是閑王府慘案的兇手！他難道不該死嗎？”

韓玥道:“可他并不是主使。”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鄭崇明忽然邪惡一笑，低聲音道:“要想將那些見不得人的罪惡徹底瓦解，他是必不可的引線，不是嗎？”

韓玥定定看著他，“歐槿教你這麼說的？”

“諸善已亡，萬惡盛行，正義之路上，總有人要去犧牲，我的使命已完，剩下的，就給你了。”

說完這話，鄭崇明緩緩閉上眼睛，再無任何回應。

諸善已亡，萬惡盛行，總有人要去犧牲……這句話，就像重錘一樣，每個字都重重敲在韓玥心上。

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并難以控制的緒充斥在，韓玥莫名煩躁，用力著眉心，幾大步走到室外。

云衍急忙跟出來，關切地看著，“怎麼了？”

“鄭崇明也是顆種子。”韓玥揪著眉頭說。

云衍道:“我知道，晉川重建時，有一批賑災銀兩不翼而飛，此案由寧相主辦，當時也查辦了不人。想來，那時，寧相就已開始籠絡人心。我一直奇怪，寧相布局如此之大，是從哪里來的銀兩支撐？”